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東大道離華益路這里并不算太遠,兩者都在滬東新區這邊。猴子知道位于陶園的那片別墅區,而且之前他還駕車去過那里。
附近有其他的幸存者本來應該是件好事,但是陳斌他們得知了管爺的情況之后,心情都變得沉重起來。通過審問曹奇得到的情報了解下來,陳斌明白自己和管爺不是一路人,而且兩邊的勢力基本無法融合到一起。如果強行要融合的話,陳斌他們這群人遲早會被管爺的勢力吃下去并消化得連渣子都不剩。
隨著接下來時間的推移,陳斌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和管爺碰上。昨天來到派出所的曹奇和何敬就是管爺往外面伸出來的觸手。
“時不待我啊,”陳斌嘆了一口氣。
“管爺的手底下都是男的對吧?”大飛問道。
“差不多,”曹奇點了點頭。
“他們裝備怎么樣,”大飛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跟你們一樣,也有槍的,”曹奇說著打量了下旁邊幾人的臉色,見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些驚訝的神色,“我知道的是最少有三把,最少。”
曹奇特地強調了“最少”這兩個字,這并非是他有意危言聳聽,而是確實如此。
陳斌點了點,也相信了曹奇的話。社會上像管爺這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人,手里藏著幾支槍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災難發生之后,只要找對了合適的地方,弄到槍也不是不可能的。
從曹奇和何敬的裝備看,他們外出的人刀具制式都很統一,顯然他們的勢力也小有規模。想想自己當初和大飛還有阿彩從玉蘭香苑中殺出來的時候,手上只有一把弩,一根鐵棍和一把工兵鏟,陳斌已經意識到兩個勢力之間的實力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跟據曹奇所說,管爺那邊人數比派出所這里多,而且大多還是男人。陳斌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就像是一把劍一樣懸在頭頂,每時每刻都有掉下來的可能。
“我問你,你們兩個是怎么找到派出所這里來的?”對于這個問題,周圍的人和陳斌一樣都想要知道。
“前段時間開始,我們那里食物就有些緊張,管爺把兄弟們往外頭派,承諾我們找到的東西可以自己留兩成,”說道食物,曹奇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昨天下午開始他就沒有吃東西,一晚上又是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現在雖然身上曬著太陽慢慢開始暖和起來,但是胃里早已經空空如也。“我們開始分散開來在周邊搜尋可能存放有物資的地方,后來附近都找遍了,大家為了還能繼續找到食物,只得越走越遠。”
“這不,前幾天的時候我看到這個方向起了場大火,”曹奇繼續說著,突然留意到陳斌他們的臉色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我跟何敬就想著,這么大的火總不可能就是自己起的吧,那這邊肯定有人。我倆這幾天就開始往這附近找了起來,昨天從一個公園里經過,到了這邊就發現了你們。”
“你們有遇到過一個開金杯面包車的男人嗎?”魏啟明聽曹奇提到家福超市的大火,心里突然又想起余剛來,這個人一把火燒毀了他們的家園,現在正下落不明。
“開金杯面包車的男人?沒有沒有。”曹奇搖了搖頭。
“那你們有沒有去起火的地方看過?”陳斌問道。
“沒,還沒找到具體的位置,我也只記得個大概的方向。”曹奇留意著陳斌的表情,心里有些奇怪他為什么對那場大火這么感興趣。“昨天找到這里來時,我看到派出所里有人,還以為是你們在這附近放的火呢。”
“龍東大道那里的陶園別墅區是你們的營地?”陳斌繼續對曹奇發問,管爺這個勢力的存在已經像之前李國強他們一樣威脅到了派出所里的人,他必須要盡可能的了解這個潛在威脅,好在之后的時間里做出應對。
“嗯,不過最近我們轉移到了湯臣高爾夫別墅那里,”曹奇點了點頭,為了活命,他已經不敢有所隱瞞,因為他心里害怕何敬告訴給陳斌他們的信息更多,自己從而失去活下來的機會。
喪尸吃人的場面他已經見過好多次,但是當自己直面這種危險時,心中的恐懼一下子就被放大了十倍。他們這些道上混的人,嘴巴里喊的是兄弟義氣,但是真要有什么事的話,絕大多數人還是打的“死道友莫死貧道”的心思。
“為什么要轉移?”喬興宇好奇的問了起來,他對陶園別墅的情況不太了解,但是湯臣高爾夫別墅還是知道一些的。之前父親帶他去拜訪一個朋友的時候,就是去的那個朋友在湯臣高爾夫別墅的豪宅。
“沒吃的了啊,陶園周邊能找到食物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曹奇有些無奈地說道,“不過湯臣那里離陶園也不遠,但是安全性要好很多,因為這種超高檔別墅區人很少,而且旁邊就是一個高爾夫球場。”
“原來如此,”陳斌點了點頭,“你們倒是挺會挑地方的。”
“你再想想,還有些什么要補充的,”大飛湊過來對著曹奇說道,“等下我們就會去把你那個叫何敬的同伴帶到這里來詢問,如果他告訴我們的信息比你要多,那恭喜你,我們會送你去這道圍墻的里面。”
大飛的恐嚇讓曹奇打了個哆嗦,想著剛才在圍墻上看到的里面的情景,曹奇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發抖,“我想想……我再想想。”
陳斌他們圍著曹奇都沒插話,就等著看他還有沒有消息要說。
曹奇的腦袋上冒出汗來,面對周圍一圈人他的壓力不可謂不大,而且一墻之隔的地方還有上百個喪尸在徘徊。
曹奇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起來,他心里很急,一急起來腦袋里就變成了一團亂麻。
見曹奇兩眼失神的站在那,額頭上都冒出汗來,大家知道他正在想,于是也沒有催他,而是安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我們一起的算上管爺在內一共有二十五個人,其中四個是女的,”想了一會之后,曹奇終于理清了思緒,他算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只有盡可能地把了解的情況告訴陳斌他們才有活路,至于何敬知道的情況有多少,他在意或不在意都不會改變最后的結果。
“我和何敬雖然也跟了管爺好幾年,但是在他們當中只能算外圍成員,管爺真正的心腹有三個,分別是徐張寶、陳九郎還有周彪。這三個人據說是零二年還是零三年的時候就開始跟著管爺在道上打江山的,管爺對他們三個很器重,槍也是優先給他們裝備。還有女人也是,他們先嘗,玩膩了才輪得到我們。”
“管爺的年紀多大?”
“上半年才辦的五十歲壽宴,”見陳斌問起這個,曹奇又繼續補充道,“管爺在白道上也很吃得開,之前他背后還有幾個大佬指點和提攜,不過現在和這些大佬都斷了聯系。”
“罩著這個管爺的幾個官怕不是都死在這場災難當中,管你是皇帝還是普通老百姓,老天爺收人是不看身份的。”大飛吐槽了一句,他性子耿直,最是見不得那些貪官污吏的勾當。
“十有是死了,”曹奇注意著大飛的臉色,趕緊附和道。
“前面你說管爺手里有槍,還不止三把,那子彈多嗎?”喬興宇見大家都沒問到子彈的事情,自己便開始關心起來,“除了槍之外,你們的主要武器還有些什么?”
“子彈的情況我不清楚,都是管爺自己管著在,不過估計應該不多,我們行動的時候,大多都是以砍刀為主。”曹奇的眼睛往魏啟明手里拿著的那把砍刀瞟去,“這種刀都是兄弟們之前拿著打架砍人的,別看砍到身上皮開肉綻,其實很難造成致命傷。后來我們在行動中發現,這種刀在面對喪尸的時候也很好用,劈腦袋的話,正常人一刀下去腦袋上最多開個缺出來,但是喪尸直接就可以削掉半個頭,感覺比軍刺匕首什么的都要好用很多。”
“是嗎?”魏啟明拿著原本屬于曹奇的砍刀朝空氣中揮舞了兩下,試著找一找手感。
“這次你們出來的人有多少?其他人去的什么地方?”大家輪流發問,拾遺補缺,將情況盡可能地了解得更加清楚一些。
“八到十個左右吧,都是兩人一組。之前外出的人還要多一些,最近因為附近都找遍了,兄弟們再要出門就得去遠一點的地方,前段時間又陸陸續續折了幾個人,如今愿意出門的人也少了。其他人去的地方我不知道,大家都是分散開來行動的,各自往自己看中的方向去找。”
“不愿出門的話,不會有什么懲罰嗎?”
“懲罰倒是沒有,但是待家里一天只能吃兩頓啊,而且也不能玩女人。”曹奇面帶苦色,似乎在回憶之前爭扎在溫飽線上的日子。
“差不多了,”陳斌和喬興宇等人對視了一眼,心里也對管爺這一伙人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把他先帶那邊的車里去,我們再把何敬提過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