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推薦:
剛巧有幾個過路的百姓硬闖,卻遭毒打。
謝宮寶上前勸:“軍爺別打,過不去,我們原路返回就是。”
“這還差不多,爺我是在執行軍務,就你們這樣硬闖的,別說打了,就是殺了你們都行。快走!別再霸蠻,否則爺可就要殺人了。”那打人的士兵叼著一根狗尾草,往路邊石上一坐,翹起二郎腿,狐假虎威極是囂張的訓著。
“是是是,小人幾個這就走。”
謝宮寶攙著那幾個過路的百姓遠遠走開。
眼下形式復雜,他不想節外生枝,也就沒去硬闖關卡。此時離天黑不遠,他盤算著等到天黑之后,再偷溜過去,可是又怕獨自孤行惹人注意,于是便借著過路的百姓做掩飾扮作返回無霜城的行客。
如此走不到五里,忽見前面駛來一支商隊。
這商隊共計十余人,個個騎馬,縱騎頗快。
當這商隊從謝宮寶一眾身邊駛過之時,謝宮寶不由心神大震。他看見領頭的身材嬌小,雖戴斗笠蓋了半張臉,但他身披之黑衣卻無意間露出了紅衣軟甲。謝宮寶思緒飛轉,昨晚他見過柳三娘穿過紅甲,故下意識的覺得此人必是柳三娘。
謝宮寶心驚的是柳三娘何以領十余騎縱馬馳騁?
她不是應該領兵前來嗎,怎么就帶了這點人馬?
莫不是兵馬都在前面,她這是要去密會公主?
不對,這道上兵馬縱馳,處處設卡,密會公主當選晚上最為妥當,即便選在白天,也該做貧民打扮,只有這樣才不至于惹人懷疑。她就這么騎馬奔馳,動靜太大,豈不自找麻煩?
謝宮寶回看漸行漸遠的商隊,越想越不對勁。
心道:“熊木巖算無遺漏,偏就算漏了她。依我看這侯府小姐不僅莽撞,還沒腦子,她這般裝束,連我都沒瞞過,還能瞞過那叫齊慕白的。哎——,她這一去,沒麻煩還好,要是有麻煩,指不定就把公主給害了。”
想到這里,心境再也平靜不下來。
于是跟結伴之人買個背簍和斗笠。
然后把琴袋裝進背簍,戴上斗笠。
待裝扮好了,跟人告辭,投往野店。
這回投去野店,只是防患于未然。
實際上謝宮寶一直覺得自己本身就是個麻煩,他只想確保公主的安全,卻不想讓公主認出他來,以免害人害己。因此,在投往野店的路上,他又找了樹多草密之處割發代須,粘上一臉胡子,方才繼續前進。
這條官道辟之荒外,極是蔭蔽。
偶有人往,像只精靈一晃而過。
謝宮寶走到岔路口,正要經由小路投去野店,聽到馬蹄聲響,他立時止步。那咯噠咯噠的蹄聲由遠到近,像鐵錘襲胸一般踏擊人心。馬兒近前,卻是兩匹探馬分從不同方向相對馳來,二名探子照面,其中一人報說:“回去稟告統領,屬下來回奔襲200里,沒有發現城防軍一兵一卒。”
另一人聽報,下令:“統領有令,再探。”
匆匆答話,二探各自掉頭,加鞭馳去。
謝宮寶聽著蹄聲遠去,一下子就蒙了。
他認為探子的回報斷然不會有錯。
200里沒有發現一兵一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柳三娘不信自己,也該相信熊木巖派去的信使,否則她不會無端端的跨騎至此,可是沒兵沒卒,如何對付山上的幾百賊寇?難道說柳三娘狂妄到以為可以以一擋百嗎,這簡直愚蠢之極,愚蠢到害人害己。
現下,熊木巖的計劃泡湯不說,可能還要置公主于險境。
謝宮寶擔心,沒有兵力牽制喬慕白,屆時喬慕白會不會掉過頭來排查野店住客,盤查持昌陽侯令之人?如果是這樣,那公主的處境就危險了。謝宮寶暗罵柳三娘愚蠢,同時也暗自僥幸,得虧自己獲悉情由,不然公主稀里糊涂就給人害了。
回到野店,外面馬棚拴著十幾匹馬。
瞧著眼熟,當是柳三娘一行的坐騎。
謝宮寶鎖眉心罵:“這男人婆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當下推門進店,發現柳三娘一眾果然在大堂吃喝。
謝宮寶拍拍風塵,掃了一眼在座諸人,而柳三娘一眾也都齊齊朝他看來,短暫的目光相觸,卻有著冰一樣的寒意。謝宮寶察覺,剛推門時,還聽見她們細細的說話聲,此時全都閉口,只剩下刀鋒一樣的眼神。
謝宮寶心道:“這時候機警還有個屁用。”
當下收斂目光,朝地吐痰呸的一聲:“今天是什么鬼日子,下了半場雨不說,走到半道上還有設卡的不讓人過,真是倒霉。掌柜的,給我來一間房對付一晚。”
“不好意思,小店客滿了。”那掌柜的是個娘們,三十五歲上下,模樣還算精致,就是有些騷,說話時還習慣性的拿著絲帕擦拭汗脖子,一點也不懂避諱外人。
謝宮寶也不啰嗦,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柜臺上:“就當你客滿了,這十兩銀子足夠你給我擠出一間吧。我老寒腿,也不挑房間好是不好,只要有床,被子厚些就行。”
“好呢,老娘給你擠,給你擠。”
那掌柜的見錢眼開,咯吱一笑,拿了銀子就往胸衣里塞。可是還沒等她把銀子塞進去,讓走過來的柳三娘一把搶了過來。那掌柜惱道:“嘿呀,搶錢就搶錢,怎么還襲我胸口,你要是個男的我就當你犯手癮了,你說你一個女的怎么還摸我,你不嫌害臊啊。”
“掌柜的眼力好,我女扮男裝,居然給你看出來了。掌柜的別惱,這人跟我們是一伙的,他既然把錢都給你了,那就給你好了,不過房就不勞你費心了,他跟我們一起住。”柳三娘搶了銀子,遂又拋還給了掌柜,同時另一只手卻持匕首偷偷抵著謝宮寶后腰:“老朱,大家伙開好房點好菜,就等你了,你倒好,掉隊且不說你,怎么一來就要開房跟我們分開住,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今趟走的貨比較多,你得跟我們一起看著,走,我領你進屋。”
謝宮寶只覺后腰吃疼,料想匕首怕是插進去一節了。
左右瞥看,除了柳三娘,身邊還站著姚總管等四人。
他不是不想反擊,只是在大堂動手怕要招來麻煩。
無奈之下,只能投以苦笑:“好啊,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