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嫌疑人的審訊在進行,于此同時楊登渠在尚海遇到了一點麻煩,楊林生物藥業集團成立了,準備在尚海郊區買一個場子,用于藥物的中專和貯藏,錢自然都是楊登渠出,但在價格上產生了一點分歧,對方對楊登渠給出的價格不大滿意。
但楊登渠因為在此成立集團,得到了當地政府的支持,所以有點蠻橫,加上那塊地的主人和他并不在一個級別,所以既想要地,又不想出高價。
對方便對他的報價不予理睬,這對于楊登渠來說不算什么,這些年他沒少應付這樣的事,十分得心應手,于是叫來貼身管家,吩咐道:“老管,給老豹打電話,叫他去嚇唬嚇唬!”
老頭名叫管用唐,聞言點點頭,走出去打電話。
不一會兒,管用唐回來,皺著眉頭道:“老板,聯系不上。”
“聯系不上?”楊登渠突然一笑:“這家伙,賺一筆就出去瀟灑一下。”
管家心思重重道:“這次有點不一樣。”
“哦?怎么不一樣?”楊登渠疑惑道。
管用唐道:“以前聯系他老婆,或者他小弟,總有人知道他去哪了,但他們都說老豹沒打招呼,突然就聯系不上了,尤其他那個叫小二的兄弟,說頭一晚還一起喝酒來著,第二天就沒見人了,電話也打不通。”
楊登渠突然擔憂道:“不會是有仇家找上來了吧?”
管用唐道:“但愿如此啊,就怕........”
“不會吧?這家伙難道犯了其他事,被抓起來了?”楊登渠道。
管用唐知道老板還往好處想呢,于是道:“要是犯別的事被抓還好,他也不敢說什么,以前也不是沒進去過,但就怕和那事有關啊,這才不幾個月。”
“不可能!警察那邊已經沒動靜了!”楊登渠還是有信心,如果這點事需要擔心,那這些年早被嚇死了。
管用唐道:“老板,我還是覺得這次太大意,太仁慈了!”
“仁慈?”楊登渠反問一聲,人都碾死了,還仁慈呢?
“我是說那個女人!拿到東西,就該做掉!而且我們不能老用老豹了!”管用唐道。
“哈哈哈.......”楊登渠突然大笑:“老管啊,你都跟了我這么久了,怎么越來越膽小了?一個記者算什么,這蘇杭也沒人能折騰出風浪,而且那個女人不能殺,咱們已經制造了車禍的假象,如果把他老婆也殺了,那他們不查也得查了,而且老豹做事,我放心,就算他被抓起來也沒什么,他不傻,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管用唐欲言又止,楊登渠擺擺手:“行了,換個人去做,你安排吧。”
管用唐離開,楊登渠有些心緒不寧,但隨即自嘲一笑,他的牌太多了,他要是倒下,半個蘇杭得地震,甚至京都那家都可能被帶上臟水,誰敢動他?誰能動的了他?
不過很快,當管用唐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有點懵。
“老板,和周飄萍老婆有聯系的那幾個人全部聯系不上了!”管用唐說。
“什么?”楊登渠大吃一驚,這下他淡定不了了,雖然不見得是針對他,但起碼證明有人在揪著這件事。
“周飄萍老婆那有什么動靜么?”楊登渠問道。
管用唐搖搖頭:“她沒回過國,也沒往國內打過電話,這女人很聽話,連以前的朋友都不聯系了!”
楊登渠心里微微放心,但又不明白了,問題肯定是出在她身上啊,于是道:“叫加國那邊問周飄萍,一定要弄清楚!”
管用唐聞言直接拿起電話吩咐過去。
此時在加國還是深夜,楊登渠的人電話打到了周夫人那里。
“周夫人,最近還好吧?”
周夫人半夜接到電話,一個加國電話,但說的竟然是華語,有些驚訝:“你是誰?”
“我是負責保護你的!”那人笑著道:“我問你個事,最近你有和華人接觸么?”
周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傻,更何況當初有人嚇唬過她,知道這些人就是害死丈夫的幕后黑手,哆哆嗦嗦道:“沒,沒有!”
對面頓了一下,笑道:“沒有?沒有你哆嗦什么?你最好說實話,否則.......呵呵.......”
聽到這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一個普通老百姓出身的周夫人心理防線頓時奔潰,就像對李艷陽無力招架一樣,她知道自己瞞不住任何人,于是道:“有的!”
“哦,這才乖嘛,是誰?幾個人?叫什么?”對方問。
周夫人隨即把遇到李艷陽的始末,還有警察來此問詢的經過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她知道這很危險,但她又不敢不說。
對方掛了電話,周夫人頓時慌了,一個電話打到謝晶那里。
謝晶聞言一激靈,吩咐道:“你現在鎖好門,立刻向警方報警,就說生命受到威脅,讓他們把你們娘倆帶到警局,其他的我來安排!”
掛了電話,謝晶又趕忙打給李艷陽:“事情暴露了,對方察覺到了,周夫人把咱們接觸的事都說了!”
“草!這個蠢女人!她特么不要命啦?”李艷陽頓時清醒,暴跳如雷。
“那個女人一看就是膽小的主,根本扛不住,否則你也問不出來,我估計是對方知道咱們把人抓了,所以察覺到了,我已經讓周夫人報警自保了,下一步需要把她遣回國內!”謝晶道。
李艷陽點點頭:“也行,她也是證據鏈重要的一部分,把她弄回來吧。”
“我現在擔心我們這群人的安全!”謝晶道:“楊登渠手腕通天,估計不難知道這個特別小組!”
“你們從現在開始藏起來,只需要審出那幾個嫌疑人就行了,其他需要查什么,我私下找人處理。”李艷陽道。
“好,還有這些重案組的家人!”謝晶道。
李艷陽點點頭,他知道,如果楊登渠意識到了,通過周夫人的講述,那一切就不是暗度陳倉了,而是真刀真槍實戰。
沒錯,當楊登渠聽到管用唐的匯報,然后又通過他的能力在警務系統了解到一些情況,立刻知道了對手,這讓他始料不及,他沒想到會是李艷陽。
這讓他心慌不已,因為李艷陽這個對手讓他恐懼,莫名的恐懼。
原來,這家伙一直也沒把自己當朋友,給自己布風水局也是讓自己掉以輕心的障眼法。
無暇思考前后恩怨,他當機立斷作出一個決定,將周夫人滅口!
可惜,他第一個挽救措施就以失敗而告終,此時的周夫人家里人去樓空,已經被警方保護起來。這讓他更加恐慌,開始發動一切人脈,了解那幾個被抓起來的家伙的情況,但可惜,任憑他如何了得,任憑他神通廣大,但終究無法在蘇杭挖地三尺,實際他不知道,葫蘆娃重案組現在也不在蘇杭,蘇杭城只有李艷陽坐鎮。他當然不會喪心病狂到瘋狂報復重案組的家人,不是不夠狠,是沒有那么蠢,因為在他看來,事態遠遠沒到脫離控制的層面,姑且不說那些人招不招供,就算招供他也還有底牌,所以此刻不能自毀長城。
他權衡利弊,最后決定給李艷陽致電。
看到楊登渠來電,李艷陽第一次感覺到有點壓力,他完全沒想到楊登渠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不得不說,李艷陽很佩服他,同時也有點不解。
“楊總?”李艷陽率先開口。
“青龍兄弟好啊!”楊登渠絲毫沒有什么異常。
“楊總好,怎么,有什么事么?”李艷陽問。
“哈哈,想感謝老弟啊,你的陣法讓我意氣風發,剛在尚海成立一個集團。”楊登渠笑著說。
“那就好,恭喜楊總。”李艷陽道。
“嗯,謝謝,不過我想不通一個事情。”楊登渠說。
nbsp;“哦?”李艷陽問道:“什么事?”
楊登渠頓了一下,道:“我們不能做朋友么?”
來了!
李艷陽知道,想從電話里套楊登渠的話是自取其辱,于是也不落下乘,道:“我確實沒有和楊總做朋友的打算。”
“可是,那為什么要做敵人呢?”楊登渠問。
“因為我對楊總的很多做法不太認可。”李艷陽回道。
“哈哈哈哈.......青龍兄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而且,我覺得你不是爛好人!”楊登渠說。
“嗯,也是,我確實不是什么替天行道,但咱們兩個終究有點不愉快。”李艷陽道。
“我想不出我怎么得罪你了。”楊登渠說。
“秦淼那里算一個,方姐我也挺尊敬,周飄萍我也很佩服!”李艷陽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我和秦副市長家關系相處的還不錯!”楊登渠道。
李艷陽道:“我知道,不僅不錯,他們還怕你,但我不怕。”
楊登渠笑道:“呵呵.......好!不過我年長你不少,想勸你一句........”
“你說。”李艷陽道。
“到頭來你會空忙一場,還會讓自己很不痛快,你為此要付出的代價以你的年齡可能還意識不到!”楊登渠平靜道。
李艷陽道:“很不巧,我想過很多后果!”
“哦?包括你家里么?”楊登渠問。
李艷陽突然笑了:“楊總這么厲害,那我更得領教一下了。”
“哈哈哈,我都不知道青龍兄弟還有那么厲害的背景,不過終究只是有點錢,你要知道,在華夏,有錢并不是最重要的!”楊登渠說。
李艷陽嗯了一聲,楊登渠又道:“你家族的生意都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喲?楊總這么厲害?”李艷陽笑道。
“呵呵,你應該和秦老多聊聊天,好了,你好自為之!”楊登渠說著掛掉電話。
對于楊登渠的威脅,李艷陽一笑置之,他知道他的倚仗不過是京都楊家,但他還真不信在他倒下之后那個楊家還給他出頭,那是作死!
這個電話正式拉開戰幕,李艷陽也無需在隱藏什么。
謝晶那里終于取得突破性的進展,時代在進步,科技在進步,警務人員的能力自然也在進步,在得到李艷陽的支持之后,重案組輕松的撬開了嫌疑人的嘴巴,連同當日行兇的司機承認當時說了假供詞,至此,完整的證據鏈形成。
謝晶給李艷陽打電話匯報道:“楊登渠涉嫌組織殺人已經可以坐實,嫌疑人老豹還供述了其他案件,如果對楊登渠實施抓捕,可以定罪!”
聽到這個消息,李艷陽頗為振奮,但謝晶接著道:“不過未必就能定死罪!”
“為什么?”李艷陽不解道。
“法律是文字組成的,但凡文字就有漏洞,而律師就是找這些漏洞的,楊登渠一定可以找到最好的律師,而他暗中牽涉的人太多,我估計沒人愿意給他定死罪。”謝晶道。
李艷陽聞言了然,是啊,萬一給他定死,那這家伙能咬死一票人。
思慮一番,李艷陽道:“你們繼續挖能挖到的所有信息,哪怕掌握一點脈絡也行,我這邊再想其他辦法。”
掛掉電話,李艷陽又是躊躇一番,他不僅想定死楊登渠,還想把牽扯的蛀蟲全挖出來,但他一個人顯然做不到這些,于是再次來到王振的辦公室。
王振依然熱情相待,但李艷陽這次分外嚴肅。
“王廳長,你對我的案子好奇么?”李艷陽問。
王振聽到李艷陽的話愣了一下,坦誠的點點頭:“好奇,但我知道不該問的不問。”
李艷陽點點頭:“但現在我準備告訴你。”
王振看了李艷陽一眼,笑著問:“然后把我拉進來?”
李艷陽笑道:“王廳長真是聰明人。”
王振無奈一笑:“說說吧,我還真的很好奇。”
李艷陽聞言猶豫一下,道:“我可能要先冒犯您一下,因為我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
王振聞言驚訝道:“我覺得你很陽光。”
“表象而已!”李艷陽笑著說。
王振點點頭:“看來你還挺腹黑。”
李艷陽笑著點點頭,正色看著王振,道:“首先,我要說的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個好官。”
靠,還特么真是冒犯那!王振笑了,拿過自己的帽子,指了指上邊的徽章:“我對它問心無愧。”
李艷陽點點頭:“但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問心無愧不是?”
王振點點頭:“有道理。”
李艷陽又道:“不管你的立場如何,我希望你能保證這次保持清醒,否則你會萬劫不復。”
李艷陽說的很平淡,但最后一個詞令人有些震驚,王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在辦誰的案子?”王振問。
“楊登渠!”李艷陽干脆道。
王振愣住了,他還以為李艷陽在辦官員,沒想到會是這個名字。
“我想以您的常識來判斷,不難猜測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商人!”李艷陽道。
“我做事只講究客觀事實,從不主觀臆測,否則就不稱職。”王振說。
李艷陽聞言點點頭:“很有道理,但沒有主觀意識那應該是動物。”
“哈哈哈,實不相瞞,我工作的時候就是動物!”王振說。
“那就好,我就怕你摻雜個人情緒。”李艷陽說。
王振知道李艷陽的意思,笑道:“沒事,我既然是公安廳長就不至于怕邪惡勢力,但你得保證你這不是胡鬧。”
“當然,不掌握絕對證據,我是不會來找你的。”李艷陽說。
“好吧,那你掌握了什么證據,又要我如何配合?”王振問。
“楊登渠涉嫌殺人證據確鑿,知名記者周飄萍就是被他指使人殺害的,這個案子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李艷陽說。
王振頗為震驚,這個小組辦事效率這么驚人么?這才沒多久,居然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他哪里知道,楊登渠只是看著很可怕,實際過于肆無忌憚,甚至有些托大,當然,這也和沒人敢查他有關。
所謂預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人一旦瘋狂了,就容易犯錯,同樣,對于楊登渠來說,這些年已經讓他形成了一個意識,我楊登渠是誰也撼動不了的存在。
“既然已經證據確鑿,那直接抓了移交法院就是咯!”王振說道。
李艷陽搖搖頭:“他還有更深的東西可以挖,包括.......可能存在的,權錢交易。”
王振聞言皺眉,見李艷陽看著自己,突然一笑:“放心吧,我和他是沒關系的,不過我覺得這樣不妥,不用咱們調查,他是蘇杭代表,如果他犯事,只要移交上去,自然有人查!”
李艷陽知道王振這是怕受到連累,畢竟楊登渠是個不小的老虎,誰在他身旁轉都可能被咬到,果斷搖搖頭:“你是蘇杭人,一些民間說法你應該有所聽說,我擔心移交上去之后,這些東西查不出來。”
王振對李艷陽頗為佩服,看來這個家伙知道的不少,心想難不成他也某個家族的人物?這是要對付楊登渠的后邊?這讓他有些猶豫,因為這意味著這個案子已經帶著某種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