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不惜!
這才是復仇!
冰火雙極合而為一,宛然大錘砸出。
苦道士飛快地取出一副金燦燦的半(身shēn)骨架,擋在(身shēn)前。
大錘微一頓,他趁機鼠竄,跑出十來步,(身shēn)后勁氣如潮,將他迫了個狗啃屎,向前滑行不止,骨架亦脫手掉在半途,他似乎傷重,動也不動。
姬玄云跨出一步,再聚雙極,當頭砸下。
一柄斧子兀然遞來,輕描淡寫承住,雙極之力再也透不過去,他不甘心,口中暴喝,“冰火九重天!”
兩色神光驟亮,匯聚一處,如一顆閃耀新星。
斧子一旋,被一只小手接住,倒返過來,以柄處一撞,便觸發驚天巨響。場間空氣爆發了亂流,一個小影子拖住苦道士即走,個起縱便消失在巷道。
“休走!”姬玄云怒不可遏,突然瞥見遺骨凄涼拋在地上,無人收管,心中終是不忍,恨恨一跺腳,跑去撿起擦凈,用了全新的乾坤袋收好,(欲yù)要再追,卻哪還有影子。
心中忽又一沉,小道童怎么來了?難道那兩個竟不是敵手?
想到這里,他腳步匆忙地趕了回去。
白星一手抱著巨斧,一手攙著苦道士,顯得十分吃力的樣子。
待到小鎮出口,苦道士忽然“活”了過來,借了鎮門口的檐水洗干凈臉,伸了個懶腰,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白星亦步亦趨地跟著。
走出了很遠,就在下坡之際,苦道士忽然站住,回頭望向桃谷小鎮,臉上漸漸浮出了極濃的嘲諷的神色,“名為復仇的魔鬼,真是丑陋啊。”
白星不很懂,也不想懂,只是靜靜站著。
苦道士自嘲一笑,“我也是如此,為了復仇,親手殺了生死之交,也沒什么資格說。但是啊小白,你說,若是真的生死之交,又怎么會背叛我?”
他回(身shēn)來走下坡,漸漸把桃谷鎮甩在(身shēn)后,不知從哪取出一把傘,撐起來,又示意小道童過去,小道童欣然地走去,在他撐的傘下,安心地向前走著。
“但是,這孩子的脾氣,跟破虜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說是不是?啊,忘了那時你還沒出生。你不是很討厭奉天教嗎,想查的東西,都查到了,我們就此脫離吧,只不過往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過著被追殺的(日rì)子,你要有心理準備。”
白星用力地攥著他的衣角,攥得發白。
姬玄云回到桂花樹下,只見了兩個離恨宮的大高手各坐在樹下發呆,心中不由一緊,(身shēn)上看起來倒是無恙,不知是不是受了內傷。
“主公回來了。”看到他來,二人連忙站起來。
“怎么回事?”聽聲音中氣十足,動作也不像受傷的樣子,他臉色一沉。
二人苦笑著對視一眼,袁復論道:“打到一半,她跑了。”
“跑了?”姬玄云道。
“她在我們絕技下,突然收功,露出后背來,輕輕一劍就能捅死……”袁復論苦笑著,“她明白告訴我二人,想殺就殺,不會還手,叫屬下怎么能下得了手?”
姬玄云怒道:“這么小年紀,就如此狡猾,長大了定是禍害,虧你們混跡修行界數十年,這么輕易就上當,簡直是離恨宮的恥辱!”
二人尷尬低頭。從他的憤怒中得知,事(情qíng)沒有成。
“但是她怎么會荷包扣?”他話鋒突然一轉,“花非花明明說過,只傳過我一個。”
二人知道他給了臺階下,連忙跟著道:“主公放心,我們一定盡快調查出來。另外廣發懸賞,定叫他們無所遁形。”
陸汗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公,我們是來給燕山盜助拳的。”
“哼,那株老不死的樹,殺了我們不少弟兄,先給本王砍了!”
三人即循著感應來到不良府,看到眼前參天大樹,不約而同想起了離恨宮一役,恨恨將其包圍。
巢怎么也想不到三人是怎么這么快就結束戰斗的,或者說,他根本想不到,三人為什么還能活著。
有著姬玄云的火之極,又有兩個陸地真仙封鎖空間,木屬的他幾乎毫無反抗之力就歸于寂滅。
這時候,他向獸王傳了最后警訊。
龍改變了主意,因為他覺得自己在燕十一面前,太過于患得患失。這是一個極壞的征兆,代表著他忌憚燕十一的成長,害怕他(日rì)后威脅到自己。
如果先有這等想法,把可能會有的生死戰拖延,真到了時候,就會極大的妨礙決戰的心境。矮了一頭的勢氣,未打就先輸了一半。
他有著不輸于燕十一的天賦和成就,(胸胸)中的傲氣,也絕不比誰少多少。
獨屬于陸地真仙的標志,毫無顧忌地釋放。
那一雙黑暗的瞳孔,突然地豎了起來,橫亙在天地間。
方才已說了,骷髏只是他的實力的冰川一角,自黑暗瞳孔中倒映出來的,分明是一個巨大的國度,像是光明之下的(陰陰)影,掩藏在不起眼角落慢慢聚積而成。
燕十一目中閃爍著熾(熱rè)的光,因為即將而來的惡戰,笑聲并也顯得愈發妖異。但是突然又停住了,因為龍突然收回了巨大國度,黑暗瞳孔慢慢地封閉上了。
“真是不美。”他知道一定出了什么變故,但還是忍不住的不悅,覺得眼前這人實在也不過如此。
循著龍的目光,他發見數里外,天地化為了黑、白二色,又聽其口中喃喃,“(日rì)月同天,他怎么來了?”
蓮忽然停住腳步,攔住申吞和夏殷。
“怎么了?”夏殷皺眉道。
“一步錯,步步錯。我們實在低估了燕離所能調動的能量。”蓮冷冷地道。
“怎么說?”夏殷道。
“我們跑了多久?”蓮道。
夏殷道:“快有半個時辰了。”
“這小鎮,半個時辰,夠兩個來回了,怎么還回不到亥的位置?”蓮抬頭望了望天,“還有,巢怎么始終不來提醒?我們和他失聯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困住了?”夏殷道。
“更糟,落入敵人陷阱了。”
話音方落,天地斗然大變,竟是變成了荒郊野外,小鎮不知何時,早已遠遠甩在后面。
“蜃樓畫術?”夏殷臉色大變,失聲驚叫,“百里君陌!”
人影從四方一一出現,統共只有五個人,三個很年輕,手中都拿著劍,其中一個小胖子,還在瑟瑟發抖著,“奉,奉天教徒……師弟玩,玩的委實太大了……”
“怕什么,蜃真君在此,他們還能強過真君?”
三人正是藏劍峰的三個弟子。
流木冰見與一個錦衣中年男子站在一起,這男子四四方方的臉,眉心一道豎痕,眼神炯炯,通(身shēn)流轉著剛正不阿的質氣,只是站在那里,就十分的引人注目。
怪不得夏殷的失態,因為他口中的百里君陌,也就是錦衣中年男子,乃是與劍庭的掌教觀山海,道庭的掌教李半山齊名的真君大老爺。
神圣領域自有強弱,分別有三重妙境,最高的一重,喚作顯圣真君,即是說,凡被稱為“真君”的,便是站在神圣領域頂端的存在。
蓮的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她知道今(日r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脫(身shēn)了,有些恍惚,沒想到自己堅持的,終有一天,成了置她于死地的兵器。
“蜃真君請分辨吧,希望不要讓您白跑一趟才是。”流木冰見輕聲說著,目光卻盯著蓮。
她想揭穿我!
蓮目中帶著決絕,對申吞道:“吃了我,快!”
申吞一怔,他怎么能吃同伴呢?
夏殷也領悟到她算計,也喝道:“吞,快吃,不能讓蓮被他們抓走!”
申吞遲疑著張開大口,不是很懂吃了她同伴,與防止被抓走有什么關系。他只知道蓮是沒有自愈能力的,一旦死了,就真的死了。
“本座在此,容得爾等選擇?”
百里君陌簡簡單單幾個字,不見作勢,即有筆劍(射射)去,將申吞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蓮你快走!”夏殷雙目血紅,向最容易的突破口——羅方朔撞了過去,試圖為她打開生路。但被藏劍峰另二人擋下。
百里君陌僅僅只是略一抬手,狂風便來,撕碎了蓮臉上的面紗,露出了本來面目。
流木冰見瞳孔驟然一縮,怒火宛然燎原般蔓延全(身shēn),厲聲道:“楊青檸,竟然是你!”一想到不知多少天策樓的精英,因為(情qíng)報的泄露而慘死在奉天教徒手中,她就恨不得當場將之千刀萬剮。
“是我,又怎樣?”既已被拆穿,楊青檸索(性性)不躲不藏,坦然面對。
“你會付出代價的!”流木冰見少見的尖銳起來,周(身shēn)勁氣狂涌,冰白色氣場霎時間鋪蓋場內,只獨獨略過了楊青檸。
申吞與夏殷在這氣場下,迅速結成冰坨,最終被她憤怒擊穿,化為一地的冰屑。
天辰榜排名第八的女戰神,一旦發起怒來,藏劍峰的三個大老爺們噤若寒蟬,瑟瑟發抖地想著,燕離到底叫我們干什么來了?
燕離安排的時候,又怎料到流木冰見的反應那么大,而面子也這樣大,居然把純陽觀的觀主給請了出來。否則他們三人連同女戰神滅了三個奉天教徒,還拆穿分量極重的臥底,這份功勞著實也不小,能撈不少的貢獻和名望的。
流木冰見冷冷地盯住楊青檸,“你將到純陽觀接受審判,為我那些慘死的天策樓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