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道:“你遇到了嗎?”
少女癡癡的神態漸漸收起,搖了搖螓,“如果遇到了,我的修為還會停滯不前嗎?這些年受的冷遇和嘲罵,不過是為了等待命運之(日rì)到來之前的洗禮,待我找到了他,我會把失去的所有東西親手奪回來!”
女子憐惜地攏了攏她鬢角的發絲,“蓮花座鎮山絕學《琴心三疊》脫胎于《摘落飛花為誰葬》,卻又大不相同,(情qíng)絲的寄托,惟有心方知,非何人皆可,最是不易修行,故歷來只有掌座和掌座弟子才可修煉。你再不突破,怕是再過不久,你師傅也會迫于壓力,另擇傳承了。”
少女(嬌交)笑一聲,道:“我自然不會(允yǔn)許這種事的發生,所以找了姐姐來。”
女子不(禁jìn)莞爾,“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少女笑嘻嘻道:“如果我能拿到破虛符的術式組合圖紙,蓮花座就能自己制造破虛梭,這可是大功一件,回去看還有誰敢瞧不起我。”
女子怔了怔,道:“你在打漕幫的主意?”
少女道:“富貴險中求嘛。”
女子淡淡苦笑道:“可是我聽說,漕幫的背后是‘那個人’。”
少女目中微露冷光,“這也正是其中一個因素,正好把他鬧個天翻地覆!”
女子無奈地搖了搖螓,道:“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少女道:“上官金虹不可能把圖紙隨(身shēn)攜帶,據可靠消息,飛鵬堡有一個秘密工坊,里面有上百個匠師,所有的破虛梭與船,都是從那里制造。”
女子道:“你認為那里有破虛符?”
少女道:“上官金虹不是匠師,他必須依靠手底下的人。”
女子笑道:“他一定會把組合術式分給所有匠師,每個匠師只負責一部分,并且絕不給他們相互接觸的機會,所以破虛符才會一直被漕幫掌控。”
少女道:“但是一定有個人掌握著所有術式,負責分派的工作,所以我需要一個人潛進去幫我偷出來。”
女子眉頭微挑,說不出的英姿凜然,“妹妹,若論斗法,縱是上官金虹,我也有信心和他斗上一斗,可是偷東西,我實在沒有心得。”
少女笑嘻嘻道:“我當然不是讓姐姐去做那梁上君子,誰不知道你是女戰神呀。”
“哦?”女子笑道,“除了斗法,還有我能做的事?”
少女眨了眨眼睛,“姐姐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漕幫下手么?”
女子白了她一眼,道:“少賣關子,快說。”
“討厭,”少女噘了噘嘴,“滿足一下人家嘛,真小氣。”
女子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那你為什么要選漕幫?”
少女這才喜笑顏開,“姐姐你知道的,多年前我有個師姐叛出了師門。”
“夏雨荷?”女子驚訝道。
少女點了點螓,這時候看到前邊有個長亭,“端陽城快到了哩,姐姐我們坐著說。”
二女便去亭里坐著。
少女道:“最近有探子回報說找到了夏師姐的蹤跡,我為圖清凈,就攬下這任務下山了。本待去火焰城看個煙火,順路去看望海源老爹。”
“哦?”女子笑起來,“老爹近來可好?”
少女笑道:“他說好也不好,說不好也好。”
“怎么個好又不好法?”女子道。
少女提起這件事來,頓時眉飛色舞,興致高昂地道:“他在花江城藏(身shēn)五年,原來不是真的起了歸隱的心思,而是為了那個東西。”
女子露出了然的神色,“他還沒有放棄。”
少女道:“他不知從哪里打聽到閻盛劫了漕幫一條船,躲進了魯王府。那頭肥豬還特意為他建造了一個寶庫呢。”
“肥豬!”女子噗嗤一笑,“他好歹也是個有封地的皇族,有你這么埋汰人家的嘛。”
“哎呀別打岔,聽人家說嘛。”少女(嬌交)嗔地道。
“你說你說。”女子道。
少女道:“肥豬是個皇族,你知道老爹一直懷疑那件事跟龍皇圣朝有關,所以他就想知道那個東西是不是藏在寶庫里。他告訴我寶庫里有一顆元輝石,這是他用秘法探測到的,說正缺我這樣一個高手掠陣,打開寶庫他只想確證有沒有那個東西,至于其他寶物都可以給我。”
她笑嘻嘻道,“我正好缺一顆元輝石哩,就答應了。接下來就是埋設神火雷的人選,老爹選了一個不知從哪座深山里鉆出來的小((賤jiàn)jiàn)客,然后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越說越樂不可支,“先是冰月神針失效,連乾坤袋也被搶走……”
“等等。”女子不(禁jìn)好笑道,“你怎么越扯越遠?什么小((賤jiàn)jiàn)客,什么噩夢,這跟你決定對漕幫下手有什么關系?”
少女(嬌交)聲道:“關系大了,你聽我說完嘛。”
“敗給你了。”女子無力地道,“撿重點說。”
少女想了想,道:“當然,老爹還是空歡喜一場。小((賤jiàn)jiàn)客識破了老爹的(陰陰)謀,在我眼皮底下奪走了元輝石。”
女子哭笑不得道:“你繞了那么半天,莫非就是想告訴我,你的元輝石被一個什么什么小((賤jiàn)jiàn)客給搶走了?”
少女格格(嬌交)笑起來,“接下來才是重點。”
“我發現了孤鷹。”她忽然神神秘秘起來。
“神捕孤鷹?”女子道。
少女道:“對,他的出現讓我打消了追回元輝石的念頭。”
女子道:“為什么?”
少女道:“因為我意識到,這其中恐怕有一場驚天的(陰陰)謀,閻盛和肥豬都是棋子……”
她頓了頓,又道,“那時我還沒想過打漕幫的主意,因為我還不知道這件事跟漕幫的關聯,直到……”
“直到什么?”女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少女笑道:“直到江湖傳聞,古觀瀾持有巫神寶鑒,我一下子就想通了。”
“古觀瀾?”女子道,“我記得是謝云峰報的天驕榜第四十八位,樓內同意了他的觀察記錄。”
少女嘴角輕輕漾出笑意,“古觀瀾就是小((賤jiàn)jiàn)客,小((賤jiàn)jiàn)客就是古觀瀾,姐姐現在懂了吧。”
女子想了想,道:“消息是閻盛傳的,他背后的人是漕幫,漕幫如果真的得到了巫神寶鑒,又想禍水東引的話,這一招未免太幼稚了。就好像在通告天下人,巫神寶鑒在我手上一樣。”
少女道:“我聽說金烏女王離開了不落城。飛鵬大會又即將召開。”
女子蹙眉道:“你想渾水摸魚?可我們不知道破虛符在誰(身shēn)上,行不通吧?”
少女道:“所以需要一個人事先進去調查。”
“誰?”女子道。
少女笑道:“小((賤jiàn)jiàn)客。”
“又是他?”女子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對他……”
少女傲然地道:“當然不是啦,我顧采薇怎么可能看上一個小混混!”
“既然不是,為什么非他不可?”女子道。
少女笑道:“因為他有千絲面啊。”
女子大吃一驚,“那可是海源老爹倚為(性性)命的東西呀。”
少女笑而不語。
“他是怎么解開冰月神針的?”女子道。
少女笑道:“不過是暫時壓制了。”
女子恍然道:“原來如此,你是想讓我替他解開封(禁jìn)?”
“哪有那么便宜呀。”少女(嬌交)媚地道:“那也是我才能請動女戰神大人,不付出哪有回報。”
“少貧嘴。”女子忍不住掩唇直笑。
“為什么不進城?”
燕離現在知道了,子規并不是有多冷,只是他的笑點跟別人不太一樣罷了;當然還有他的那只蠢貓。
“進城?”子規似乎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干什么去?”
燕離道:“漕幫人多勢眾,野外我們沒有任何優勢。”
“進了城就有?”子規冷然地道。
燕離道:“當然有。”
子規冷然地道:“那就分開走吧。”
燕離道:“你認真的?”
子規淡淡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燕離干脆地道:“不想。”
“這時候你不是要說‘想’?”子規惱火地道。
燕離道:“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子規冷然道:“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了。”
燕離轉(身shēn)改道,向端陽城而去。
子規突然按住他。
“干什么?”燕離不耐煩地道。
子規道:“我現在想說了。”
“廢話少說。”燕離道。
子規道:“我最大的本事是毒。”
燕離忍不住道:“你最大的本事是說廢話。”
子規冷然地道:“你不懂,我施展毒有特定的條件。”
燕離道:“什么條件?”
“什么條件你不用知道,”子規道,“你只要知道,在花自憐出現之前,我不能出手。”
燕離自嘲道:“你覺得我現在能替你擋住多少個高手?”
子規一把拎起南芝,隨手丟了過來,然后往山下眺望,“有南芝幫你,來多少個高手也不怕。”
燕離下意識接住,心里一動,想到這蠢貓連花自憐都敢招惹,實力必然不弱。
但見南芝眼中流露出嫌棄的神色,他不(禁jìn)憤憤地罵了一聲,“蠢貓!”
“喵喵喵——”
南芝一下子炸毛,一頓無影爪。
然后,千絲面就掉了下來。
子規一轉眼過來,疑惑地道:“你是誰?把古觀瀾弄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