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人對時間是沒有感覺的,范鏵熒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暗藍的夜空,數不清的星辰在天空中閃爍。還有一彎月牙懸掛在天空中,將清冷的月光灑下來。
外國的月亮并不比華國的月亮更圓。
意識回歸,恐懼和擔憂瞬間漫過每一根神經,范鏵熒騰地爬了起來,四下張望。沒有荷槍實彈的美國大兵,沒有可怕的cia特工,這里也不是監獄,而是一片山坡。他眺望到了山坡下的一大片墓地,還有一座雄偉的紀念碑,似曾見過的熟悉,他很快就辨認了出來,那是猶太公墓的紀念碑。
“不用擔心,你在很安全的地方。”一個聲音從(身shēn)后傳來。
范鏵熒跟著轉過了(身shēn)去,在他的視線里,寧濤剛剛穿出一排樹木,正向他走來,他的嘴唇動了動:“寧老弟,我們這是……”
寧濤說道:“不用擔心,我們已經逃出來了。”
范鏵熒忽然想起了什么,也驟然緊張了起來:“申格和李工呢,他們在哪?”
寧濤說道:“他們也很安全,我已經讓我的朋友帶他們回國了。”
事實上,申格和李萬磊已經在華國京都了。他從申格和李萬磊的(身shēn)上賺到了3133點善念功德,對他來說等于是中了大獎了。這其實就是善有善報,他救了申格和李萬磊,他也得到了善報,他的善報就是申格和李萬磊(身shēn)上的善念功德。
所以,遇到需要幫助的人,請伸出你的手,你做了善事,你的善報福報說不一定就在你轉(身shēn)之后就到了。
治好了申格和李萬磊之后,寧濤將二人送出了診所,放在了巷子里。隨后他又將阿爾弗雷德和菲爾德帶回了診所大堂,開惡念處方契約,從兩人的(身shēn)上收割了四千點惡念罪孽。這個月的租金是綽綽有余了,更重要的是,善惡也終于平衡了。
只是這些,他都沒法告訴范鏵熒。
“那我就放心了,寧老弟,你真是手段通天的人啊。”范鏵熒嘆了一口氣,有點劫后余生的感慨,“不瞞你說,我都以為我這次完蛋了,那可是cia啊,被他們帶走,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寧濤移目天空,一團亮光正快速往這邊飛來,伴隨著的還有引擎轟鳴的聲音。
那是一架直升飛機。
范鏵熒頓時緊張了起來:“那是……搜捕我們的飛機嗎?”
寧濤說道:“他們已經找了一天一夜了,不用擔心,你和我在一起,沒人能傷害到你。我們走吧,我剛才看過,那片樹林后面有一條路,我的電瓶車就放在那里,帶我去見那幾個買家吧,完成交易我就帶你回華國。”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范鏵熒跟著寧濤走,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qíng)。
寧濤只是點了一下頭,他也沒法告訴范鏵熒是他延長了他昏迷的時間。
兩人剛剛走進樹林,一架黑鷹武裝直升機就從樹林上方飛了過去。
范鏵熒抬頭目送那架黑鷹武裝直升機從頭頂飛過,雖然寧濤就在他的(身shēn)邊,可他卻還是顯得很緊張:“寧老弟,我們……我們現在成通緝犯了吧?”
“通緝犯?”寧濤笑了笑,“沒有的事,昨天晚上的事沒有任何媒體報道,我們現在就算在柏林的街頭向警察問路都沒有問題。不過,在美國人那邊可就不好說了,我估計現在有很多cia的特工在柏林活動吧,如果遇上他們我們倒是會惹上麻煩。”
“昨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居然沒事?”范鏵熒有點不相信的樣子。
寧濤說道:“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抓申格和李萬磊,他們的行動不過是見不得光的行動,怎么會曝光?而且,昨晚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恥辱,誰會把不合法而且丟臉的事(情qíng)自己爆出來?”
范鏵熒這才放松下來:“我就擔心你會惹上大麻煩,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就打電話,通知那幾個買家準備交易。”
這片樹林后面果然有一條山路,僻靜無人。一輛電瓶車就停在路邊,踏板上還放著一只塑料編織袋。
看到寧濤的電瓶車,還有那只裝著四件越窯瓷器的塑料編織袋,范鏵熒的心中一片困惑,可他最終還是沒有問什么。比起寧濤是怎么將昏迷的他從一群如狼似虎的cia的特工手里救出來,眼前這點疑惑又算得了什么?
一個小時后,天道號電瓶車來到了柏林東邊,距離東柏林差不多七八十公里外的一個偏遠小鎮上。寧濤也沒有停下,騎著天道號電瓶車穿過了小鎮,又往前行駛了大約公里的距離,最后進入了一片山谷,看到了那座古堡。
那座古堡看上去有點像佛羅倫薩的百花圣母大教堂,但要小一些。巖石外墻上爬滿了青苔和爬山虎,石墻下還有一條幾米寬的護城河,只是一件沒有水在流了。它談不上雄偉,但相當古老,估計是中世紀某個貴族領主的府邸。
遠遠看去,古堡的大門口亮著燈,燈下有人。大門一側有一座箭塔,箭塔上也站著人,那人用探照燈照著唯一一條可以進入城堡的路,還有周邊的區域。
不管是站在大門口的人,還是站在箭塔上的人(身shēn)上都帶著槍,而且是火力強勁的突擊步槍。
一眼觀察過,寧濤放慢了天道號電瓶車的速度,隨口問了一句:“鏵熒兄,那個托馬斯是什么人?”
范鏵熒說道:“歐洲的商人,我能獲得的信息顯示,他的生意很廣泛,進出口貿易,石油期貨,還有鉆石他都有做,他對古董非常感興趣,歐洲的幾單天價拍賣都與他有關。不過,他也不是全都,有些會轉手再賣出去。”
“你說的這些生意都是正當生意,可是你看見那些人了嗎?”寧濤說。
范鏵熒舉目眺望,然后說道:“看見了,可是看不清楚。”
寧濤說道:“他們的(身shēn)上都帶著槍。”
“啊?”范鏵熒吃了一驚,也驟然緊張了起來,“他們怎么會帶槍?難道我獲得的信息不準確?”
寧濤說道:“現在很多人都是表面一個(身shēn)份,背地里又是一個(身shēn)份。你說的那個托馬斯,我估計他也不是一個什么正當商人。不過你也不用緊張,那些拿槍的人比起cia的特工差遠了。”
范鏵熒的嘴角也擠出了一絲笑容,可看上去比較僵硬。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忘記這次德國之行。
天道號電瓶車進入探照燈的范圍,箭塔上的人便將探照燈的光束鎖定了騎車的寧濤和坐車的范鏵熒。那位仁兄一臉驚詫的表(情qíng),價值十億的買賣,騎電瓶車來交易?
寧濤騎著天道號電瓶車直接來到了城堡的大門口才將車停下來,大門口站著四個白人槍手,其中一個白人青年端著一支g36突擊步槍走了上來,槍口下壓,并沒有對著寧濤和范鏵熒。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白人青年的脖子上,他看到了一個“卐”字紋(身shēn),那是納粹的標記。他的心中微微一動,暗暗地道:“納粹標記,那托馬斯不會是現代納粹吧?”
范鏵熒從天道號電瓶車的后座上下來,用德語說道:“我們和托馬斯先生約好的,請通告一下,我們帶著東西來了。”
就在他說話的這點時間里,寧濤發現幾乎每個槍手的(身shēn)上都有“卐”字紋(身shēn),大多都在脖子上,只有一個在小臂上。這個發現讓他越發懷疑,這個古堡是現代納粹的一個老巢了。
白人青年說了一句話,可惜寧濤聽不懂德語。
范鏵熒聽過之后對寧濤說道:“他說他要搜(身shēn),讓他搜嗎?”
寧濤看了看幾個虎視眈眈的白人槍手,點了點頭。
白人槍手招了一下手,一個莫西干發型的槍手拿著掃描儀走了過來,對寧濤進行掃描。然后讓寧濤打開小藥箱,寧濤打開了。他看到了放在小藥箱中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那支精煉駁殼槍。他用異樣的眼神看了寧濤一眼,然后將精煉駁殼槍拿了起來,試著對一塊空地開槍。可是,他扣動了扳機,卻沒有子彈發(射射)出來。
寧濤用英語說道:“這不過是一個玩具。”
莫西干發型的槍手將精煉駁殼槍放回了小藥箱,然后又用掃描一起掃描了范鏵熒和放在天道號電瓶車踏腳板上的塑料編織袋,最后他對白人槍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跟我來。”白人槍手說。
范鏵熒說道:“跟他走。”
寧濤去推天道號電瓶車,白人槍手卻對他搖了搖頭,他提起放在踏腳板上的塑料編織袋便往大門里走去。
寧濤的舉動又招來一片異樣的眼神,價值十億的古董,就這樣帶來了?
白人青年領著寧濤和范鏵熒進入城堡大之后,幾個槍手也退了進去,大門關閉。天道號電瓶車就被扔在了那里,沒人會將這個世界上最酷且最貴的電瓶車放在心上。
就在大門關閉之后沒多久,一輛機車出現在了路口,緩緩停下。車上坐著兩個女人,她們眺望著那座古老的城堡。
“妹妹,你說那座古堡里也沒有什么妖精?”穿白色ol制服裝的女人說。
“你就是妖精。”穿青色旗袍的女人說,還額外贈送了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