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寧濤的(身shēn)上。
慈心喜極而泣,眼淚又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肉肉)中槍在虛空中懸停了下來,水墨煙云氤氳不散,如煙如云。它不是飛劍,可有它寧濤還需要什么飛劍這世上的無論是什么飛劍在它的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真要與我為敵嗎”狐姬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qíng)。
可這樣的話語,無論是用多么冰冷的語氣說出來,它本(身shēn)就是一種感(情qíng)。
寧濤的雙眼黑化,聲音也冰冷到了極致“我說過,這里有我在乎的人,你殺不得。有些人不該受苦,你欺負不得。”
“固執”狐姬嘆了一口氣,“不過,你受了傷,我再對你動手也是勝之不武。我狐姬殺人從來都是正面對決,我現在殺你,我和這些人有什么區別我走,下次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qíng)”
寧濤點了一下頭。
虛空一顫,六道輪回圖裹著狐姬飛逝。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沙里奇的(身shēn)上,漆黑的眼瞳不帶絲毫感彩。
沙里奇聳了一下肩“真是抱歉,剛才我的槍走火了。不過,我來華國是走正規渠道,海關有我的入境記錄。大使館的人也知道我來了什么地方,你要是”
一句話沒有說完,他突然甩手,槍口瞬間對準了寧濤的方向,也就槍口鎖定寧濤的那一瞬間,他的右手食指扣動了扳機。
一顆煉制過的鉛彈從槍口之中飛出來,(射射)向了寧濤。
不過,這一次寧濤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在沙里奇甩臂揮槍的那一剎那間,他的(身shēn)體突然往后仰,右腳在(肉肉)中槍的槍柄上一踢。(肉肉)中槍也怒(射射)了出去,一槍扎向了沙里奇。
虛空中,水墨煙云,龍形鯤影 那顆煉制過的鉛彈撞在(肉肉)中槍搶的槍尖上,轟然炸裂。
慘綠的火光中,(肉肉)中槍的槍氣瞬間破開爆炸的沖擊波,一頭扎在了沙里奇的(胸胸)膛上。
鮮血噴濺,沙里奇的(胸胸)膛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盆大的窟窿,看不見他的肺,看不見他的心臟,他(身shēn)體之中最重要的器官都在那一瞬間被龍形鯤影的槍氣轟碎透過那窟窿,甚至能看到他(身shēn)后的一塊血染的地面。他的骨骼、內臟和血(肉肉)的碎塊都在那塊地上。
可詭異的是,沙里奇卻還站在那里,沒有倒地,瞪大著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他(胸胸)膛上的窟窿。
血妖的要害是腦袋,失去肺和心臟并不能立刻要了血妖的命。
可是,那也只是多活一點點時間而已。
對于沙里奇來說,這多一點點的時間每一超過一秒。
(肉肉)中槍當頭落下,嚓一聲扎進了沙里奇的腦袋,他的腦袋也就在那一瞬間爆裂,化作一團血霧。然后是他的(身shēn)體,他的(身shēn)體也被槍勁震碎,漿糊一般潑在了雪地上,他全(身shēn)剩下的最大的一塊竟然只是一塊花生米大小的指甲蓋。就連那支威力巨大的法器火統,它也被震碎成了一團齏粉,隨風飄散這個過程復雜嗎 復雜,可它快。
沙里奇甩臂開槍,一秒鐘。
寧濤出槍同一秒鐘。
第二秒鐘,沙里奇的(胸胸)口多了一個窟窿。
第三秒鐘,沙里奇變成了一灘潑在地上的血水。
第三秒鐘,寧濤落腳地上。
就這么一點時間,誰能阻擋 不過,這點時間卻足夠,里奇帶來的手下做出反應了。幾乎所有的傭兵都拔出了槍,準備(射射)擊。
也就在那一瞬間,武玥的(身shēn)形一晃,跳下了懸崖。
這已經是她最后的離開的機會了。
砰砰砰 槍聲大作,其中不乏威力巨大的槍械法器。
插在地上的(肉肉)中槍也震,然后離地飛起,回到了寧濤的手中。寧濤雙臂攪動,(肉肉)中槍飛速旋轉,水墨一般的槍氣在他的(身shēn)前活生生地舞出了一個渾圓的水墨太極所有扎進水墨太極槍氣的子彈就像是(射射)進了泥潭,瞬間失去飛行的速度,然后被槍桿打掉。就連那些煉制過的子彈,其爆炸的威力也大打折扣一波彈雨全數被擋下 寧濤(身shēn)形一晃,殺到了那群傭兵之中。水墨太極轟然打開,水墨煙云的槍氣所彌漫之處,一個個傭兵猶如置(身shēn)在泥潭之中,就連一個移步的動作都做得異常艱難,更別說鎖定如風般移動的寧濤并(射射)擊了。
長槍過處,一團團血霧潑灑出去,無一合之敵 在眾人的眼里,那只是一團水墨煙云在移動,席卷一切。只是隱隱看到有(身shēn)影在其中快速移動,如電如風。
一轉眼,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寧濤收槍,水墨煙云消散,就連槍也不見了。他的右手掌心之中也多了一根繡花針大小的槍紋,如果他不跟人說,也不給人看見的話,沒人知道他的槍在哪。
寧濤的(身shēn)體晃了晃,險些倒地。
狐姬不曾傷他,可沙里奇那偷襲的一槍卻讓他受了傷。就連剛才,他也是咬著牙支撐著,然后擊殺了沙里奇和黑火公司的精銳傭兵。這刻,他一松懈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險些栽倒在地上。
“寧大哥”慈心沖向了寧濤。
然而,一道(身shēn)影卻趕在了她的前面,一手托住了寧濤的腰,用(身shēn)體撐住了他的(身shēn)體。
是唐子嫻。
慈心停下了腳步。
“你你怎么樣”唐子嫻的眼睛里滿是關切。
可是誰又知這份關心是真是假 “我沒事。”寧濤站直了(身shēn)體,他的靈力時刻都在治療他的(身shēn)體,他的傷勢也就等于每一秒鐘都在減輕。
唐子嫻的手從寧濤的腰上放了下來,她看到了他的背上的傷口。沒有彈頭,只有一個被炸爛了的傷口,面積大約拳頭大小,血淋淋的,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走,找個地方我給你處理一下。”唐子嫻說。
寧濤說道“謝謝,不過不需要了,我就是修真醫生,我很清楚我的傷口的(情qíng)況,它已經不礙事了。”
唐子嫻并且堅持。
寧濤的視線掃過一張張面孔,出聲說道“你們誰還要殺我你們也看見了,我受了傷,這是一個絕佳的殺我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沒有了。”
一大群人沒人敢動。
很多人都看見寧濤剛才差點倒地,也知道這是一個殺他的絕佳的機會,可是誰敢出手出手就沒有回頭路,不是寧濤死就他們亡,誰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唐子嫻冷聲說道“你要殺誰,告訴我,我給你殺”
一大群“正義人士”頓時色變。
人群中,與寧濤熟識的必定成仙劉強忠說道“寧醫生,是我啊,我可沒跟他們瞎起哄,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大清太醫張成東也說道“對對對,我們是一伙的,我剛才我剛才是臥底”
寧濤說道“你們走吧”
這些人的確讓他生氣,可這些人不過是受了武玥的蠱惑,受了沙里奇的利(誘yòu),本(身shēn)無惡。如果他殺了這些人,他和狐姬又有什么區別 一大群修真者如獲大赦,紛紛閃人。
柳仙兒和吳曉林也混在人群之中離開。
寧濤找到兩個少年的背影,出聲說道“吳曉林,柳仙兒,你們等一下。”
人群中,柳仙兒和吳曉林停下了腳步,兩個少年看上去都很緊張。
寧濤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師父,我會來找她的。”
柳仙兒和吳曉林對著寧濤作了一個揖,然后轉(身shēn)離開了。
這時唐天風、法空大師,還有被人攙扶著的滅心師太走了過來。
法空大師的臉上一臉的愧色“阿彌陀佛寧施主,多謝你出手相助,不然我們可都交代在這里了。老衲倒不怕死,可那些道友都是老衲邀請來的,要是死在這里,那老衲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寧濤心中一聲嘆息,他覺得今天的事就算沒有發生,法空大師這一世的修行其實也是馬馬虎虎。拋開那些高深的道理不說,就最簡單的一條,法空大師就連人的善惡都分不清楚,這樣的修行又能高到哪里去 只是這些話,他不想跟法空大師說,因為說了也沒用。
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大師不必客氣。”
滅心師太對寧濤合了一個十,微微欠(身shēn)“阿彌陀佛,貧尼感謝寧施主的援救之恩。今(日rì)要不是寧施主出手相救,貧尼這條老命肯定沒了,這些弟子恐怕也會遭到迫害。大恩不言謝,今后但凡寧施主有用得著我們峨眉派的地方,盡管開口。”
寧濤面帶笑容,客氣了一句“師太客氣了,我修天道,自然不能容忍狐姬在這里為非作歹。”
“話是這么說,可我峨眉派欠你一份天大的恩(情qíng),這個貧尼不敢忘。”滅心師太說。
寧濤只是笑了笑,他救了人家,人家感謝他,記他的恩(情qíng),這都是人之常(情qíng),他如果再拒絕,連(情qíng)都不讓人家記,那就是他不通人(情qíng)了。
唐天風開口,一聲贊嘆“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我們老啦,現在的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了。小寧,我真沒想到你這么強,居然連狐姬都能趕跑。”
寧濤卻搖了搖頭“不是我趕跑的,是她自己走的。我也打不過她,如果沙里奇沒有偷襲我,我會讓你們離開,我纏住她,最終我也得逃。”
這是實話。
六道輪回圖雖然傷不了它,可他的(肉肉)中槍也毀不了六道輪回圖,更傷不了狐姬。而狐姬就算不用六道輪回圖于他對戰,人家也是大涅槃境的千年狐妖,根本就不是他能敵的。
“師父,慈恩師姐快不行了。”一個劍陣女尼著急地道。
滅心師太說道“寧施主,還請”
沒等她說完,寧濤已經往慈恩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