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聲,皮木爾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在他身子骨還算結實,很快爬了起來,向四周看去。
只見所在之地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很多人,之前在外陵地宮中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這里,卻沒有人選擇離開。
“又來一個,好嘛,現在齊活了!”
天玄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皮木爾不驚反喜,欣喜的天玄子看去:“前輩,見到我老板了嗎?”
“你老板?誰……呃,他也進來了?”
天玄子疑惑的問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丁寧,不由訝異的問道。
“是啊,他和我一起進來的,不過進來后他就和我失散了,這里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能把人送到不同的地方。”
皮木爾很認真的說道。
“哈哈,還神奇的力量讓人分開呢,我看是你那個膽小鬼老板嫌你礙事,才故意丟下你的吧!”
綠竹見丁寧不在,頓時語帶譏誚的說道。
嚴同在一旁冷笑不語,明顯和綠竹站在統一戰線上。
姜無悔臉色尷尬的手足無措,求助似的看向天玄子。
他認識天玄子,可嚴同和綠竹卻是不認識的,他本想跟他們打個招呼說明天玄子的身份,可天玄子卻傳音讓他裝作不認識他。
現在嚴同和綠竹不知死活的又開啟了挑釁模式,讓他暗自惱火這兩個同伴嘴欠的同時,又不得不擔心天玄子的態度。
“不可能,我老板才不是膽小鬼!”
皮木爾將丁寧視若神靈,哪里能容忍他們的嘲諷,漲紅著臉怒聲道:“你們是我老板的手下敗將,被我老板打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敢在背后陰陽怪氣的說風涼話,哼,欺軟怕硬的窩囊廢!”
“你找死!”
嚴同能忍,綠竹也不能忍,被皮木爾戳中了心理的陰暗面,頓時惱羞成怒,身如閃電般狠狠一巴掌向皮木爾頭上拍去,這一掌含怒而發,如果打實了,絕對能把皮木爾的腦漿打出來。
姜無悔臉色大變,連忙大喊道:“住手!”
嚴同面帶冷笑,絲毫沒有把皮木爾的生死放在心上。
他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巴不得綠竹把丁寧得罪的死死的,讓那個黑面人一怒之下殺了她,到時候梵音凈土絕不會放過那渾蛋,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
天玄子斜吔著眼瞥了綠竹一眼,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舉動,只是目光中卻帶著一絲憐憫之色。
“霹”的一聲!
就在皮木爾萬念俱灰,閉眼等死之際,卻突然聽到一聲慘叫,睜開眼看去時,才發現綠竹被雷劈了,一頭秀發變成了爆炸頭,臉上漆黑如墨,渾身不停的抽搐著,還閃爍著幽藍色的電芒,隱隱的竟然傳來一股烤肉的香味。
“傻逼,在這里還敢動手,沒看到剛才有人動手被雷活活劈成焦炭了嗎?”
一名不遠處看熱鬧的普通人打扮的漢子幸災樂禍的說道。
嚴同的臉色跟吃了屎似的鐵青一片,心里卻慶幸不已,幸好動手的是綠竹不是他,否則被雷劈的就換成他了。
他們三人剛被吸進來不久,哪里知道在這里動手會被雷劈啊,姜無悔這才恍然明白為什么天玄子連阻止都不阻止了,感情他也知道動手會被雷劈。
雖然綠竹頗有心機,還屢次盛氣凌人的惹是生非令他不喜,但他作為和梵音凈土交好的圣劍山莊弟子,自然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慌忙取出一顆碧綠的藥丸,一臉肉疼的塞到她嘴里。
片刻后,綠竹悠悠醒來,臉上帶著驚懼之色,再也不敢招惹是非,向姜無悔道了聲謝,閉目盤膝開始祛除雷電來療傷。
這雷霆雖然看似威力不大,但卻能不斷的在體內傷害武者的五臟六腑,若不是姜無悔拿出保命藥物救她,激發她的生機,能夠運轉真氣強行祛除雷電之力,她這次必死無疑。
皮木爾這才知道原來這里是不能動手的,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臭娘們,來殺我啊!”
“夠了,差不多就行了,不要給自己招惹禍端!”
嚴同的心情很不爽,見皮木爾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頓時怒聲喝道。
“怎么?你也要動手,來啊,孫子,不敢動手就特么的給老子閉嘴,想殺老子你們還差著點火候!”
皮木爾早就看著嚴同不順眼了,見他湊上來找不痛快,哪里還會客氣,沖著他就是一頓破口大罵,氣的嚴同渾身都在哆嗦,卻始終不敢動手。
丁寧隱身看的暗自好笑,沒想到這皮木爾還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不過他喜歡。
之前若不是突然天降雷電,他必然會出手救下皮木爾,只是那樣就會暴露他的蹤跡,無法暗中查看事態的發展而從容應對了。
所以對于綠竹這個差點讓他暴露的家伙,他可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不知道為什么,從見到嚴同和綠竹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所以才對他們一點都不客氣。
沒興趣去看嚴同那張扭曲而怨毒的臉,丁寧仔細的打量四周,這里是一個風格粗獷的巨大廣場,地面是白灰色巖石鋪就。
廣場很空曠,除了一座高聳入云看不到頭部的人形石雕屹立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建筑,極盡目力向遠處眺望,卻一眼看不到頭,視力能夠所及之處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蒼茫,千把人聚在雕像之下就如大海中的一滴水般渺小,可見廣場之巨大。
丁寧心里暗自稱奇,不知道為什么這些人都老實的聚集在雕像下面,而不是向遠處探索。
雖有心去探索一下,但總覺得這里似乎古怪莫名,謹慎起見還是看看再說。
幸好皮木爾及時的向天玄子問出了他的疑惑:“老神仙,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雕像下面,不去遠處看看啊。”
“不是沒人去看,而是不能看。”
天玄子面帶凝重之色:“別看這廣場似乎沒有什么限制,但實際上卻不能離開雕像的百丈范圍之外。”
“啊?為什么啊?”
皮木爾訝異的問道。
“剛才的雷電你不是沒看到,那種程度的雷電只是小兒科而已。”
天玄子對皮木爾倒算是友善,有問必答的道:“只要有人離開雕像百丈范圍,就會遭到比剛才的雷電還要強千百倍的雷電轟擊,最早進來的幾個人不知道,擅自離開了這個范圍,現在已經被天雷轟的連渣都不剩了。”
皮木爾渾身一個哆嗦,臉色露出驚懼之色,剛才那雷電就把綠竹劈的差點隕落,比那還強千百倍的雷電讓他想想就不寒而栗,當即苦著臉道:“那我們就算是被困在這里了?”
“是啊,不然呢,哎,但愿那小子沒有進來吧,我若是死了,他還能幫我照顧一下我閨女!”
天玄子此刻也是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眼底閃著一抹無奈之色。
“完了,完了,老板是和我一起進來的。”
皮木爾沮喪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絕望的嘟囔著。
丁寧哪里還顧得上他的心情,眼底閃爍著若有所思之色,離開雕像百丈距離,就會被雷擊而死,這是某種陣法,還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著這一切。
“你也別那么悲觀,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這里故意放這么多人進來,就是為了把我們困在這里的,等等看吧,一定還有轉機的。”
見皮木爾頹喪的樣子,天玄子心有不忍的勸慰道。
皮木爾咧嘴強笑一聲,擔憂的道:“我人賤命薄死了就死了,我就是擔心老板,他要是也陷在這里那就可惜了。”
“你這小家伙倒還挺忠義的。”
天玄子見皮木爾到了此刻還掛念著丁寧,不由贊賞的夸獎了一句。
皮木爾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即又苦著臉道:“其實我心里挺矛盾的,既希望老板能來,又希望老板永遠不要進來。”
“噢,怎么說?”
或許是在這里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天玄子想借聊天來分散對于死亡的恐懼感,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不希望老板進來呢是因為這里很危險,擔心老板也會送命;我希望老板來呢,是因為我感覺老板或許能夠破局,帶著我們找出一條活路。”
皮木爾似乎也覺得對丁寧寄予的希望太高,有些訕訕的說道。
天玄子卻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那倒也是,雖然你老板修為沒有我高深,長的沒我帥,也沒有我那么有魅力招女人喜歡,但那家伙稀里古怪的東西懂的不少,狗屎運一向不錯,他要是來了,興許還真能找出一條活路來。”
皮木爾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老東西還真是夠不要臉的,懶得搭理他。
丁寧嘴角一個勁兒的抽搐著,這老白菜梆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自戀啊!懶得看他那一副自吹自擂的嘴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座巨大的雕像上。
偌大的廣場上只有這么唯一的一個建筑物,脫困的關鍵必然在這座雕像身上。
意識到這一點也不是只有丁寧一人,此刻圍著雕像在研究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數都是在濫竽充數,看的云里霧里的不知所謂,金剛王似乎自知對這些一竅不通,和蕾切爾獨占一個角落,正在閉目療傷。
唯有少數幾人似乎有所感悟,皺著眉頭在苦苦思索。
讓丁寧意外的是,從進入這里就杳無蹤跡的朱古居然也出現在這些人當中。
但此時此刻丁寧沒有找他麻煩的打算,就算要除掉他,也要等脫困以后,否則大家都要死在這里,現在殺了他又有什么意義,只會暴露自己的行蹤而已。
除了朱古外,明顯有所收獲的就是那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傭兵了,看魯爾和那些傭兵把她簇擁在中間,眼巴巴的看著她 的模樣,似乎對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三個人吸引了丁寧的注意力。
一個是頭發花白,看起來宛若普通人般的白人老者;一個是身披道袍,手拿拂塵的華裔中年道士;一個是身穿職業套裝,曲線婀娜窈窕的華裔中年美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