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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狗仗人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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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盛臉色呆滯一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挖了挖耳朵,然后對著燕離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本座從來不給人第二次拒絕的機會。”孤鷹淡淡地道:“你活夠了嗎?”

  燕離忽然笑了起來:“我有說過拒絕的話嗎?”

  眾人皆是一愣。

  他又繼續接著道,“不答應只有死路一條,難道我會蠢到看不明白境況?”

  金盛道:“可是你方才明明說過無論怎樣都拒絕。”

  燕離冷然地瞥過去,“那你們還叨叨說個沒完?”

  “小子,想說什么話就說什么話,是要有實力做底氣的。”金盛臉色一沉,忽然揮手一拍。

  燕離直接被抽飛出去,臉頰立刻就腫起來,痛得他整張臉的神經都發出了呻吟。

  孤鷹沒有阻止,眼神毫無波動。

  金盛微微譏嘲道:“沒有實力又想立牌面,你說你可不可笑?”

  燕離吐了一口血痰,強忍著痛,咧開嘴笑道:“世上可笑的事本來就不少,我今天看來是可笑一點,但你要記住,這一巴掌是要付出代價的。”

  “狂妄!”金盛冷冷道,“看來你還不知道龍皇圣朝代表著什么,你更不清楚自己的渺小。像你這樣初出茅廬,有點成就便目中無人的小鬼,本官見的還少?告訴你,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燕離道。

  金盛道:“你就這么著急死?”

  燕離篤定道:“因為我現在已經決定答應,你動我試試?”

  金盛目中冷光大熾,勢氣狂漲,抬手就要擊斃燕離。

  孤鷹忽然抬手擋住了他。

  “大人,此子狂傲不遜,未必是潛入的理想人選。”金盛道。

  孤鷹道:“你恐怕看錯了。”

  金盛道:“錯了?”

  孤鷹淡淡地笑道:“他這叫以進為退。”

  “屬下愚鈍。”金盛迷惑道。

  孤鷹道:“他若一開始答應,不免讓人看輕了,談起條件來,處于被動。現下看來雖受了你一巴掌,卻讓人看到了他的硬氣,若談不攏,他擺出大可一死的姿態,你想到他的硬氣,自然而然就會退步。”

  他微微嘲諷道,“看來很有骨氣,但其實始終把活命擺在第一位。——不過恭喜你,你正是我們要找的人。”

  “說我要做的和我所能得到的。”燕離漠然地道。

  孤鷹瞧了一眼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子規和始終處于警戒狀態的南芝,道:“我先說一個你能得到的好處:一次灌頂的機會。”

  此言一出,周圍捕快紛紛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什么意思?”燕離道。

  金盛道:“灌頂需要洞天福地,大人可以讓你得到一次在洞天福地灌頂的機會。對散人而言,這已是天大的恩賜,還不快磕頭謝過大人?”

  “是嗎。”燕離笑著道,“不知道你灌頂時磕了幾個頭?”

  金盛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他,但是眉頭忽然一抖,望向了茫茫夜空。

  孤鷹比他更早感應,突然沉聲喝道:“退!”

  眾捕快迅速退向更遠處。

  一道銀白色流光劃破夜空,直直往這兒落來,燕離只覺眼睛一花,澎湃的氣勁就似九天銀河般灌注下來,他就像暴風雨中的小船,隨其擺((蕩蕩)蕩)不能自主,氣勁的主人但有絲毫惡意,頃刻就能將他撕個粉碎。

  “失禮了。”

  耳邊響起一個風度翩翩的嗓音,燕離定睛一瞧,就見一個穿著復古,胡子修得非常整齊,全(身shēn)上下打理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

  看到這個人,燕離頓時滿心的艱澀。

  孤鷹神色微一變,立刻就恢復正常,微微地抱了抱拳,“原來是昆吾先生。”

  這位自然便是唐不落(身shēn)邊的復古紳士,在不落城以外的人眼中,他的來歷成謎,只知喚作“昆吾”,乃是當今天下有數的超級強者之一。

  紳士掃了一眼子規和南芝,然后落到燕離(身shēn)上,發出一聲輕咦。

  燕離心中一緊,咳了一聲道:“小子古觀瀾,見過昆吾先生……”

  “噢,你就是那個力斬奉天教徒的古小哥兒?”紳士微微一笑。

  “是。”燕離點頭。

  紳士笑道:“我家陛下想見你一面,不知小哥兒意下如何?”

  燕離肅然道:“這是在下的榮幸。”

  孤鷹目光一閃,凜然道:“昆吾先生,古觀瀾是我龍皇府通緝的要犯,還請將他交給在下處置,龍皇圣朝必定感激不盡。”

  “噢?”紳士瞟了孤鷹一眼,“請問你在威脅我嗎?”

  孤鷹立時寒毛直豎,變色道:“先生,圣朝和不落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先生執意如此,本座自然阻止不了,只望事后給圣朝一個說法!”

  “那你只管來不落城要吧。”子規不知何時睜開眼睛,站起來冷然地說道。

  孤鷹冷冷道:“這是昆吾先生的意思?”

  “不,”紳士一手提住子規,一手提住燕離,對孤鷹笑了笑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等等。”燕離忽然叫道。

  “怎么?”紳士道。

  燕離笑道:“在去見女王大人之前,能不能讓我完成一個小小的心愿?”

  “哦?”紳士松開了他,“什么心愿?”

  燕離對著他耳語兩句。

  “噢?”紳士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奇異,“你確定要這么做?”

  “望先生成全。”燕離道。

  紳士突然大笑一聲,“快意恩仇,是條漢子。”說罷勢氣狂涌。

  孤鷹瞳孔驟然收縮,臉如寒霜。

  燕離一步一步走向金盛。

  金盛忽覺渾(身shēn)都籠罩在一個強烈的威壓之下,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看到燕離走過來,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厲聲叫道:“古觀瀾,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看清楚了!”燕離邪冷一笑,抬手重重地扇過去。

  無比清脆響亮的巴掌,直接把金盛的臉抽紅了。

  他難以置信地咬著牙,瘋了一樣吼道:“古觀瀾,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燕離本來已經轉(身shēn),聽到這話,反手又是一巴掌,“夠不夠清楚?”

  “你在自尋死路!”金盛怒罵道。

  燕離甩手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自尋死路了!”

  “你在狗仗人勢!”金盛怒罵道。

  燕離甩手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狗仗人勢了!”

  “我是北唐總府……”金盛簡直暴跳如雷。

  但是燕離直接甩斷了他,“北唐總府了!”

  “你個狗雜……”金盛眸中的殺意沸騰如滾油,相信現在若是能動,他絕對會找燕離拼命。

  燕離忽然飛起一腳,踢中了金盛的襠部,后者剩下來的話頓時咽入肚中。

  任何一個男人被踢中下體,都會像金盛這么樣的反應:眼珠子上翻,臉色白中透青,青中透白,只差一口白沫,就跟癲癇癥一樣樣了。

  子規看的目瞪口呆,憋了半天,爆出一句粗口:“媽的有種!”

  燕離泄了一口惡氣,神清氣爽地走向紳士,“先生,我過癮了,您要不要試試?”

  “不用客氣。”紳士微笑著。

  南芝跳到紳士肩頭,紳士拎住燕離跟子規,便即化光而去。

  金盛恢復自由的一剎那,握住雙拳仰頭狂吼,“古小兒,不殺你我金盛誓不為人!”

  “稍安勿躁。”孤鷹淡淡地望著天際愈去愈遠的神光,“修行者尤其要忍辱,你這樣就受不住,怎么抵達更高境界?”

  金盛喘了幾口粗氣,道:“大人,現在怎么辦?”

  孤鷹緩緩攤開手掌,只見掌中一個小小的傀儡,手中牽著一根幾乎無形無影的絲線。

  “牽絲傀儡?”金盛先是驚呼,然后獰笑起來,“不愧是大人,這下子我看他能躲到哪里去。”

  孤鷹將小小傀儡丟給金盛,轉(身shēn)就走,“小心一點,暫時不要跟不落城正面沖突,抓到之后,留一口氣交給本座,那件事還要他來辦。”

  “大人放心!”

  南凰境,凝碧崖。

  凝碧崖之所以為凝碧崖,只因為它位于一片碧湖之中,湖光水色映在崖壁之上,便將之襯得美輪美奐。

  凝碧湖有數百里之廣,島嶼十數座,無不是風光秀麗的名勝之地,天下少有的美景齊聚于此,是很多結為道侶的年輕修行者結伴游玩的上佳之選。

  久而久之,十多個島嶼就形成了比市集還要(熱rè)鬧的集鎮,在圣朝版圖上,作為一個特殊的獨立的州域存在。

  凝碧崖在十多個島嶼中之所以被單獨具名,是因為島上有一道奇峰突起,宛然壁立千仞,傲然矗立。

  當年凝碧崖還不叫凝碧崖,叫黑鴉堡,乃是黑鴉盜匪團的總部。

  黑鴉盜匪團還存在時,干了很不少的驚天大事,漕幫草創時,就曾被此盜匪團打的幾乎滅幫。

  后來凝血刀尊梁振衣一刀劈了整個黑鴉堡,從此以后,黑鴉盜匪團再也沒有出現過,梁振衣得凝血刀尊之稱,順理成章占據凝碧崖,開山門授徒,使得群盜聞風喪膽,方圓萬里成了清平樂世,一時風光直((逼逼)逼)巨頭。

  在凝碧崖以外不敢說,但在凝碧崖內,凝血刀尊的話便是圣旨。

  這一天,一艘船駛到凝碧崖的港口,從船上下來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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