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聽后有些不以為然。
其實,這營養固然是十分的豐富,但是過猶不及,這些營養豐富的大補之物匯聚一起,常人恐怕都未必消受的了,何況這般大病之人,這就好比一個饑渴兩三日未曾飲水之人,不可豪飲,只能小口喝,否則身體會不適,他這身體這一碗大補湯下去,孱弱幾乎是廢掉的腸胃能夠吸收多少還是個問題,多余的積累在腹內,久之便成了毒物。
“他每次醒來都要服用這大補之物嗎?”
“是,每次醒來都服用這一小碗。”
“誰給開的方子?”
“京城之中的吉賴天。”
一個陌生的名字,王耀從未聽過。
“服用了多長時間了?”
“一月有余。”
“王醫生,這湯可有不可之處?”吳姓老人 “飲鴆止渴。”王耀想了想道。
“那位吉賴天也是這么說的,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
人到了將死的地步了,只要有活下去的可能,哪怕是知道這是毒藥,吃下去過幾天就會死掉,但是不吃可能會立即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就此停了吧。”王耀平靜道。
“停了,那公子他?”
“有我在,他死不了。”
很平靜,很直白的話,卻無比的霸道。
以至于這位老人,還有在一旁的鄭世雄愣了好一會。
“好,那就不給公子用了。”回過神來之后,老人笑著道。
“那接下來的藥?”
“讓他陷入那種沉睡狀態的藥?”王耀道。
“對,是否繼續用?”
“用。”王耀道。
他很想看看,這藥究竟是何物,究竟是如何起作用的。
這不是湯藥,不是藥膏,而是藥丸,大櫻桃一般大小,成烏黑色,散發著獨特的味道。
單憑這氣味,王耀便能夠辨識出來其中的某些藥物。
何首烏、靈芝、絞股藍……
還有一些是他所不知道的。
“這里面不光是植物藥材,還有其它的東西。”
這粒藥丸以溫水服下之后,鄭維鈞很快就睡下。
王耀跟在一旁,伸手試脈。
脈象變化很明顯的。
入睡,他陷入了一種深度睡眠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之下,身體的新陳代謝減緩到了一個非常低的水平,近乎常人五分之一,甚至是更低,這個狀態有些像是冬眠的蛇或者是狗熊一般。
但是有一點,他的身體的確是延緩了衰敗,但是他身體之中所感染的那些“外邪”卻并沒有受到那么大的影響,它們仍舊在破壞者病人的身體。這藥的作用其實就是拖著、吊著。
這味藥卻是有可取的地方,也很讓王耀受啟發。
“延緩機體的衰老,這倒是個方向。”
“王醫生,您看?”
“嗯,先這樣用藥吧,下次醒過來的時候再告訴我。”
“好的。”
王耀從孫家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將近五點了。
很奇怪的藥!
以前接觸的紀委“疑難雜癥”的患者未曾如此用藥。回到了醫館之后,他將剛才治療的情況仔細的記錄了下來。特別是那味他從未見過的“奇藥”
臨近傍晚的時候,陳英邀請他一起去租賃的房子之中吃飯。
盛情難卻,
這一次做飯的是楚蓮和陳英兩個人,南方的口味,以清淡為主。
“先生可合口味?”
“挺好的。”
一頓飯,賓主盡歡。
“我們打撲克吧?”吃過飯之后,蘇小雪道。
“呵呵,好啊。”
王耀留下來陪他們打了幾把然后告辭離開,回了家里。
“我聽說來了一個很漂亮姑娘找你,是從京城來的?”回到家中聊了沒幾句話,張秀英便提到了蘇小雪。
村里來了個漂亮姑娘,沒得跟仙女一樣,還是來找王耀的,這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傳遍了。
“豐華家的那個兒子真是交桃花運啊!”
“是啊,先前那個女朋友就漂亮的不像話,前些日子來了一個,長得也很漂亮,還在村子里住下了,現在又來了一個更漂亮的。”
“這后生,有一套!”
所謂那個前些日子來的人自然就是陳英了,她住在村子里的這段時間,差不多半個村子的人都見過這個容貌不凡的女子。
“就是我上次說過的那個姑娘,我去京城給她看病的。”
“我知道,來過好幾回了吧?”張秀英笑著道。
“啊,是。”
“哎,我也看過那個姑娘,長得是漂亮。”
“嗯?”王耀覺得自己的這母親話里有話。
“你姐十月一結婚,你也得抓緊啊。”
果然是為了這事。
“哎,我知道了,媽。”
一夜無事,
第二日清晨,天空稍稍有些陰沉。
連山縣城,人民醫院之中。
“醫生,不用再住兩天嗎?”
“沒那必要了,這都住了半個月了,比較穩定,在治療也沒有明顯的效果,出院吧。”醫生道。
病人的病情很穩定,這個“穩定”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沒有惡化,一個就像他說的,沒有好轉,在這里住著也是占著床位而已,他們這個科室的床位可是十分的緊張的,昨天夜里又來了兩個病人。
“那好,這段時間里麻煩您了。”
“不麻煩。”醫生道。
“又一個。”待這個女子離開之后,醫生嘆了口氣道。
“那個來了兩次的?”
“對,我給他開的進口藥。”醫生道。
“那可挺貴的。”他同事聽后寫東西的筆一停頓。
“效果好啊,如果再栓一回,那可就麻煩了。”
這女子和兒子辦完了出院手續,扶著一步一畫圈的父親慢慢地走到了電梯里。
“麻煩讓讓。”
醫院的電梯很擁擠,大家都自覺的給這個特殊的病人留出一定的地方來。
叮,電梯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
“哎,現在這個毛病可真多啊!”
“可不是,我們那里有個年輕的小伙子,二十多歲就得了這毛病,現在走路也是這個樣子,畫圈。”
走路畫圈,因為一條腿不怎么吃力,一條腿賣出,另外一條無力的腿在挪過來,在挪動的過程中不聽使喚的畫個半圓。
“去王家村。”上了車之后,女子道。
“媽,您沒事吧,別逗了,我跟您說了,那是騙人的。”
“去,萬一有用呢,我問過那個村子的其他人,那個名字叫做何世利的人的確是得過腦血栓,就在去年冬天,但是現在卻跟個沒事認識的,聽他說也沒吃什么特殊的藥物,就是去那個王醫生那里看好的。”女子道。
“是不是,老馮?”她轉身對一旁的丈夫道。
“去嗚。”男子說話也不清楚,嘴角斜到了一邊,還有口水流了出來。他自己顫顫巍巍地額拿著手帕擦去,原來不單單是腿,這手臂也不是很聽使喚。
“開車,馬上去,你不像你爸一輩子就這樣吧?”
“行,這就去,希望有用吧。”年輕人開著車,到了松柏鎮一打聽,然后找到了藏在山中的那個小山村。
“這么偏僻。”
一進村子,他卻發現有些不同,村子當中的路上停著幾輛豪車。
“我去,這個小村子里有錢人不少啊,這可都是進口的車,一百萬開外呢。”年輕人嘆道。
“在村子最南頭,路東邊,很不同一個院子。”
汽車到了村子南頭聽了下里,然后看到了那個有些徽派風格的小庭院。
“嘿,這房子挺漂亮的。”
“下車,我去問問。”
女子敲門進了醫館,王耀剛好在。
“那個,王醫生在嗎?”看著這個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她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你好,我就是,找我有事?”
“啊,是這樣,我家那口子血栓,剛剛出院,打聽你能治這個病,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