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偲閃躲開撲過來的陳長生,刀刃順手在它肚子上劃過,鋒利的刀鋒劃開它肚子上的皮肉,白綠相間的腸子從肚子的開口處流了出來。
陳長生沒有任何感覺,仍舊沖過來想要撕咬張偲,腸子滑到腳下被它自己踩住,陳長生的身子向前滑倒在地。
“md,這是什么怪物啊,”張偲怒吼到,提著刀刃朝陳長生的腦袋上削去,隨著紅白色的腦漿濺了出來,被削掉半個腦袋的陳長生癱倒在地上,身體失去了活力。
張偲在一旁大口地喘著氣,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對付人類他游刃有余,但是對付這樣的怪物,就非常的棘手,沒有疼痛感、殺不死、嗜血等等因素都預示著這不是簡單的對手,起碼之前從未遇見過。
等了十多秒鐘,陳長生并沒有像張偲預想地那樣繼續爬起來和自己搏斗,它的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旁都是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削開的腦袋很是駭人。
“死了?”張偲帶著疑問小心的走了過去,用腳踢了提陳長生的身體,發現它確實不再動彈之后,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曹麗麗蜷縮在桌邊,剛才發生的事情對她的驚嚇和刺激非常的嚴重,這會整個人都是麻木狀態,眼神發直地盯著地上的陳長生,嘴里不知道念叨著什么。
手腕處的血仍然在流著,張偲走過去幫她包扎好止住血,然后把她扶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曹麗麗的精神已經崩潰了,整個人都喪失了神志,臉上只剩下麻木的表情,張偲給她包扎的時候,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張偲看了看身后的地上,陳長生的尸體躺在那一動也不動,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陳長生之前逃出亭子一直到上車都是好端端的,除了肩膀上帶的傷,曹麗麗說傷口是被亭子里的人給咬了的。
問題就在這里,難道陳長生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肩膀上的咬傷,這么說來他變成喪尸有可能是因為受傷而感染。想到這里張偲趕緊將自己身體上下都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傷口后,又將刀刃上的血跡在桌布上擦拭干凈。
張偲的目光又落在曹麗麗身上,她的手腕已經包扎好了,看上去暫時沒有繼續流血,不過張偲想到傷口感染而變異陳長生,覺得曹麗麗很有可能也會跟陳長生一樣。
張偲從旁邊的桌子上找來干凈的桌布,將它撕成長長的布條,然后將撕好的布條纏繞在一起擰成繩子。
張偲走到曹麗麗的身旁,見她仍然失神的在念叨著。張偲嘆了口氣,用繩子將她緊緊地捆在椅子上,接著又將她的腳在椅子下面也捆得死死的。
做好這一切,張偲并沒有離開,而是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曹麗麗的對面,開始觀察著她的變化。
等待的過程中時間過地非常的緩慢,一開始曹麗麗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不過隨著時間慢慢地推移,張偲在她的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最開始的變化是曹麗麗的瞳孔開始收縮變小,過了不久之后,張偲發現她的皮膚開始褪去血色,慢慢地浮現起沒有生機的灰白色,眼窩里的肌肉開始下陷,整個眼球慢慢變成白色,直到里面看不到瞳孔。
張偲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曹麗麗已經開始變異了。
曹麗麗的眼睛開始閉了起來,身上也看不到呼吸帶來的起伏,大廳里變得很安靜,安靜到張偲可以聽到自己額頭上的汗珠滴在地上所發出的聲音,張偲將手放到曹麗麗的胸前,它的心跳慢到幾乎感受不到存在。
快了,張偲在心里告訴自己到。
曹麗麗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張偲又看到了和高速上見到過的那些喪尸一樣的面孔,它的眼神空洞,神情卻十分猙獰。曹麗麗感覺到面前坐著的活人,開始兇狠地撲了過去,然而身體和手腳都被捆在椅子上,曹麗麗的身體沖到一半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帶著椅子一起朝前面摔了過去,臉部直接著地。
張偲走到它的身后,將它和椅子一起扶了起來,曹麗麗向后扭過頭去,想要去咬身后的張偲,可惜距離不夠,它的牙齒還夠不著張偲的手。
張偲從后面看到曹麗麗的脖子扭到一個極度夸張的角度,不由得對喪尸又增加了一些看法,職業的習慣讓他在日常的經歷中總是本能的去做一些分析和總結。張偲已經基本掌握了喪尸的能力和特征,對喪尸的攻擊手段和習慣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剩下來還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確認喪尸身上能夠讓它致命的弱點。
結合前面跟陳長生搏斗的經驗,張偲將這個致命的弱點確定在了喪尸的頭部,之前陳長生身上所有正常人能夠致命的位置都被他攻擊過了,除了最后削掉半個腦袋的攻擊終結了它的生命之外,其他的攻擊對變異后的陳長生似乎沒有什么影響。
這一次,張偲決定直接先從頭部測試。
望著眼前快要將脖子扭斷的曹麗麗,張偲在心里默默了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張偲從后面用左手抓住曹麗麗腦后的頭發,將它的頭部向后用力扯下去。曹麗麗的臉被仰了起來,對著頂上的天花板,一張活人的臉出現在它眼前的上方,曹麗麗剛要站起來去撕咬那張臉的時候,一柄烏黑的刀刃從它的眼眶中刺了進去,刀刃直接沒入整個頭部,刃尖一直插到喉嚨里。
曹麗麗的身體失去了活力,癱在椅子上不再動彈。
張偲的手微微有些發抖,他剛才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一刀刺了下去,結果正如他所料,喪尸的弱點真的是在頭部。
確認了這一點后,張偲的心里平靜了很多,知道了對手的弱點,一切就會變得簡單起來,張偲這些年的訓練早就教會了他如何針對對手的弱點去進行最有效的進攻。
刀刃上的血液被擦在曹麗麗的衣服上,張偲松開抓著它頭發的手,內心浮現起一絲負罪感。
張偲搖了搖頭,將這一絲不對勁的感覺揮出腦外,他進到廚房里,用案臺上的洗潔精將手上的血污清洗干凈,然后拾起丟在地上的背包走出了餐館。
落日的余輝灑在他那輛迷彩色的雪弗蘭車身上,讓車身上的色彩泛著一層不一樣的光輝,車玻璃上反射著金色的光。
天色快要暗了下來。
張偲坐進了車里,打開shǒu激看了看,上面沒有任何信息和來電提示。張偲又按了一遍那個熟悉的號碼,diànhuà那頭傳來的還是那句人工語音。
張偲有些失落,看著shǒu激上的電量后,編發了一條短信給那個號碼發了過去。
“曼曼,我已經在去找你的路上,如果你看到了這條消息,說明我已經離你不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遠離那些變異和受傷的人,盡量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果有可能,請把你的位置通過消息也好,diànhuà也好,一定要告訴我。shǒu激的電量不知道還可以支撐多久,我準備把它關掉,每天只在上午9點,中午12點以及下午6點開機。我不會放棄尋找你,親愛的。”
一陣疲憊感襲來,張偲將shǒu激關上后,開始沉沉的睡去。
車窗外的天空從青色變成墨色,當上面掛滿了繁星的時候,白色的月光灑過這片大地。森林公園里的古村中,石磚泥瓦上被鍍上了一層銀色,斑駁的樹影投在古老的墻上,仿佛一只無形的手在上面書寫著什么。
景區的幾處房子里,還躲藏著一些幸存著,外面游蕩的喪尸數量不是很多,大多都集中在躲藏了幸存者的屋子附近,張偲在車內熟睡著,外面發生的一切他并不知曉。
一間屋子里傳來微弱的哭泣聲,接著有一個人小聲的訓斥著什么,繼而兩個聲音又一起消失了,夜色回歸于平靜。
天色泛白的時候,張偲醒了過來。昨天晚上睡得很早,現在看來,精力恢復得非常不錯。張偲在駕駛座上深了個懶腰,稍稍huó洞了下上半身的筋骨,他在車內睡了一個晚上,雙腳都有些發麻。
張偲看了下車外,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便從車上走了下來。餐館的大門仍舊敞開著,張偲將車門鎖好,帶著短刀進到里面,再次去檢查了下陳長生和曹麗麗的尸體。尸體和昨天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血液已經凝固。張偲走進廚房,用冷水沖了下臉,出來的時候,目光又落在兩具尸體上。
8月的氣溫非常的炎熱,即便是夜間的溫度也有接近30度。昨天到今天的十幾個小時之中,尸體像是沒有被人動過一樣,不光沒有人去動它們,就連蠅蟲也不去光顧。
“蒼蠅,”張偲的眼睛一亮,大腦已經捕捉到這個不同尋常的現象。
正常的尸體在這樣的高溫下,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始腐爛,招惹上蠅蟲,而餐館里的兩具尸體上,沒有任何蠅蟲的痕跡。
張偲心下了然,決定在后面的路途中去驗證下這次的新發現。
回到車上,雪弗蘭迎著晨暉開始在路上奔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