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興宇和猴子等人花了半天的時間,把喜士多便利店中可以帶走的東西全部裝上了車。除了食物和飲料之外,眾人還把員工休息間內找到的員工服和干凈的床單被褥也一起放到車上。
此刻已近傍晚,好在正是暑期,天黑得要晚一點。離開前五人在店內吃過東西,然后分開上車。喬興宇這邊帶著鄒琪琪和羅佳,趙光誠則坐上了猴子的五菱宏光。
“前面路口就是教堂了,天黑前我們肯定可以安頓下來”,鄒琪琪說到,“我們出發吧。”
qìchē發動了,兩輛車都沒有提速,掛著兩檔的速度向前行進。路邊附近有個工地,猴子向里面看了看,發現有幾個人影在游蕩。工地內靠馬路一邊的圍墻旁是一排簡易的員工宿舍,其中有間宿舍的窗戶破了一個大洞,當做墻壁的鐵皮也被扯開一塊,卷了起來。工地的出口處有一輛土方車堵在那里,車身呈傾斜狀態,車頭嵌在圍墻里面,把圍墻撞塌了一塊。
“到了,”鄒琪琪用手一指,兩輛車一齊停在教堂門前。集賢橋堂的整體色調是深紅色的,白色的十字架嵌在其中,甚是莊嚴。鐘樓和教堂一體,傍邊還有幾幢配套的樓房。整個教堂區域被一道圍墻圍了起來,大門口約有五米寬,平日里兩道鐵門一左一右封鎖著門戶,然而此刻的鐵門只有一邊還聳立著,另外一邊則倒在地上。
喬興宇駕車打頭開了進去,前面的道路上被幾輛停泊的qìchē擋住了。喬興宇抵開擋道的qìchē繼續前行,教堂慕道班的教室就在旁邊,白色的歐式門廊中間就是教室大門,大門上方是一塊大的圓形的玻璃窗,頂部聳立著白色的十字架。木質的大門已經被毀壞,里面光線很暗,喬興宇不敢貿然進去查看。
“不知道南修女還在不在”,鄒琪琪心里想到,以前過來參加復活節和圣母升天節的時候,這位南修女很照顧自己,是一位亦師亦友的大姐。慕道班的老師姓路,鄒琪琪對她也有一些印象。
“只能去看看配套的樓里有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了,”喬興宇按了按太陽穴,一整天的逃生轉移對精力消耗是巨大的,此刻頭腦開始有些昏沉沉的感覺。
車子沿著教堂里的小路向里面開去,猴子跟在后頭,不停地打量周圍。這里的環境在猴子看來其實并不理想,安全性比有卷閘門的聯華超市差了很多。而且看目前的情況,不少設施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特別是主體教堂大樓,已經沒有安全性可言了。
大門上的痕跡,猴子判斷下來應該是人為破壞的,里面還沒有進去查看。前面喬興宇的車子沒有停,猴子就繼續跟著,打算等會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說說。趙光誠在陌生rénmiàn前話不多,喬興宇讓他坐猴子的車其實是有用意的,這輛五菱宏光上裝了大部分的食物,喬興宇不太放心只讓猴子一個人在這輛車上,畢竟才走到一起,得多留個心眼。
前面出現了幾個喪尸,顯然是聽到車子的聲音而向這邊聚攏過來。這幾個喪尸身上衣衫破爛不堪,上面都是斑斑血跡,從著裝上看都只是普通人,其中并沒有穿教服的。
喬興宇打算在這里落腳,所以有心要處理掉這些潛在的威脅。不過通過和猴子的交談,他對喪尸有了新的了解,這讓他不敢下車去對付喪尸。好在現在在車里,喬興宇想到可以駕車直接碾過喪尸,想到這點后,大腦突然變得異常興奮,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發抖。
兩個喪尸走到車頭前面,qìchē撞倒他們后從他們身上開了過去,車上的人都能感覺到輪子壓過東西的顛簸。喪尸的身體有一部分卡在前輪的前面,前輪帶著血肉之軀在地上摩擦,兩個女孩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有個喪尸乘沒人注意的時候撲到車子側面的窗戶上,把鄒琪琪和羅佳嚇的尖叫。喪尸的臉貼著玻璃,手在車門和車窗上亂抓一氣,玻璃上都是紅黑色的血跡和腐爛后的膿水。
喬興宇準備調轉車頭的時候,車窗旁的喪尸飛了出去,原來是被猴子從后面開車上來撞開了。喬興宇迅速掛擋開上去,輪胎碾過喪尸的腦袋,一聲西瓜爆裂的聲音后,喪尸腦漿撒了一地。喬興宇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大片,車上兩個女孩也是臉色慘白,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遠遠超過了她們之前20年的生活經歷。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從前了,從今天開始,要么死亡,要么磐涅。
等到喬興宇和猴子解決完視線內的喪尸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原本素有東方不夜城之稱的淞滬市,如今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視線之內幾乎沒有任何燈光,天上繁星點點,這在之前是根本不會出現的情景。
眾人都坐在車內沒有下車,夜晚是安靜的,也是危險的。喬興宇和大家商量后,決定都留在各自車上過夜,等天亮后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附近的一棟房子里,兩個人躺在地板上,嘴唇干裂,身上皺巴巴的施工服滿是汗漬。房子內空氣渾濁不堪,混合著大便和汗液氣味的空氣讓人作嘔,屋子里的人卻渾然不覺。
其中一個面相老成的漢子有氣無力的用手摸了摸褲兜里的銀行卡,里面存著的是他打工這幾年賺的幾萬塊錢。這幾天里每到絕望的時候他就會摸摸這張卡,這讓他能重新感受到希望,卡里的錢是他攢著準備回去娶媳婦的。漢子叫曹勝利,家里上面有兩個姐姐,都嫁在鄰村里。曹勝利出生后,他爹一高興,就給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老歡,還有氣沒?”曹勝利用嘶啞的聲音問了句,一邊聽身旁的動靜。
旁邊躺著的男子原本就很削瘦,如今更像是縮水了一樣,臉上給人感覺都能看到骷髏的輪廓。被稱作老歡的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去,這會聽到曹勝利的聲音后,手掌動了動,拍了幾下地面,示意自己還活著。
兩人的體力似乎都快要到極限了,被困在這里已經三天粒米未進,前兩天口渴還能靠尿解決下,昨天下午開始已經尿不出來了。
曹勝利伸手從身邊摸過一塊木板,拿到嘴邊咬了兩口,嚼了幾下后側頭唾在一邊,帶著血跡的木屑被吐了出來,口腔里唾液少得可憐。曹勝利昨天晚上開始咬木板充饑,開頭的時候還能和著唾液吞咽下去,后來口腔里被劃出越來越多的口子,每一次咀嚼都帶來陣痛,木屑也變得無法下咽。
疼痛仿佛因為體力的流失而變得不那么敏感,曹勝利把木板丟到一邊,繼續閉著眼保持體力,這樣昏昏沉沉過了多久,兩人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