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風皇無極,百亂神罡!”
各色法決、寶器跟寶具的交互輝映、震亂之中,平地一聲驚雷起。m.x23us
抵抗的弟子們紛紛面露喜色,“是程長老的神境!”
有些士氣大為振奮,若不是同門相攔,早就沖殺出去了。
一個人影沖上要塞上空,發出一聲暴喝來,要塞四周登時罡風大作,滾滾如大江大河,上百成千的瘋狂進攻要塞的魔族被直接撕成漫天血沫。更有一艘怪模怪樣的飛船崩碎開來,其他的不得已,只得往后退卻。
這些罡風守在要塞周圍,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防護大陣,一時間沒有魔族鬼族敢于靠近,那些戰船也都懸浮在外頭,
“嗷!”
正此時,天地陡然發生一個高亢龍吟,只見一尾青龍從遠空迅猛而下,轟然撞在百亂神罡上,劇烈碰撞中,青龍龍尾一擺,頂著神罡向高空沖去。
氣機牽引,性命相系。
程長老不得已往高空而去,“哼,青龍,既然你親自來了,本座就會會你,看看你的青龍锏有何獨到之處!”
他被引走,魔族大軍自然又發起進攻,成本高昂的烏魔箭不要錢似的往要塞里射,這個要塞連名字都不曾起,便是太過簡陋,平常防守也全靠程長老的強大實力,原本若事不可為,退回第二道防線是順理成章的,否則也不必要設下三個關隘了。更多是其實是用于警戒。
但魔族來的毫無預兆,巡邏弟子不曾發回半點警示,便足以說明是有備而來,在被包圍的情況下,若是敢逃,便只有死路一條。
不時就有九大弟子中箭倒地。這種箭一旦中了,幾乎沒有救治的可能,有那知機的,迅速拔掉箭,并自毀修為,興許能夠保住性命,可下半生的凄涼境地,也是可想而知的。
數百里外,凌空站立兩個女子,一模一樣的血衣飄帶,一模一樣的絕色面容,但還是一眼就能將她們區分開來。
因為其中一個舉手投足間,神態妖冶迷人,美眸里盡是惹火的艷光,尤其笑起來時,眼角總是恰到好處地蜷成一個勾魂奪魄的弧度,足以吸住天下任何一個男人的眼球。
另一個便要差一些,美則美矣,神色卻十分冷漠,活似一個人偶。唯有那雙眼睛偶爾會閃現出一絲嘲弄來,不知是對自己的境遇還是對這世道,抑或是二者皆有。
“瀟瀟,你覺得韓天子多快能趕回來?”李紅妝盯住遠處的戰場問道。
“不會超過半個時辰。”紅衣道。
“半個時辰?”李紅妝嬌笑道:“你太小看他了。”
她說著,忽然心里一動,笑容更顯得嬌艷欲滴,美眸向虛空一隅看去,“師弟,你可總算來了。”
虛空開出一扇門來,從深淵般的黑暗之中,走出來一個俊逸陽光的青年,就仿佛在深淵底下綻放開來的一朵香石竹,熱情開朗,義不容辭。他的笑容極具感染力,仿佛可以救活枯草,女人心底的枯草。
兩個女人的心不約而同地動了動。
一個笑容更艷,一個神色更冷。
他便是魔君義子葉秋池,魔界著名的望族出身,天資亦是絕頂,但他明明有天辰榜的實力,卻被天策樓排除在外,至今都仍然是個謎。或許是因為,沒人見過他的出手。
李紅妝毫不掩飾歡喜之情,上去便抓住葉秋池的手。他的手寬厚有力,溫潤如玉,絕無武夫的粗糙,又極易產生呵護感,讓人享受著,忍不住會想知道被這么樣的手撫摸的感覺。
“大師姐。”折扇收起,隨手插在腰間,葉秋池反手握住李紅妝,滿臉都是寵溺,“我來晚了。”
雖然是別人牽線搭橋,但二人的感情升溫快到不可思議。
他的笑容仿佛有撼動心魄的力量,給人以堅定的溫暖,又優雅的足以把人心融化。
李紅妝簡直想要放棄一切,就把頭埋入他懷中,享受著他的溫柔寵愛。她的臉如同每個被愛情滋潤的女人一樣發出極艷的柔光。
“沒關系。”她說的依依不舍。“你要小心,韓天子馬上就到了。瀟瀟開門。”
紅衣依言面無表情地打開一扇門。
盡管不舍,李紅妝還是放開了葉秋池,進入了門中。
葉秋池重取出折扇,輕輕展開扇著,他的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優雅,即使是扇扇子的動作,也足以讓情竇初開的少女臉紅心跳。
紅衣看了兩眼,便不敢再看。
雖然在她的話本里,葉秋池謙遜有禮,風度翩翩,不但做得一手好詩詞,還能用劍彈出古琴的聲音,劍道自成一脈,創出《瀟湘劍訣》,江湖人稱瀟湘公子,甚至被許多人族少女迷戀著,是一個極完美的男主角,但他顯然不可能屬于自己,她不敢有分毫的妄想。
“瀟瀟。”葉秋池忽然喚了一聲。
“嗯,啊?”紅衣心頭一跳,不敢去看他。
“你回來這么些時日,為何都不來找我說話。”葉秋池輕輕地笑道。
“殿下身份尊貴,奴婢不過是區區的魂影出身,不敢污了殿下的視聽。”紅衣低聲地說。
葉秋池道:“難道你忘了,你去人界時,我還給你送行。我們是朋友。”他走了兩步,靠近過去,用半攏的折扇去挑起紅衣低垂的螓首,“你應該自信一點瀟瀟,你跟師姐有不一樣的美,她若是放肆,你就是內斂,喜愛你的,未必就是看中你的容顏。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的性格,有些人便獨愛你這一種的。”
紅衣嬌軀一震,“我,我真的可以嗎……”
“你應該自信一點。”葉秋池收回折扇,笑著給予肯定。
紅衣大受鼓舞,平生第一次生出羨慕的情緒來。她很羨慕李紅妝,但也只能限于羨慕罷了。
“瀟瀟,若有一日,我有需要的時候,你愿意嗎?”葉秋池忽然道。
紅衣駭然色變,接連飄退數丈,“奴,奴婢絕不敢的……”
葉秋池道:“瞧把你嚇的,我是說開門。”
“開門?”紅衣一怔。
葉秋池笑嘻嘻道:“是呀,韓天子回來了,我要去問問他,為何天辰榜上沒有我葉秋池的名字。”
“啊,是!”紅衣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開了一扇門。
葉秋池踏入門中之前,意味莫名地回頭瞧了一眼紅衣。
李紅妝進到門里,是一個不很大的雜貨間,堆著修補要塞的材料跟工具,從小窗口看出去,可以瞧見正在瘋狂進攻的魔族。
這里是要塞的內部。
她立了片刻,挑眉道:“還不出來?”
“沒想到你為了見我,這么樣的處心積慮。”一個輕佻嗓音突兀的響起。“莫非你暗戀我已久了?”
李紅妝冷笑一聲,又很快化為嬌媚,“是呀,你來白帝城,我便是你的。”
“美人,你這一套失效了,如今你不是跟葉秋池打的火熱么?”那聲音道,“怎么,有了情郎,是連魔君的位置都不想要了?”
“你猜。”李紅妝笑道。
“我才不自找罪受。你來見我,實在大可不必。”那聲音道。
李紅妝嬌聲道:“我當然知道,只要有機會,你一定會致我于死地。”
“這要看你能給我帶來什么。”那聲音道。
“你知道我的計劃。”李紅妝道。
“我隱約猜到一些,是連我也算計在內的。但你認為我會乖乖按照你的想法去辦?”那聲音道。
李紅妝嫵媚一笑,取出一張椅子坐下,慵懶地說道:“你會或者不會,對大局都沒有影響。我此來尋你,當然也不止是尋你,仙界投入多少力量,是我方急需知道的迫切之事,你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那聲音輕笑著道:“有點意思。只為了一個燕離,你算是費盡心機了。是出于憎恨呢,還是不甘心?若是后者,看來愛情對你也沒有那么重要。”
“哦?”李紅妝道,“看來你在我身邊安插了不少人。”她站了起來,笑靨如花,“但是很遺憾,你錯了,想知道我真正的計劃嗎,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我拒絕。”那聲音道。
“為什么?”李紅妝道。
“我堂堂九大弟子,怎么會為魔族辦事,你就別想了。”那聲音道。
“那真是遺憾。”李紅妝說畢玉手輕拂,連同椅子一塊化為片片紅葉消失不見。
“呵呵……”那聲音發出一些笑聲來,漸漸的淡化。
過得許久,雜貨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徐龍華跟文子卿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為何不留下她,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文子卿蹙眉道。
“她自然有她的用途。”那聲音道,“文子卿,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眼前。”
“什么機會?”文子卿道。
“何必明知故問,李紅妝的計劃我知道一些,可以透露給你,你自己決定怎么做。”那聲音道。
文子卿想也未想地斷然道:“我是龍象山的首席,我是醫者,我的師父從來只教我救人,沒教我害人,更何況是助紂為虐,請恕我不能答應。”他說罷推門就要走。
“等等!”徐龍華怎么能讓他走,連忙將他攔住。
“怎么,我不聽你們下作的勾當還不行?”文子卿冷冷道。
“讓他走吧。”那聲音道。
徐龍華一怔,皺眉讓開了路。
等文子卿走遠,他才發聲質問道:“為什么要讓他走?他知道你跟李紅妝暗中會面,這足以毀掉你,你不怕他告發?”
“你是擔心他向燕離告密,讓他生出了戒備之心,導致李紅妝的計劃失敗吧。”那聲音用一種嘲弄的語氣笑著說,“你也好,文子卿也好,還有李紅妝,在我看來,真是一個比一個可笑。”
“你什么意思!”徐龍華勃然大怒。
“李紅妝以為我不知道隱山五劍已經進了城,她又以為我不知道她盜圖的用意,還用來做籌碼,要我替她辦事,你說可不可笑?”那聲音雖然用的是疑問句,卻沒有等徐龍華回答的意思,自顧自接著道,“文子卿明明特想燕離死,卻又要冠冕堂皇的把自己置身事外,站在大義的至高點,甚至自我陶醉,以為人格由此升華,你說可不可笑?還有你,竟以為他會去告密,他不會的。”
“你這么肯定?”徐龍華目光微閃。
“我啊,早把你們全看穿了,不信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