人生在低谷的時候,難免借酒澆愁;難免失魂落魄,自怨自艾。但像陳坤這樣的人,身上連買酒的錢都沒有,何來酒借;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沒有爹媽在身邊像哄小孩子那樣供吃供喝,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餓死在里面。現實的殘酷,容不得他無病呻吟。
陳坤重新振作了起來,他不得不振作起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自以為是,不再好高騖遠的追逐高薪。這兩天投的簡歷都非常切合實際的定位在每個月五千塊錢以下。整個人也不像以前那樣嘻嘻哈哈,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來東海也快一個月,現在算是正式安定了下來,陸山民拿出紙筆準備給爺爺寫封信報個平安。
陳坤從房間里出來,見陸山民正寫信,把手機遞了過去,那是一款諾基亞,上次聽陳坤說過,是去年才出的新款,說是要將近兩千塊錢。
陸山民搖了搖頭,“我們山里人沒有手機,只有村委會有一臺座機電話。”
陳坤笑了笑把手機放好,“這里是東海,沒有手機會很不方便,等有機會還是買個手機吧。”
陸山民點了點頭。
“我還有個面試,你這一天起早貪黑的,下午還是好好睡一覺。”
陸山民愣了一下,要是在以前,陳坤是絕對不會關心自己。
陳坤笑了笑,“怎么,不習慣?”
陸山民咧著嘴笑了笑,“坤哥,加油。”
回想東海這一個月的經歷,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有太多的新奇、太多的精彩、太多的疑惑,與山里也有太多的不不一樣。在信中,陸山民提到了小旅館的那伙兒人,提到了火車上的小偷,提到了騙陳坤的騙子公司,陸山民把他們歸結于壞人。也提到了張麗的堅強,陳坤的重新振作,還有林大海的面冷心熱,陸山民把他們歸結于好人。還有那個叫曾雅倩的漂亮富家千金,刁蠻任性不講道理,有些可憐、有些可恨、也有些可愛。
信的結尾,讓爺爺替自己向小妮子問聲好,向老黃問聲好,想到臨走前老神棍前來送行,也寫了句向老神棍問好,當又想到老神棍一天好吃懶做奴役小妮子,想到他摳腳丫的惡心畫面,陸山民又皺了皺眉頭把老神棍三個字給涂抹掉。寫完信,陸山民想到了大黑頭,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這一年多以來,一點音信都沒有。
燒烤店的生意越來越好,不知是誰給陸山民取了個‘燒烤帥哥’的名頭,一傳十十傳百,附近不少住戶都慕名而來,這可樂壞了林大海,直嘆自己目光如炬,隨便在路邊撿了個山溝溝的野孩子,就撿到了一個寶貝。
附近酒吧那些常來的女孩兒,每次都要調戲幾句陸山民,到目前為止還沒牽過女孩兒手的陸山民,次次都被弄得面紅耳赤。
今天晚上,店里來了一伙兒特殊的客人,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那群人還沒進門,林大海立刻像迎接祖宗一樣點頭哈腰的迎了出去,還親自擦桌子,端茶倒水。
更出乎意料的是這伙人當中還有一個熟人,那人進門之后,看見陸山民,頓時眼睛一亮,三步并作兩步的沖到陸山民身前就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兄弟,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燒烤帥哥啊’”。
陸山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的傷沒事了吧”?
男子拍了拍胸脯,“健壯如牛,哈哈哈”。
“對了,上次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問你的大名。”
“陸山民”。
唐飛笑了笑,“山野村民”?
陸山民點了點頭。
“哈哈哈,好名字,我叫唐飛,也是從大山走出來的人”。
陸山民看了一眼與唐飛一起來的一群人,“你們吃點什么”?
“你的烤肉遠近聞名,一樣來些吧,呆會兒你不忙的時候過來喝兩杯,我介紹大虎哥給你認識”。
陸山民點了點頭,“今天人比較多,一時半會兒還閑不下來,呆會兒我抽空過去敬你們一杯”。
唐飛離開后,林大海走到陸山民身旁,親自監督陸山民烤肉。見林大海如此反常的樣子,陸山民很是納悶兒,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林大海如此小心謹慎。
“海叔,他們是什么人啊”?
林大海努了努嘴,小聲說道:“看見那個穿白襯衣的了嗎”?
陸山民抬頭看去,那人四十歲左右,中等身材,遠看之下,并沒有什么特別。不過看得出一桌子的人都對他特別恭敬,一桌子人中,唯一的兩個女孩兒坐在他的兩側,看那兩個女孩兒的神情舉止,都在竭力的討好他,有意無意間爭相用胸部去蹭他的手臂。
“他叫王大虎,是月色酒吧和藍籌酒吧的保安經理,那一桌子人都是他手下的保安”。林大海低聲說道。
陸山民哦了一聲,還是不明白林大海為什么要對他那么恭敬。
見陸山民一副茫然的表情,林大海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勺。“臭小子,你這是什么表情,我剛才看見你跟那個叫唐飛的還挺熟,呆會兒過去敬酒的時候給我懂事兒點,把腰彎下去”。
陸山民哦了一聲,仍然不明白,他不就是個保安經理嘛,井水不犯河水的,干嘛要如此重視。
以陸山民現在純熟的燒烤技術,沒用多久,就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