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個姑娘真的沒法生育了?”潘軍又重復問了一遍。
“不單單是沒法生育的問題,她能活多久也是個問題。”
“啊?!”潘軍愣在那里。
這是在斷人生死啊!
“她的作為已經嚴重的損傷了她的本源,就像一棵樹,挖斷了主根,看上去還立在那里,貌似還有枝葉,還有生機,但是持續不了多久了,因為它沒法吸收養分了。”王耀道。
“走吧,出去走走。”他不愿在聊這個話題,對于像那個姑娘那種不珍惜自己身體的人沒什么好可憐的。
師徒二人出了醫館,沿著山路向山里走去。
下午四點多種,天氣不熱,空氣也好,這個時候是非常適合鍛煉的。
“還有疑問啊?”
“對,為什么要給這個姑娘治病呢?”
“我看她的眼睛,這個姑娘還算是良善。”
看人看相,觀人觀眼。
“師父,這有些玄了吧?”潘軍聽后道。
“你就聽著,當時閑聊了。”王耀笑著道。
“哎。”
“師父,您有什么理想啊?”
“理想,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這個可是有些高遠啊!”王耀笑著道。
以前呢,他想著去在山上幾畝地,自己創業,賺大錢,但是現實很殘酷,赤裸裸的打臉,那一次跳水就人事件讓他有了神奇的系統,他的生活也因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此時他也漸漸的喜歡上了種藥制藥,治病救人,現在再說夢想,那就是希望能夠將這藥師一脈發揚光大,也想看看這自己究竟能夠達到哪一步。
“師父?”
“光大藥師一脈。”
“嗯,雄霸天下!”
“嗯?!”王耀一愣。
“怎么突然冒充這么一個詞來?”
“師父,我看好你。”
到了南山腳下,圍著剛剛種下的樹林轉了一圈,然后轉身,下山,到了村口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出來散步的鐘安欣。這個小姑娘經過治療之后恢復的非常好,再過幾天就可以離開了。
他們這些外來人都十分的注意,即使是出來散步,到了南山便不再繼續向上走,最多只是遠遠的看看,因為他們知道王耀的規矩,他不喜歡有人上山。
“哥,我們快要離開了吧?”
來到山腳下,望著剛剛中下的樹林,鐘安欣問道。
“嗯,我問過王醫生了,吃完這幾服藥就沒問題了。”鐘流川道。
“有點舍不得呢。”小姑娘已經有些喜歡這里的安寧和祥和了。
“你喜歡,我們可以留下來。”
“留下來,在這里?”
“你要上學的,我們可以留在連山縣城,在這里買上一棟房子,你什么時候想回來就回來,我們在這里安個家。”他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也打聽過,這里的房子都已經是屬于孫家的了,在山村的這段時間里,他也和孫云生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認識了,這事情應當并不難辦。
家,一個很溫馨的字眼,他們兄妹在濟城其實也是客居,他們的老家在微山一帶,很早時候父母就帶著他們離開了那里,然后中途出現了變故,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老家之中也已經沒有幾個親戚,出了上墳祭祀,他們也不會去,和那些親戚沒有了聯系,漸漸的,情分也就淡了,對他們而言,在哪里安家都一樣。
“你覺得怎么樣啊?”
“好啊!”小姑娘聽后高興道。
“那就這么定了。”漂泊慣了,也厭倦了以前的生活,如果真的能夠在這里安頓下來,也是件好事。
“哥,那你在外面的工作呢?”
“那工作,辭了就行,再找一份。”鐘流川道。
他以前做什么自然不會如實的告訴自己的妹妹,說白了,那是見不得人的工作,刀尖上舔血,風險大的很,正好他也不想干了,這段時間掙的錢除了給自己的妹妹看病還攢下了一部分,如果要在濟城或者是島城那樣的二線城市買套房也不成問題,在這個小小的縣城,這個小山村,買套房子,裝修一下,剩下的錢存在銀行里,做一個保本的理財,光是吃利息估計也夠他們兄妹二人生活的了。
“需要跟王醫生打聲招呼嗎?”
“抽空跟他說一聲吧。”
他們兄妹二人,到了哪里,哪里就是家。
“師父,我回去了。”
“路上慢點。”每次來,潘軍都是自己開車的。
“哎。”
目送汽車遠去,消失在村子的北頭,王耀一個人回了家中。
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家非常有名的醫院之中。
“醫生,您再想想辦法?”曹和和曹慧兩個人在這個醫生的辦公室之中已經呆了半個多小時了。
經過這幾天的治療,曹猛的情況沒有絲毫的好轉,還是無法進食,一吃東西就吐得厲害,這樣的病情也讓這里的醫生十分的頭疼。
“我們在努力。”這位醫生道,“不過,你們也要有心理準備。”
“能不能請中醫過來看看?”
“我們已經請中醫科室的醫生過來看了,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現在的這個情況,這幾個病人的腸胃簡直是嬌貴的不得了,一進食東西立即出現強烈的排斥反應,全部吐出來,而且因為腸胃痙攣還會引起可怕的出血癥狀,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選擇的是保守治療,這已經是習慣性的了,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出現惡性的變異反應。
“麻煩您了。”
“嗯,看你這個樣子也需要休息,不要把自己的身體也拖垮了。”
兩個人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然后到了走廊的盡頭。
“看樣子沒有別的辦法了。”
“跟大哥說吧,在這樣拖下去,命就沒了!”
“哎!”一聲嘆息,事情到了這一步,是誰也未曾料到的。
病房之中,幾個病人躺在床上,有氣無力,臉色蒼白,沒法吃東西,流食都不行,只能通過掛點滴維持著生命,現在他們不要說下床了,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么樣啊?”曹猛的聲音只能夠自己聽見,仿佛煙一般,出了嘴就消散掉了。
“不好,很不好!”曹和道。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境界,他也不準備繼續這么下去了。
“醫生讓我們要有個心理準備,說你們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曹和道。
“沒辦法了嗎?”曹猛聽后整個人一塌,仿佛是失去了某種支撐。
“西醫、中醫都看過了,這里已經是國內最好的醫院了,前一段時間,小慧去過那個山村,和那位王醫生接觸過了。”
“他怎么說?”
“這病,他能治,條件,你們認罪、伏法。”
沉默,良久的沉默。
是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還是以健康的身體接受牢獄的刑罰。
生命,還是自由?
需要考慮。
“他能治好嗎?”曹猛的想法已經開始松動了,不在堅持。
命,重要。
“他說能。”
“再跟他談談吧。”
“好,我再去一趟。”曹慧道。
曹慧當天就出發了,夜里就到了齊省。在濟城住了一宿,然后在第二天上午就趕到海曲市,打了車直接去了山村,當她趕到的時候,醫館的門是關著的。
她沒離開,就在墻外的合歡樹下等著。
為了趕路,她中午飯都沒吃。一份面包,一瓶礦泉水,先對付著。
這天,太陽比較烈,好在樹蔭下還算涼快。
從家里出來的王耀看到站在合歡樹下的曹慧。
“怎么又來了?”
“找您有事。”曹慧的態度放的很低,這次是來求和的,是來低頭認錯的,對方可以治療是不假,但是他也可以選擇不治療,讓他們自生自滅。
“進來說吧。”
“坐。”
王耀盯著這個額頭上還有汗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