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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張翠兒吃飽,謝宮寶坐下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張翠兒抹去嘴上油垢,又可憐兮兮站起,恭聲道:“公子有什么話只管吩咐,切莫說個請字,奴婢只要能做到的一定去做,只是……只是奴婢啥也不懂,就怕做不好。”
確實,山野村婦也不知能否擔當重任?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成敗都看她了。
謝宮寶問:“我先問你,地牢你能隨意進出嗎?”
張翠兒搖搖頭道:“不能,地牢有好些人把守,平時是不準我們進去的,除非送酒送飯,奴婢來了兩個月,也就去過一回。”
謝宮寶眼珠轉了轉,道:“你能送酒送飯?”
張翠兒道:“也不能,平時有人去送,上回是送飯的姐姐身體不好,奴婢才頂替她送去的。對了,那送飯的姐姐晚上喜歡打盹,奴婢心想趁她困的時候過去幫她,八成她是不會拒絕的。”
謝宮寶點點頭:“如此甚好,你先聽我說。”
于是先說柳下因他被俘,后說營救意圖,最后掏出從方思弱處得來的瞌睡蟲卵放在桌上,闡述營救計劃。他讓張翠兒今晚趁送飯的困頓之時,攬下送酒送飯的活,之后在酒中投下蟲卵,幫他救人。
張翠兒聽罷,應聲說好,轉而又說不行。
謝宮寶道:“怎么,你不肯幫我嗎?”
“您誤會了,奴婢不是不幫,只是今晚不行。”張翠兒連連搖手,匆忙解釋:“公子,剛剛奴婢給您送湯說過什么,您都忘了嗎?今晚有些中州人票子要押往黑虎山,統領說要帶您一起出勤,所以他才囑咐奴婢給您燉湯補身的。您看,您今晚要去黑虎山,這事可不就得緩緩嗎。”
謝宮寶拍了拍額頭:“真是趕巧了。”
這時,床上的小蝶再難恪守安靜。她一直聽著屋內說話,獲知謝宮寶今晚要去黑虎山,一時心神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忍了忍昂起頭道:“恩公,您今晚出去了,那我……那我……?”
謝宮寶罷了罷手,打開門往外面張望。
其時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外頭已在整理坐騎。從髯公虎和馬匹的數量看,此次出勤少說不下三百人。整個前寨不見有人吃喝玩樂,似有戰前之嚴謹,這與浪人營無拘無束的氛圍極不相稱,看來雷公望對出勤之事極為看重。
謝宮寶游目一遍,又看了看小蝶,心里已有主意。
他讓張翠兒收拾碗筷先走,然后就屋內坐到天昏。
期間有人敲門,他裝睡縱欲不去應答。待得天色完全淡下,他推窗下看,窗外是個數百米懸崖,不作遲疑,裹起小蝶爬下崖去。等到了崖底,放開小蝶,又欲攀崖返回。——小蝶拽住他的胳膊,愕道:“您不跟我走嗎?您不在,他們要是追來,我……我可怎么辦?”
謝宮寶道:“你放心,今晚營寨人人嚴謹,我料出勤才是重中之重,跑了你,不會有人認真去追的。記著,以防萬一,你只能走深山,切不可走大道。好了,你去吧。”
小蝶大急,死拽著他不放:“這山寨進出口把守很嚴,山上女子又有專人看管,沒有外援,想逃幾無可能,您現在把我放了,自己卻又回去,他們還能繞你。”
“這一點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初習功法懂點門路,跟別的女子是不同的,到時我就說你趁我睡熟爬崖走脫了,料也不會招人懷疑。就這樣吧,你只管走,我不會有事的。”謝宮寶扒開她手,再不多言,搭住巖壁一路攀爬,躍窗進屋。
這孤獨犯險,最怕的就是遭遇熟人同陷險境。
此時送走了小蝶,對誅姬也算有個交代了。
剛進屋,還沒來得及松氣,只聽有人敲門。
謝宮寶眼珠一轉,速速扒衣,鉆進床被。
而后有氣無力、怪里怪氣的嗯嗯幾聲,算是給了回應。
門外之人聽聲有異,喊:“仇兄弟,聽你聲音好像不對勁啊?你不開門,我可就自個兒進來了。”那人推門進來,卻是張麻子。他見謝宮寶卷在被窩里,不禁發笑:“仇兄弟,聽說你早起床了,怎滴又躺下了,這娘們雖說好看,可也不能當飯吃啊。”
謝宮寶翻身抬頭,沉著眼皮,佯裝虛弱:“是張老哥啊。”
張麻子走到床邊攙住他:“仇兄弟,你有些不對勁啊。”
謝宮寶假裝迷茫:“是啊,我感覺渾身沒力。”
“咦,那娘們呢?”張麻子掀開被子,不見尤物,又環顧屋子四下展望,見后窗大開,遂奔至窗邊投望山崖,猛拍大腿:“嘿,那娘們跑了!謝兄弟,我看你樣子不像縱欲過度,倒像中毒了,你先躺著,我去把大哥叫來。”
待他去后,謝宮寶抹過一絲冷笑,盤膝坐好。
過了一會兒,雷公望人沒進門聲先至:“仇兄弟,聽說你中毒了?”說時,大步進屋,雄壯的身軀恍若山移,三兩步蹭到床邊。他只看了一眼謝宮寶,便以拳擊掌哀嘿一聲,往日逞強霸道之象至此床前也露憂色:“這都怪我,那娘們花架子多,本來就是刺頭,老哥應該多提醒你幾句的。張麻子,快把大夫請來,還有,派幾十個弟兄下山把那娘們給我抓回來,快去啊!”
眼瞅著張麻子轉身要走,謝宮寶將其喊住。
而后從床上爬起,搖搖晃晃扶住桌子,道:“我沒中毒,不用請大夫,也別追那婆娘,抓來也是一大禍害。我剛才運功自查了一下,我是精元虧損,現在想來,我怕是上了那婆娘的當了,沒想到她竟懂得采陽補陰這等邪術。雷大哥,算我倒霉,就由她去好了,抓來又怕不舍得殺,不殺又怕禍害弟兄。”
雷公望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齊聲道:“采陽補陰!”
雷公望想了想,道:“據傳幡尸教煙墨壇極善此術,莫非……?”
謝宮寶臉做極苦之象:“嗯,這婆娘八成就是煙墨壇的妖女,我估計她也是剛剛入道,否則小弟哪還有命在,恐怕不知不覺就死在這床上了。”
聽他這般說法,雷公望等人忍俊不禁偷笑。
而后雷公望跟張麻子咬耳秘語,張麻子哈哈大笑,淌出門去。稍待片刻,張麻子去而復回,端來一碗湯放在桌上,笑道:“仇兄弟,你可知道霸王犬?哈哈……,這霸王犬是天下至淫之物,凡遇雌者皆行霸王硬上之功,它這鞭專治精元虧損。今天算你走遠,咱這營寨就有這霸王犬鞭,你瞅,這碗里就是,你把它吃了吧,管保片刻見效。”
謝宮寶心道:“怎么又是鞭!”
這救人施計,咋還作繭自縛了。
事已至此,不吃怕是就要露陷。
他稍作遲疑,端碗將就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