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那黑衣斗笠的女子忽然閃(身shēn)擋住了余秋雨。狂沙文學網 “讓開!”余秋雨怒目相視,心說我幫你出頭你還阻我,簡直不可理喻!
“你想死呀,這人可是李苦!”女子跑上去,也不擔心十三闋誤傷到自己,去格開劍,將余秋雨攔在(身shēn)后,對李苦賠笑道,“前輩息怒,方才都是晚輩的不是,給您賠罪了。”說完扭了余秋雨的手就朝外頭走去。
“你干什么?”余秋雨還沒反應過來,已被架出了酒肆。
二人才出去,就有個小廝打扮的人跑來,向李苦恭敬地拜禮,“大人,莊主聽說您到了這地頭,特派我來請去喝茶。”
李苦雖不滿意一個小廝來,但既然有求于人,便不好拿捏架子,招呼了白星跟了去。
酒肆又恢復鬧(熱rè),去而復返的江湖客,竊竊地私談起來,都對李苦的出現感到興奮不已,以為有什么大事發生。
一個年長的見多識廣,聽到他們這樣交談,便不屑地說道:“哼,你們以為那李苦來做什么的。”
“哦,老哥你知道?”另一個道。
年長的頗有些賣弄地道:“這李苦,單人獨劍跟人界的朝廷作對,還要攻入皇城,被攔在城門口,連意中藏都給人封印了。哼,你們以為他是來攪弄風云的?還不是跟我們幾個一樣,為了向莊主求個愿望,解了那個封印,不然啊,他這個人界蘇北客的名頭,豈非名不副實?”
話音方落,只聽一個凄厲的破空音落來,頂棚霎時間灰飛煙滅,將一眾江湖客嚇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直到寒風灌進來,才將他們激醒,登時如同受了驚的老鼠般四處竄了個無影無蹤。
卻說斗笠女子扭了余秋雨到得山腳下去,見不到一個人影了才松開,嗔怪地道:“你好生糊涂,那李苦是什么人物,即便意中藏被封印,也只消一個念頭便能將你打的形神俱滅,你竟還不知死活挑釁他!”
“跟你沒關系!”余秋雨用力地掙開女子,返(身shēn)又要回酒肆。
女子道:“我方才瞧見聽濤莊派人下來了,該是來請李苦的,你現在回去他也不在了。”
余秋雨停住腳步,恨恨地回頭看女子,“你敢阻擾我報殺父之仇,便用你的命來嘗吧!”說畢(挺tǐng)劍就刺。
女子忽然地掀去斗笠,非但不退,反而(挺tǐng)(胸胸)迎了上去,“你刺死我吧,便當完成了在天上京沒有完成的事。”
十三闋頓在半途,余秋雨看到女子的面容,怔了一怔,“是你!”旋即怒火更甚,“你這魔女,前次放走你(性性)命,還敢在我面前出現!”
女子正是紅磨坊的幸存者橙衣。“你刺死我好了。”她反而更加的湊上去,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并伴著絲絲的幽怨,“得不到(愛ài)的人,活著也沒有什么意思。”
這句話在余秋雨的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運劍的手便先就軟了下來。他神色黯然,仿佛一下子被剝去了所有朝氣,慢慢地掉頭走。
“哎哎,你還沒殺我,哪也別想去!”橙衣不依不饒地追上去,發現了他的異狀,不(禁jìn)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并抓住他的手臂不讓走。
余秋雨也沒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發怔,不知魂飛到了哪重天去。
這么樣熟悉的神狀,像極了平(日rì)里被姐妹們念叨的自己,橙衣的心就仿佛被刀狠狠割了一下,“是了,你也有著深(愛ài)的那個人,她也把你拒絕了嗎?”
余秋雨不說話。
橙衣便自顧自地說下去,“還是,她也已有深(愛ài)的人了?”
余秋雨的眼中閃過極深的痛楚。
橙衣一看,便明白過來,明眸里充滿著狡黠,“所以你來臥龍山莊,想請莊主幫你實現忘了她的心愿?”
余秋雨沉默以對,看來是全被說中了。
橙衣笑吟吟道:“你有什么寶物能拿出來的,那臥龍莊主什么沒看過,會要你一個毛頭小子的東西?”
“與你無關。”余秋雨冷漠地甩開她的手,換了個方向繼續走。
橙衣站在原地不動,笑了一陣,忽然道:“若我能替你求來一個愿望,你還是這么樣不肯搭理我么?”
余秋雨忍不住回過(身shēn)來看她,“真的?”
“那臥龍莊主欠著我一個人(情qíng),自然是真的。”橙衣笑道。
“你肯幫我?”余秋雨道。
“當然也不是沒有條件的。”橙衣道。
“什么條件?”余秋雨皺了皺眉,并沒有很心動的樣子,“你也是來求的。”
“是。”橙衣道。
“求什么?”余秋雨道。
橙衣還是笑著,只是頗有決絕的意味,“我要變成人,找另一個(愛ài)一場,若我是人,便足可跟他相(愛ài)。”
余秋雨還是掉頭走,“那你留給自己吧。”
“那個人是你!”橙衣大聲地喊道,“我要的不是別人,是你余秋雨。若你肯跟我在一起,不在乎我是人是魔,我便不用那心愿,你可以用來忘記痛苦,這就是我的條件。”
“我不答應。”余秋雨頭也不回地道。
橙衣一愣,連忙追上去道:“為什么?這不是各取所需嗎?于你于我,都是一件好事。”
余秋雨道:“你沒有真的(愛ài),又怎么懂。你連人心都沒有,又怎么懂。我縱然忘記她,也不會(愛ài)上你。”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真的(愛ài)?”橙衣不服氣地道,“你都沒有同我一起過,你怎么知道我不(愛ài)你?”
“與我無關。”余秋雨冷漠道。
“與你有關!”橙衣緊趕兩步上去,用力地拉住余秋雨,認真而且勇敢地直視他的眼睛,“當初我在考場外見了你一面,便(日rì)(日rì)里念著你,想著你,收集任何有關你的消息。紅磨坊已經毀了,我再也無處可去,若余下時光沒有你,倒不如死。”
余秋雨張了張嘴,卻沒吐出一個字來。他忽然很有些自卑,因為跟橙衣相比,自己充其量不過就是暗里著迷,從未付出任何實際的行動,偏以為人家會找上來,到了投入別人懷抱才醒悟,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指望別人主動,那是癡人做夢。
與其如此痛苦下去,不如趁這個機會改變。
他忽然反抓住橙衣的手,認真地道,“那愿望,你真愿意給我?”
橙衣嫣然一笑,溫柔地道:“我愿意給你我所有一切。”
“好!”
半刻鐘后,兩人便在聽濤莊的客廳里坐了,對面是李苦跟白星。
李苦冷冷地看著余秋雨,余秋雨不甘示弱,冷冷地看回去。
“莊主到!”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喊道。
從堂后就轉出幾個人來,一個老態龍鐘的長者,在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的攙扶下走出來。
“咳咳,老夫怠慢了……”
臥龍莊主看來年紀是已不小了,輕微地咳嗽著,在少女們的攙扶下,坐到了上首去,先對李苦笑道,“李道長該聽說過,老夫早已不做那等買賣,到了這個年紀,才省悟沒有任何寶物,比得上個人的壽命。到了如今,老夫已是一只腳踏入了棺材的人,再也沒有可求的了。”
后頭一個少女憤憤道:“哼,看見了我師父的樣子,就該知道,沒有多少壽元可揮霍,若是要求愿望的,還請免開尊口。”
“免開尊口,哼。”另兩個異口同聲地說。
臥龍莊主然后才望向橙衣,“原來是橙衣姑娘,你曾救過這三個丫頭的(性性)命,我(允yǔn)諾了一個愿望,今(日rì)可是來討要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diàn),還請莊主兌現當年的諾言。”橙衣笑道。
“大丈夫一諾千金,既然已(允yǔn)諾了,便不得食言,請到后堂一敘。”臥龍莊主說著,便對管家示意。
“且慢!”李苦突然出聲道。
臥龍莊主望過去,“李道長,非是老夫故意針對,實是早年的(允yǔn)諾,不得不幫人實現的。”
李苦冷冷道:“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交易,你只管聽我出的價錢,何必這么樣著急?”
“那請說吧。”臥龍莊主只好道。
“你三個弟子,可隨我修行。”李苦道。
臥龍莊主一聽,心里一動,道:“此話當真?”
李苦道:“自然為真。”
橙衣眼珠子一轉,冷笑道:“是嗎,跟隨你修行,又能學到什么?”
李苦瞥了眼橙衣,道:“我既然收了,自然傾囊相授,用得著你多嘴?”
“誰知道呢,你原就有個弟子的,怎么個偏向,我們心知肚明。”橙衣還是冷笑。
“你想死嗎?”李苦道。
橙衣道:“你敢在聽濤山莊殺人?”
“二位且稍安勿躁,都有自己難處,何必相互爭鋒呢。”臥龍莊主連忙發聲勸解。他可不想自己的莊子被拆了去。
“莊主應是不應?”李苦道。
臥龍莊主還沒說話,三個姐妹齊聲道:“哼,師父不要答應,人家才不稀罕跟他修行呢。”
李苦在外頭偌大名聲,到了這里卻不好使。前有個愣頭青非要找他報仇,跟著又來個碎嘴的女人,壞他好事,現在連這三個丫頭片子,也是半點顏面都不給他,把他氣得夠嗆。
“好哇,今(日rì)我若拿不到想要的,你們一個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