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姬玄云道。
“為什么不可能?”姬御宇道。
“因為他們之前就有過節!”姬玄云低聲道,“皇伯,有些話就算小侄不說,您應該都是明白的,就不要繞彎子了。”
姬御宇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們之間可能有過節,但朕以為孤鷹不是意氣用事之人,他可是朕親自提拔的神捕,抓捕罪犯是他的職責。燕離涉嫌殺害簡氏滿門,配合鷹衙司調查也是應該的。”
他擺了擺手,阻止了姬玄云接下來要說的話,“朕知道你跟他有私交,也不能因此就徇私枉法。玄云,做錯事(情qíng)就要付出代價,否則朝廷每年花那么大把銀子養著龍皇府,就沒有意義了。”
“那小侄告退了!”姬玄云氣惱地站起來就想走,但是走到門口,他忽然又站住,(胸胸)膛起伏了兩下,忽而轉過(身shēn)去,咬著牙道,“皇伯,若您答應給我赦免令,之前您給我提的婚事,我就答應了!”
“哦?”姬御宇驚訝地挑眉,“這件事你能做主?”
姬玄云淡淡道:“我已經過了成年禮的試煉,有資格繼承王位,自然也有資格選擇我的王妃。”
“嗯……”姬御宇沉吟片刻,“這件事雖然有點難辦,但既然是玄云你的請求,朕又怎么忍心坐視不管。赦免令朕可以給你,不過除此之外,你還要答應朕一件事。”
“什么事?”姬玄云道。
“以后見到朕,記住不要動不動就跪下來。”姬御宇眨了眨眼睛,“朕可是你伯父,不用那么生分的。”
姬玄云一呆,一時無法分辨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想到婚事,他的心就又一陣陣冰涼,只得低下頭道:“小侄記住了。”
鷹衙司地牢。
“前面就是關押重犯燕離的牢房?”黃少羽道。
兩個前去換班的差人點了點頭,“記好了,那是我們鷹衙司最大的刑訊室,專門負責對付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對刑具熟悉吧?別到時候連叫你們拿東西都不會,那那些刑具用在罪犯(身shēn)上之前,可能會在你們(身shēn)上(熱rè)(熱rè)(身shēn)。”
那人本意是要嚇嚇黃少羽,不料黃少羽仍舊笑嘻嘻地道:“這個問題嘛,就不用二位((操cāo)cāo)心了,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太陽照樣升起。”
“什么意……”
話未說完,兩個差人只覺脖子一痛,便即失去了知覺。
黃少羽將二人藏到一間牢房里,用稻草蓋好,然后拿了他們的腰牌,分給余秋雨之后,便向關押燕離的牢房進發。
此去已不遠,不過愈走愈覺(陰陰)森,地上漸漸有了積水,那種不知積累了多少污垢的黑水,鞋子踩上去,即染了一層黑,臭不可聞。
兩旁也是潮濕的牢房,每間要比外頭小一點,而且沒有木板(床床),被關押在這里的,要么窮兇,要么極惡,幾乎沒有一個好人。
在這個過道的盡頭有一扇銹跡斑斑的鐵門,整個門都是封閉的,只能從內部打開。
二人走到了門處,整了整衣帽,對視點頭,黃少羽便伸手去敲門。
咚咚!
死寂的地牢突然間傳出這么樣的悶響,簡直會把人的靈魂給嚇得脫殼。
聲音過后,沉靜了片刻,鐵門被從里面打開。
二人迅速掃了一眼內間。
這是一個相當寬敞的地底石室,整個石室只有一個手臂粗細的通風口,各種刑具散落在墻角,圍繞著整個石室,就在門的正對面,燕離就被鎖在一個鐵柱子上,(身shēn)上血跡很明顯,耷拉著腦袋,似乎連意識都沒有了。
二人心里一驚,難道已經死了?
旋即否定,如果死了,還用人在這里看守嗎?
何況還不是一個小人物。
開門的是被換班的倆人,見到兩張新面孔,自然生了疑心,“你們是誰?”
“換班的。”黃少羽壓低了嗓音道。說著把腰牌遞給過去。
那人接過看了,然后皺眉道:“新來的?”
“是。”黃少羽道。
“怎么那么慢?下次注意點,鷹衙司可不是供你們消遣的地方。”那人訓斥了一聲,便將腰牌遞還,然后向李邕道,“大人,我們先退下了。”
李邕坐在一張木馬的背上,可有可無道:“去吧。”
說完瞟了一眼新來的二人,便閉上眼睛不再關注。
黃少羽二人刻意把自己的形容做了點掩飾,加上刑訊室所有的光亮都來自于懸掛在兩邊的燈座,昏暗得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
“要不要……”余秋雨暗中傳音,并擺頭做出示意的動作。
黃少羽暗中觀察了一下李邕,發現后者(身shēn)上隱隱有法域的痕跡,當即搖了搖頭,“現在動手會很麻煩,就算沒罪,也會變成有罪,我們都不定能全(身shēn)而退。”
見余秋雨皺眉,他又道,“小王爺既然說了他能拿到赦免令,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新來的嗎。”李邕忽然閉著眼睛開口道。
黃少羽嚇了一跳,連忙壓低嗓音道:“黃少東見過大人。”
“認得這里的刑具嗎?”李邕緩緩地睜開眼睛。
黃少羽心中忐忑,目光一轉,指著一張粗壯的石弓道:“那個應該用在縊首上面。”
“沒錯。”李邕道。
“那把刀莫非是凌遲用的?”黃少羽指著墻壁架子上一把長細刀。
“黃少東是吧。你了解得不少啊?”李邕眼睛一亮。
“那根管子是炮烙吧。”黃少羽漸漸自信起來,指著另一個角落的銅管說道。
“來鷹衙司之前是做什么的?”李邕道。
“回大人,小人祖上是專門制作刑具的匠師。”黃少羽面不改色地扯下彌天大謊。
李邕興致勃勃地道:“你的祖上都很聰明。刑具是個非常好的玩意,它既可教受刑人痛苦,又可教行刑人愉悅。在本座還是……”
他說到這里,忽然住口不說,神色肅然,一語不發。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門外被敲響,“開門,是本座!”
二人對視一眼,只得硬著頭皮把鐵門開開。
孤鷹從外頭面無表(情qíng)地走了進來,甚至看都不看黃少羽二人一眼,徑自來到燕離的面前,“休息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