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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姬心道:“好丫頭,眼睛忒也厲害。”
心念之余,嘴上卻笑:“是啊,我也這么覺得。”
她不愿暴露身份,于是眼瞇成線,使人無法窺看。
說到底,她以兩種身份處世,既是遮羞也是排寂。
因煙墨壇的名聲為人不齒,她身為一壇之主自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故而她總要戴著面紗,遮擋面容,也遮擋孤寂;而化身妙音之時,她才沒有一絲顧忌敢于揭開面紗,為自己排解心中寡淡。因此,知道她雙重身份的即使本教教眾也屈指可數,更何況面對外人,她更不愿輕易揭露。
誅姬話落,熊木巖又即接話:“這說明我家公主跟姑娘投緣。”
誅姬順嘴溜達:“確實,我一看見公主殿下便覺喜歡。”
熊木巖長舒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誅姬問:“三法老似乎言外有意啊?”
“這個……。”熊木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臉色有些遲疑不決,喝杯酒穩住心神,方才又道:“今晚登船造訪除了感謝謝兄弟之外,實際上熊某還有一件要事懇求謝兄弟幫忙,當然這事也少不得麻煩妙音姑娘。”說到這兒,瞄了瞄帝女貞,續道:“謝兄弟,我想把我家公主暫時交由你照看,不知道你肯不肯幫這個忙?”
“這是真的嗎,法老!”帝女貞大喜。
“就看謝兄弟肯不肯了。”熊木巖道。
謝宮寶跟妙音互望一眼,苦笑道:“公主的事,我原不該推脫,只是……。實不相瞞,我跟曲池過節頗深,你看我這一身裝扮也是為了避他,我怕公主跟我未必就好。”
“這請求確實有些強人所難,可眼下也只有你可以幫上忙。”熊木巖臉相比他更苦,連連搖頭:“哎,這都怪我,今天晚上我真不應該跟蹤藍宮衛的,我這師弟從記事時起便只跟曲池親近,今晚我見了他,保不準他會將我的行蹤說給曲池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曲池必會派人來侯府探看,假如不予他看個明白,沒準他還會往侯府增派殺手,所以……。”
謝宮寶鎖起眉頭,也絕此事兇險:
“既是這樣,何不出城暫避?”
熊木巖道:“謝兄弟有所不知,我領公主進城是有件大事要辦,在事情沒有辦成之前絕不能走。哎,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瞞你,再有半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每年的大朝會都由大王和曲池共同住持,屆時我國族民十之六七都會匯集宮門一起祭司祖宗、禱告天地。也就是說,大朝會這天是公主跟大王相認的最好時機,我要借這個機會將公主回國一事公布于眾。”
誅姬點點頭:“這個機會難得,眾目睽睽之下,曲池絕不敢亂來。”
熊木巖如獲支持一般,精神一抖:“妙音姑娘深知我意,接下來半月尤為關鍵,出不得半點紕漏,謝兄弟,你看這事……?”
“半個月的時間不長,那就按法老的意思辦。”謝宮寶分得清事情的嚴重性,此事不僅關系到公主日后的命程,且還可重創曲池,他沒理由不應。可他此時不過是寄居于聽雨軒的客人,安能隨意做主,于是又問妙音:“你看呢?”
“你啊多此一問。”誅姬白了他一眼。
見她們倆應下,熊木巖當即起身,鞠躬說謝。
而后囑咐公主一番,便跟柳氏兄弟請辭要走。
謝宮寶起身相送,等熊木巖三個跳下小船,他忽然想起一事,喊了聲“等等”,也跳到小船船頭之上。然后跟柳下說道:“侯爺,我想起來有件事還要向你請教,我烝鮮族屠滅之后,據傳我家族長流落貴國,這些年一直被曲池囚禁,不曉得侯爺知不知道此事?”
熊木巖和柳三娘面面相覷,異口同聲:“竟有這事!”
柳下也怔了一下,說道:“這事我可以幫你打探。”
謝宮寶臉上氣餒:“哦,原來你不知道。”
柳下苦笑道:“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確定,當年我也是剛剛襲位,有好些事插不上手,不過我知道曲池好像抓來過一批烝鮮族人,至于當中有沒有你家族長,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放心,給我一些時間,我幫你查清楚。”
謝宮寶氣餒的臉上又燃起一絲希望:
“除我家族長,你幫我再查一個人。”
“還有誰?”柳下問。
“七星壇方思弱。”謝宮寶在探問族長之余,亦不忘尋訪搭救方思弱,他把方思弱的長相和特征簡單的說予柳下知道,然后拜了拜又道:“我想我家族長暫時性命無礙,我倒是特別擔心思弱,煩勞侯爺務必盡力。”
“放心。”柳下說著說著,又把手搭來他肩。
謝宮寶與他目光一觸,只覺他瞳孔如潮,就像春波送情似的艷,再聯想到他那搭肩之手,立時雙腿一軟,莫名其妙的悚懼;好在柳下品正色正,一本正經,否則謝宮寶此刻怕是立足難穩,悚然落水了。——正為柳下目光所攝,一顆心沉在底下緊緊繃著,突然手膀子又給柳三娘極度粗魯的拍了一下,謝宮寶被拍得嚇了一跳,沉底之心頓時又蹦到了嗓子眼上。
他的心一沉一蹦之間,臉色都嚇綠了。
緩緩神,心道:“這兩兄妹太可怕了。”
柳三娘拍他之后,又問:“喂,你跟那方思弱什么關系?”
謝宮寶被她嚇著,脫口惱答:“這跟你有關么!”
“不說,我還不稀罕問呢!別踩我船上,你給我走!”柳三娘跺了跺腳,咬動嘴皮子發起火來,將謝宮寶推下船去。謝宮寶沒料到她說推就推,一時沒有設防,噗通一聲掉進水里。柳三娘見謝宮寶墜湖,火氣消了,把手塞到嘴邊哎呀驚叫:“我……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你……你怎么不躲啊?”
說完,又趴在船頭伸手要拉謝宮寶。
謝宮寶揮揮手:“算了,你們走吧。”
柳三娘道:“我不是有心的,快勾住我的手,我拉你上來。”
熊木巖哈哈大笑,拽起柳三娘:“謝兄弟知道你是無心的,他讓我們走,我們走就是了,你還拉他上船做什么,難不成你還想載他回侯府不成。謝兄弟,那我們就告辭了。”
“好,慢走。”謝宮寶在水里拱手。
待她們駛遠,他才縱出水面,翻上甲板。
而后去艙內換衣,再又出來喝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