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走了。
四人驚魂未定,面面相覷。
對于他們這種散人來說,最可怕的不是生活的困苦,而是不小心得罪前輩高人,天知道有多少駐顏有術的老怪物在到處扮豬吃老虎呢,抬抬手就能要了他們的命,沒有人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他們不知道的卻是,燕離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只要付出一點勇敢,便能將之拿下。
“唉,”馮開山站起來嘆了口氣,“別再去招惹他了,死了那個心思吧。”
他絲毫不以方才的丑態為恥,事實上,那正是散人的常態。
李三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楊開泰深以為然道:“馮老說的對,那種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柳鶯有些不甘道:“如果這事成了,我們能得到一門功法……是皇室寶庫里的《扶柳劍訣》,得到的話,我們都有希望突破修真……”
她的美眸閃爍著絲絲的狂(熱rè),“而且你們不覺得這是上天注定的姻緣?那人實力高超,和那些空有臉皮的小白臉不同,一定能得到郡主垂青的!”
“算了吧,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想多活幾年呢。”馮開山搖了搖頭,徑自走了。
“三哥楊哥……”柳鶯望向李三和楊開泰。
楊開泰眼神躲躲閃閃,道:“小鶯,你知道我還有老母親在家里,我不能死的,抱歉了……”說完匆匆地走了。
“懦夫!”柳鶯憤憤地罵了一句,然后轉向李三,變臉像翻書一樣,一下子就透出絲絲的嫵媚來,“三哥,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我……事成之后,我們拿著法門遠走高飛,離開花江城,離開天鷹閣,不受任何人管束,只有你跟我……”
李三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只有你跟我?”
柳鶯扭著腰,貼到了他的(身shēn)上,“只要三哥你答應,人家什么都給你哦……”
“真的?”李三艱難地咽了口口水。
“人家什么時候騙過你?”柳鶯在他耳畔吐氣如蘭。
李三把心一橫,伸出手來在她的(胸胸)脯上抹了一把,滋味讓他全(身shēn)哆嗦。
柳鶯美眸中閃過一絲厭惡,卻不得不施展渾(身shēn)解數(誘yòu)惑李三。
李三見她沒有反抗,才終于下定決心:“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先給我一次……”
柳鶯連忙擋住他:“別,別在這里,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回去之后,就說你也不答應,所以放棄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好吧!”李三只好按捺住了。
經過了這件事,四人都無心再多做停留,天一亮便打道回府。
馮開山帶著三人找到了雇主。
這是一個販賣煙火的店鋪,雇主大概五十來歲,略微發福,一只眼睛戴著個不知干什么用的鏡片,鏡托架在耳朵上,長了一張標準的圓臉,笑瞇瞇的像個彌勒佛,但是雙手五指卻很修長,一看就知道很靈活。
馮開山等人來的時候,他正在擺弄一個機關。
城中像這樣的煙花鋪至少有上百家,但是這家的煙花鋪生意卻非常好,只因為海源老爹,也就是這家店的店主的手藝全城聞名,所以他的名字當然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海源老爹,貨給你帶來了。”馮開山進門就把背上的鬼頭蜂翅卸下來。
“這么早?”海源老爹抬頭,一只沒鏡片的眼睛微微瞇起。
馮開山道:“早點比較穩妥,你也知道我們不通過順天府的委托很危險,被抓到這一單可就全白做了。”
“不是不是,”海源老爹從柜臺里走出來,“我是說你們昨天傍晚才出發,這么快就回來了,該不會偷工減料吧?”
他狐疑地檢查了貨,然后發現沒問題,翅膀按他要求的保存完好,成色也很新,不像是陳年舊貨。
“不得了啊老馮!”海源老爹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個晚上就能完成這么棘手的委托,我看這花江城的獵頭,十個有九個都不如你。喏,這報酬。”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遞給過去。
馮開山接過來,稍一點數便收起來:“嗨,別提了,差點沒命回來。”
“哦?”海源老爹道,“怎么回事?”
馮開山看了看左右,然后壓低聲音道:“我們遇到高手了,你當這些是我們殺的?根本不是,是那高手一個人殺的,簡直游刃有余,而且看面相頂多就二十來歲。”
海源老爹眼珠子一轉,頓時笑道:“你們該不會打他主意,想利用他賺取魯王的懸賞吧。”
馮開山尷尬地點了點頭。
“他叫什么名字?”源海老爹追問道。
“燕離。”馮開山道。
“燕離……”源海老爹咀嚼著這個名字,又露出了那張彌勒佛一般的笑臉,“我跟這個人有緣,嘿嘿嘿……”
離開海源老爹的店鋪,馮開山把報酬拿出來分了,總共是七百兩。他是獵頭,獨得三百兩,本來他打算找四個獵手,傭金一百兩,沒想到只找到三個,多出的一百兩,自然由他自己收下了。
任務結束,各自回家。
李三假裝回家,轉了個道,偷偷跑回去跟柳鶯匯合。
在一個巷道,李三抱住柳鶯狂吻。
柳鶯強忍著不適,拍著他的背道:“三哥,現在還不能……三哥,你先執行我的計劃,我去你家等你……”
路上她已經跟他說了計劃詳(情qíng)。
李三有些不甘地道:“你不會趁我去的時候偷偷跑了吧?”
“花江城就這么點大,我能去哪?”柳鶯無辜地道。
“好吧,你記住,如果你敢耍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閣主的。”李三說完,不甘地甩頭去了。
李三徑自來到王府。
守門的重甲衛士冷冷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李三賠笑著走過去:“大哥,我有要事求見郡主。”
衛士冷笑道:“莫非也是來應征幕僚的?”
“試試,試試嘛……”李三賠笑道。
“如果不是王爺有規矩,不論貴((賤jiàn)jiàn),就你這熊樣。”衛士不屑地道,但還是放他進去了。
半盞茶的時間后,他從王府出來,直奔回家。
柳鶯果如她所說,正在她屋中等待,見他回來,立馬迎上來:“怎么樣?”
李三將門閉了,像一個野獸般撲了上去。
“你見到郡主了?”柳鶯強行把他的臉推開。
“見到了!”李三喘著粗氣,“郡主太美了,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就給我吧,給我吧……”
“哼,你更想要郡主吧!”柳鶯強忍著不快道,“先告訴我結果。”
李三道:“我把姓燕的原話告訴郡主,郡主果然勃然大怒,以她的跋扈(性性)子,這會順天府該印好通緝令了。”
柳鶯這才轉嗔為喜。
燕離在幽魂林逗留了兩天時間,收獲不菲,不但喂飽了源海,還余出二十兩的星絲,一百多兩天玄石。這星絲一兩十錢,十錢差不多相當于神州的一份,只不過閻浮世界的星絲成了貨幣單位,故以重量稱。
這一天是年初七,燕離踩著開城門的點來到花江城入口。
花江城城樓的總體風格與神州類似,只不過材質略有偏差。
燕離就好像無數個剛從獵場出來的修行者一樣,跟著稀疏的人流,進了花江城。
尋了個早點攤,要了幾個大(肉肉)包子,一大碗豆漿,便狼吞虎咽起來。
“客官剛從幽魂林出來吧。”攤主看起來三十來歲,瘦長臉,嘴邊有顆黑毛痣。
“啊。”燕離含糊地應道。
攤主道:“還是(熱rè)乎乎的東西能溫暖人心啊,看客官這副樣子,怕是兩三天沒吃過(熱rè)食了。”
“差不多。”燕離一口咬掉半個(肉肉)包,(肉肉)汁四濺,“你家這包子(肉肉)夠多的,厚道。”
“那是。”攤主道,“我這可是老字號了。”
說完他神神秘秘地道,“對了客官,你這兩天在幽魂林有沒有瞧見那個(淫吟)賊啊?”
“什么(淫吟)賊?”燕離喝了口豆漿。
“就是那個調戲郡主的(淫吟)賊啊,你居然不知道?”攤主不可思議地道,“全城都傳遍了。”
“我這兩天不在。”燕離含糊地道。
攤主低下頭,神神秘秘地說:“據說那家伙連男的都不放過,想想就可怕……”
燕離突然一下子胃口全無,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好好做生意,管那么多干嘛。”
從懷中取出一小塊天玄石,拋給他道,“天策府怎么走?”
攤主接過,驗過是真品,有些無趣地指著前方道:“喏,那不是天策府?”
燕離循著指引看過去,只見一個高大氣派的府邸坐落在鬧市中央,門上掛個匾額:天策府。
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顯得非常氣派。
可惜大門緊閉,顯然還不到開門的時候。
他走過去,就瞧見門兩邊還有告示墻,上面掛著幾個木牌,木牌上都寫著字。
其中一個木牌寫道:巨鹿境天降神秘女子,連殺三十幾個窮兇極惡的高手,至今無人能敵。(欲yù)知詳(情qíng),請購買最新一冊天機簿。
燕離興趣缺缺,目光下移,見又一個木牌寫道:瑞德郡主親自下令通緝(淫吟)賊燕離,賞金已提至萬兩天玄石。若(欲yù)知(淫吟)賊燕離之采花詳細(情qíng)節,請購買最新一冊天機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