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處,在林榮皓最早的立足處,靜靜地放著一個巴掌大的傀儡娃娃。
此物便是虛空傀儡。
虛空傀儡突然膨脹,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了林榮皓的模樣。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蒼白的臉頰,凌亂的頭發,破爛的衣衫,這一切無不在述說著他的狼狽。
盡管已然如此狼狽,他卻并沒有第一時間逃跑,因為他知道只要背后的血印不除,李紅妝還是能找到他。
誓約血印在魔界乃至于整個閻浮都有著極大的名氣,是李紅妝根據五大絕學之一《生死印法》中的凝元法門“道源真魄”另辟蹊徑,獨創而成的一種魔功。
只要被種下血印,不但永遠無法擺脫李紅妝的追蹤,若是不在三個時辰之內驅除,世上就再也沒有靈丹妙藥可以救治,而三天之后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驅除的方法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挺tǐng)難,那就是將中了血印的地方,割下一層血(肉肉)來。
林榮皓將上(身shēn)的衣物撕去,咬牙驅動一柄風刃,生生將血印給割去,然后給傷口倒了止血散,取出干凈的麻布包扎。
得益于武道人仙的(肉肉)(身shēn),止血效果極好。
血印被割掉之后,就不會對傷口造成影響了。
止完了血,林榮皓興奮一笑,控制著(身shēn)子飛上高空,在空中一個盤繞,便一頭往櫻幽澗扎了下去。
噗通!
他鉆入櫻幽澗的湍急的水流,一徑地朝下方游,游了大概半刻鐘,山崖的底部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縫,他游進了裂縫,又游一段,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溶洞。
原來在不知多少層樓高的山崖底部居然藏了一個溶洞,恐怕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此了。
這是一個被地下水長期溶蝕而成的地洞,由于溶蝕到了山崖底部的珍貴的礦石,由于這些礦石會發出微光,所以整個溶洞視線充足,而且非常美。
林榮皓年輕的時候因為不小心失足落水,不經意發現了此寶地,正好派上用場。
他游上了岸,環顧一眼四周,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下來。
抬頭望了望頭頂。
想到李紅妝就在山崖頂上搜尋自己的蹤跡,卻想不到,他非但沒有逃走,還就在他們的腳下。
鳳九又怎樣,李紅妝又怎樣,還不是被老子玩弄在鼓掌之中。
想到得意處,嘴角溢出得意的笑,漸漸變成了狂笑。
一時間整個溶洞都在回((蕩蕩)蕩)著他的笑聲。
不過突然想到從一個散人組織的拍賣場上意外以三千顆靈魂石拍下來的虛空傀儡就這么沒了,他還是忍不住的(肉肉)痛起來。
三千顆靈魂石,著實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好在搶來了宿將,通常(情qíng)況下,宿將都會凝結不下于三千顆靈魂石的珍寶;何況這次的宿將如此詭異,居然有符文術式護體,也不知道這個符文術式從哪里汲取來的能量,能撐住那么多高手連綿不絕的打擊。
笑了一陣,他將殘破的衣物換掉,蒸干了(身shēn)子,然后放出風神之力籠罩,他整個人便進入到了一個奇妙的界域。
李紅妝三人趕了回來,發現了被割掉的血印,黃阿花用鼻子嗅了嗅,不確定地指著一個方向道:“好像從這里逃走了。但如果我是他的話,肯定會從水中逃。一旦到了水里,就很難追蹤了。”
“沒想到他居然有虛空傀儡。”瀟瀟道。
“一個宿將而已,先記下這筆賬。”李紅妝輕笑一聲,“倒是麻煩已經找上門了,你們先走吧。”
“主人小心。”二人說罷,瀟瀟便在石壁上開了門,黃阿花當先進去。
“瀟瀟。”
瀟瀟正要進去,就聽到李紅妝在叫她。
她轉頭望著李紅妝,“主人?”
“喜歡人界嗎?”李紅妝道。
“還好。”瀟瀟道。
“喜歡還是不喜歡。”李紅妝道。
瀟瀟遲疑了一下,道:“喜歡。”
“比魔界好在哪里?”李紅妝道。
瀟瀟不知應該怎么回答,只好選擇沉默。
面對自己的寶器的沉默,李紅妝意味莫名地笑了起來,“不要忘了,你曾經是游((蕩蕩)蕩)在魔界里的最弱的魂影,是我讓你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瀟瀟不敢。”瀟瀟道。
“這個世上,惟有權利才是本質。”李紅妝偏過了(身shēn)子去,“瀟瀟,你可不要沉醉在紅塵里,會迷失的。”
瀟瀟沉默地站著,微微地低下了頭。
二人并不相對,若是從旁觀看,就會發現她們實在是很不一樣的。
“他們來了,你走吧。”
瀟瀟沉默地走進了門里消失不見。
李紅妝獨立山巔,靜靜等待著。
兩道(身shēn)影飛速出現,落到了山巔上。
百里晴空環視了一眼,目光落到林榮皓割下來的那層血(肉肉)上,“血衣樓處心積慮,就為了奪一個宿將?”
李紅妝嫣然笑道:“說的好像你百里晴空別有圖謀一樣。”
“以你的(身shēn)份,就別使挑撥的小伎倆了。”百里晴空淡淡道。
“那么你說,除了宿將,我還有什么索求?”李紅妝美眸如絲,吃吃地笑著。
百里晴空冷笑道:“心知肚明就好了,何必點明?”
“交出宿將。”鳳九道。
李紅妝將變成林榮皓模樣的虛空傀儡丟在地上。
百里晴空看了片刻,面色微變,“虛空傀儡?”
“宿將不在我手上。”李紅妝道。
“就憑虛空傀儡?”百里晴空道。
李紅妝吃吃笑著道:“本來不想解釋,但我李紅妝可不喜歡給人背黑鍋,這筆賬你們應該算在玄神宗的頭上。”
“這也改變不了你從我們手上搶走宿將的事實。”百里晴空冷冷道。
“哦?”李紅妝美眸((蕩蕩)蕩)漾著笑意,輕輕地撫摸著臉頰,“難道你們想聯起手來對付我這個弱女子不成?”
“我來。”鳳九道。
百里晴空不屑地撇了撇嘴,“真不懂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空有一(身shēn)強大的修為,卻老喜歡投機鉆營。”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騎上了仙鶴,飛到了一邊去觀戰。
鳳九依然的負著手,“再說一遍,交出宿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