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宮寶點點頭一陣恍然,凝住眸子,自言自語:“我就說老七和鄒師兄的失蹤跟誅姬姐無關,果然是別有內(情qíng)。”他輕哼一聲,繼續問:“青鸞姑娘,我問一下,十天前有兩個軒仙流的弟子來過花秀紡,他們失蹤可是跟這個副壇主有關?”
青鸞一邊想一邊道:“聽其他姐妹議論,像有這事,至于關在哪兒,奴婢就不清楚了。副壇主不信任我,有些事她不會跟我說。”
謝宮寶站起(身shēn)兜了兩步,轉動腦筋想對策。
正想時,老鴇子忽然在艙外敲門:“公子,您還需要些什么嗎?”
謝宮寶反應也快,囑咐青鸞:“你幫我一個忙,就說我喝酒睡過去了。”囑咐已畢,遂閃去桌邊,趴在藍裙姑娘(身shēn)上裝睡。
青鸞沒他這般反應,怔了一怔,方才口齒打滑的朝外喊:“秦媽媽,你別喊了,公子睡過去了。”
那老鴇子打開艙門,進來看了一眼,把青鸞打發走了,而后令人把陪酒的兩個姑娘抬去內艙,又叫人拿來九幽繩把謝宮寶綁了,最后著兩個漢子把守迎賓艙,并且囑咐:“你們倆把人看緊了,一會兒副壇主迎完賓客,還要見他呢。”
兩個漢子應聲說是,隨后關上艙門,就迎賓艙吃喝起來。
而謝宮寶這時已經魂體出竅沉去水里。
實際上,謝宮寶裝睡乃急中生智、將計就計之舉。
眼下局勢,鄒奇和龐七在哪兒尚不清楚,硬來顯然救不了人,為今之計唯有束手就擒,才有機會跟鄒奇、龐七關在一塊兒,屆時救人就輕松多了。——何況,他也正想趁這個機會探一探這個所謂的副壇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他魂體出竅,圍著余下三艘花船悄悄巡視,前兩艘均無異樣,當他趴在最右邊的這一艘花船的窗口邊往里瞧,發現驚人的一幕。
這艘船迎賓艙內共有三人。
一個琴師奏樂,曲調生香。
一個黑衫老者,略六十歲。
一個蝶衣女子,賣(騷sāo)弄笑。
三人應該是剛剛坐定,這琴師生得(挺tǐng)甜美,端坐在迎賓艙最里面,輕撥琴弦,暗暗陶醉;那黑衫老者年歲不小,但臉上干凈,沒有胡須,坐于左側端杯飲酒;那女子跪坐在右側,跟老者相談甚歡,其姿色較之誅姬有所不如,但也足以艷壓群芳。
謝宮寶驚訝于這女子的相貌,熟得不能再熟的一張臉。
只要看到這臉,他腦海里就會浮現出竹林(肉肉)搏之畫面。
沒錯,這女子不是別個,正是白駱衣。
謝宮寶張大嘴巴,怔了半晌,心想,白姑娘怎會在這里?她這(身shēn)打扮比船上其他姑娘還要香艷,難不成她也干起這勾當來了?——心念之際,豎耳聆聽,只聽艙里面黑衫老者說道:“上回老夫過來,還是妙音姑娘接待,這回她卻出游未歸,遺憾的很。”
白駱衣笑道:“我家壇主不在,還有我呢。”
那黑衫老者醉醺醺的抬眼看了看白駱衣,一副醉鬼的樣子:“來時早就聽聞,妙善姑娘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哎,只可惜,可惜了,妙音姑娘通曉古今,于道之一途有諸多獨特的見解,且還善歌善舞,至于妙善姑娘你嘛……。”
白駱衣刻意把(胸胸)衣往下拉了一拉,展露酥肩。
而后,有意無意的輕咬嘴唇,笑臉傳意:
“黑川先生,您可貶低我了,我家壇主確實樣樣都好,可那也只是花瓶,可觀不可摸,再好看的花瓶摸也摸不得,那還不如不看的好。小女子就不同了,此次教主認命我為副壇主專門接待您,這是對我莫大的恩寵,我想喝完這壺酒,咱們還可以做點別的。”
聽到這兒,謝宮寶腦子轟隆炸響。
什么黑川先生、副壇主,輪番轟炸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原來這黑衫老者就是一賀派的黑川先生,他果然到了!
原來搞了半天納蘭圖霸任命的副壇主竟然是白駱衣!
他不知道白駱衣什么時候和納蘭圖霸扯上關系的,更不清楚她為何不知自(愛ài),偏要做這娼門領袖,且還主動勾搭黑川先生。謝宮寶對她素來有恨,此時見她這番模樣,不(禁jìn)心想,她本(性性)如此,天生,這地方或許正適合她。
緊著轉念又想,她是副壇主就對了,除了她還有誰會處心積慮的對付鄒師兄。她自己犯下錯事,臨了還要糾纏鄒師兄,糾纏不成就暗生怨恨,想來鄒師兄和老七必是遭她下藥,否則怎會遭擒。
心里想時,耳朵卻沒閑住,偷偷聽著里面的說話。
只見白駱衣暗送秋波已畢,黑川先生打個酒嗝,晃了晃手:“妙善姑娘,你是很美,老夫也(挺tǐng)喜歡,可我至此并非為了女色,我將妙音姑娘引為知己,年年都會來與她談禪說道,聽她琴聲,除此不做其他,假如今晚在妙音姑娘的地方破了規矩,豈不有愧于知己。”
白駱衣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把琴師使喚出去。
而后端著杯子爬到黑川先生的桌邊,甜笑道:
“沒人知道,又哪來的有愧呢。”
黑川先生歪歪倒到站起,往后顛了兩步,險些摔倒:“妙善姑娘不需要這樣,納蘭教主需要的息土,老夫明(日rì)這個時候會親自送來,你的款待我心領了。哦對了,來時我就醉了,這時候我有些不勝酒力,就此告辭吧。”
白駱衣氣得臉都綠了,使勁捏了兩下褲裙。
繼而起(身shēn)又是一副甜笑,朝艙外引了引手:
“既如此,那容小女子送送您。”
待得把黑川先生送下船,白駱衣返回迎賓艙,掀起酒桌大發雷霆:“老不死的東西,你還真當本小姐天生啊!要不是納蘭教主看上你那點息土,本小姐才沒那個心(情qíng)跟你說那么多廢話!”——撒完火,跪坐在蒲團上,又酸不溜秋的道:“哼,都說誅姬好,她好在哪兒!不就多看了書,懂點古今,不就會跳舞會彈琴么,除了這些,她哪一點比我好!聽說她跟謝宮寶經常眉來眼去,這倒好了,這小子今晚落在我手上,我豈能讓他好過!”
說到這兒,翹了翹嘴(陰陰)狠一笑。
而后,起(身shēn)出艙,投去別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