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疑似宮門的地方出現了符文?
這瞬間就顛覆了寧濤對這真實世界的認知。
不是真實世界嗎?法力都不存在了,怎么可能還有符文 如果符文和法力都存在,那么遍地的三界之主彼此交戰,那場面得多么恐怖啊。
我隨隨便便造顆恒星砸過來,你隨隨便便掀起一片汪洋淹你個呼兒嗨喲,他隨隨便便召喚億萬到閃電劈個天昏地暗……
什么樣的世界承受得起這遍地的三界之主大戰?
就算是拍電影,僅僅是法術的特效都讓人望而卻步。更何況這個劇組就連演員的服裝都置辦不起,全都是光屁股在演戲,有個雞兒的特效啊。
“你確定是符文嗎?”寧濤問,他難以打消心中的懷疑。
碧明珠蹲了下去,用手掃開一片灰燼,然后又抓起一把灰燼,在光滑如玉的粉色地面上撒畫她看見的東西。
寧濤直盯盯的看著她的手。
碧明珠的手下撒畫出了一串1和0,好長一串。
寧濤心中一動:“你看見的是……天之符文?”
碧明珠抬頭看著寧濤:“在你主宰的宇宙世界里,它們叫天之符文嗎?”
寧濤蹲了下去,低頭看著一長串的1和0:“是的,在你住在的宇宙世界里,它們叫什么?”
“天數。”碧明珠說。
“天數?”寧濤移目瞅著碧明珠,斜下四十五度角,瞬間被感動了。
男人關注的東西與女人永遠不一樣。
雖然都是短裙,都是蹲著的姿勢,可人家珍珠女神的視線始終都保持端正,看的也是臉龐。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我破解了天眼法陣,所以來到了這里,我想你也是吧。”碧明珠說。
寧濤點了一下頭,視角不變,神情專注:“那你看見的這些天數和我們在各自的宇宙世界之中存在的天數是一樣的嗎?”
“你是問我有沒有看見那些天數之中的微小的符文嗎?”
“對,你有沒有看見?”
碧明珠回想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隔著太遠了,我的視力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等上面的人走了,我們再去那拱門下看看,到時候就知道了。”
“嗯。”寧濤輕輕應了一聲,心中暗暗地道:“不確定有沒有微小的符文,那就不能確定是天之符文,如果那些天數之中沒有微小的符文,那豈不是……程序語言?”
碧明珠的視線終于變了,也變成了四十五度視角,那一剎那間,她的臉頰紅了一下,也偏開了一下,但跟著又回來了,直盯盯的看著寧濤的臉:“老送,你在想什么壞事?”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一本正經地道:“沒有啊,我在琢磨你所說的天數,也沒有可能是一種程序語言。我的前任,也就是我那個宇宙世界之中的上一代主宰,他說那盒子世界的上面是一臺機器。你說你剛才看見了天數,我就在琢磨,我們是不是在一臺機器之中。”
“一臺機器?”碧明珠的俏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你不是說我們有可能在什么器官之中嗎,你還說這通道像是血管,怎么又變成機器了?”
寧濤苦笑了一下:“真相沒有浮現出來之前,萬般皆可能,我們不就是為了那個真相才來到這里的嗎?我們舍棄了一切,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找到真相。”
碧明珠挪腳移到了寧濤的面前,近在零尺的距離,眼神熱熱的:“我卻覺得來到這里,遇見了你,我才算是真正開啟了我的人生。與你在一起的一天,勝過我在我所主宰的宇宙世界之中的一萬年。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或者也沒有找到真相,我都無憾。”
寧濤的眼神也熱熱的,備受感動,這感動源自內心,止于體表。
好幾秒鐘的對視,默默無言。
“老送。”
“嗯?”
“我想聽你講故事。”碧明珠說。
“現在?”
“嗯。”碧明珠輕輕的應了一聲,那聲音溫柔如水。
寧濤回頭看了通道出口方向一眼,可惜這里是一個彎道,他看不見站在通道出口的鎮宅石獅阿綠羅。
“他看不見也聽不見。”碧明珠說。
“你確定?”寧濤有些不相信。
碧明珠的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我能控制聽故事時的情緒。”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容:“地上灰燼太多,我們就站著講故事好不好?”
“好。”碧明珠也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甜美。
寧濤站了起來,稍微準備了一下,然后.進入了講故事的狀態。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頭饑餓的野獸出來覓食,它又冷又餓,卻又有著一身錚錚鐵骨和不懼黑暗的勇氣,它奔跑,跑呀跑,它來到了一個山谷里,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野獸卒。
不管怎么講,這都是一個悲壯且悲情的故事。
嘭!嘭!
深淵上面的人,不知是誰又往深淵里扔了兩塊石頭,那沉悶的撞擊聲從深淵里傳進通道。
可是并沒有影響到講故事的人。
藝術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在藝術的面前,區區兩塊石頭又算得了什么?恐怕就是新興宇宙爆發,那也得按下暫停鍵,等下再爆。
送導是那么的法力無邊。
阿綠羅回頭看了一眼,他好像聽到了什么,可是不確定,他也看不見。不過不管他的內心有多么好奇,他都沒有過去查看,也沒有出去看,始終保持著鎮宅石獅的狀態,守著通道的出口。
在這真實的世界之中不存在時間,可那是對這個空間世界而言,它的“一生”漫長到了可以忽略時間的存在。而對于在這個空間世界之中的生命和事件來說,時間卻又是存在的。
這種感覺在寧濤的身上尤為明顯。
喝神血,他覺醒了一個類似計步器的能力,或者將它理解為進化也可以。
環境能改變一個人,因為生命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改變調整自己,用以適應環境的變化。這就是熊貓最初吃肉,威震山林,現在吃竹子賣萌的原因。環境變了,生命也會隨之改變以適應環境的變化,這就是進化。
只是,身體的進化基因蘇醒,覺醒了一個類似計步器的能力,這的確讓人有些無語。
就此刻,寧濤的腦子里不斷的閃爍著數字,1002、1003……
這是那只野獸在峽谷之中奔跑的里程數么?
無從知道,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寧濤不僅絕對掌控了數字的變化,覺醒狀態下,他對時間的感覺也非常清晰和敏感。那感覺就像是他在一條河流之中,隨著那水波往前流動。而他就要掌握其規律,掌握其神奇的力量。
某一個時間里,萬簌俱寂,也就在那一瞬間,寧濤的神識毫無征兆的進入了體內世界。
曾經,他的體內世界猶如星空一般璀璨,各類超級牛逼的法印比比皆是,就像是奢侈品店里的櫥柜,擺滿了高端奢侈品,琳瑯滿目。可是現在,他的體內世界一片死寂。黑暗籠罩著一切,除了他的孤獨的神識,什么都沒有。
寧濤的心里泛起了一絲苦澀的自嘲:“什么都沒有,我可是三界之主啊,我曾經的輝煌和榮耀,什么都沒有剩下了。我的體內世界,是一座被清空的倉庫嗎?那些牛逼的東西都不見了,就連一盞燈都沒有……”
突然,黑暗深處出現了一點亮光。
寧濤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
那亮光在這黑暗的體內世界只是一個很小的亮點,卻是一個無比引人注目的存在。
整個體內世界都漆黑一片,唯它光芒閃耀,就像是舞臺上獨舞的小姐,享受著燈光的加持,是那么的耀眼和騷氣。
寧濤的神念一動,向那突然出現的光亮靠近。
這只是念頭一動的事情,可以忽略任何移動的過程。
那光亮就在眼前,是一團氤氳的白光,給人一種云遮霧繞的感覺。
寧濤仔細觀察它,他的視線穿過氤氳的光霾,終于看見了一點東西。
那是一個模糊的影像,這團白光之中好像孕育著一粒種子,他覺得像是蠶豆的種子,卻又不確定。
他的心中一片驚奇:“我的體內世界里不應該是造化之印坐鎮中央嗎,怎么會冒出一粒種子?這里應該是造化之印才對,難道它進化成了一粒種子,它最終會發芽,成長成為一棵樹?”
好神奇,好詭異。
卻就在這個時候,那瑩白的氤氳的光團忽然一張一縮,一絲絲熱量從黑暗的體內世界各處飛投過來,進入光團,最后.進入那粒種子。
這又是怎么回事?
寧濤心中一片驚奇。
這景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粒種子正在吸收什么營養,就要發芽了。
然而,寧濤最終都沒有等到他發芽,他的神識便被推了出去。
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寧濤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夢,而他也才剛剛醒來。
“老送,我們出去吧,這么久都沒人扔石頭下來了,我估計上面的人多半離開了,我們可以去那道拱門前看看。”碧明珠說。
寧濤說道:“不,這故事還有另外一個版本。”
“呃……”碧明珠很驚訝的樣子。
寧濤笑了笑:“那野獸死了之后,尸體不腐不爛,它在峽谷里生根發芽,長出了一棵參天大樹。”
“呸,騙人。”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優美的峽谷里,一粒種子受到雨水的滋潤,在黑暗的泥土之中發芽……”
野獸的故事2.0版。
通道出口,鎮宅石獅回頭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然后他裂開了嘴:“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