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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 墻倒眾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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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君想得沒錯,張澤平他們為劉家貴出頭,真的只是一個試探——幾十億的投資太誘人了。

  但是他想錯了一點,張澤平雖然智商有點欠缺,但是這件事,他還真的知情。

  要說張澤平在山地的施工中,多少也能賺到些錢,月工資四千五在朝陽絕對算得上高薪,每個月別人還要孝順些吃喝,再加上外快,一個月實落六七千不成問題。

  但是他想要得更多,尤其是找了一個固定女朋友之后,他的支出也多了不少。

  他找劉家貴做借口,起因是……劉家貴這么跟他建議的,他覺得挺有道理,就回家跟父母親說了一聲,他身為張家的獨苗,父母肯定愿意支持他。

  他的三個姐姐,都是伏地魔類型的,一聽有這機會,紛紛攛掇他。

  就算是馮文成的老婆,也沒辦法攔著,只能陪著他折騰。

  不過馮君的不買帳,讓她還真是生出了點火氣,“太不成樣子了,我回頭得跟文成說一聲,他家富貴了,我也從來沒沾過什么光,張君懿反而說這說那……文成以前幫他家少了?”

  “我姐夫肯定向著馮君,”張澤平嘆口氣,“只有他馮家人才算親戚,咱們都不算親戚。”

  “這次可由不得他,”馮君的二嬸有點發狠了,“這么落我的面子……這事兒沒完!”

  不過她發狠歸發狠,回到家里,馮文成聽完她的話之后,只說了一句,“我就問你,你覺得我這個副總是怎么當上的?”

  他的老婆當然知道,老公的副總是托了馮君的名氣,但是她依舊不高興,“咱家以前幫過他家那么多,馮君有點本事了,不該回報一下嗎?他那么大的工程,咱家才接了多少活?”

  馮文成淡淡地發話,“你懂個屁,人家付出了多少代價,你知道嗎?只見到賊吃肉,不見賊挨打,我哥那脾氣,他要穩定了,能少了我的?”

  “你特么的眼里整天就是張澤平、張澤平……你有兒子,他更需要我大哥一家的支持!”

  他的夫人遲疑一下,才冷哼一聲,“我兒子姓馮!他們家支持……不是天經地義嗎?”

  “你就是婦人之見!”馮文成越發地惱怒了,“先不說馮君的錢是不是他的,只說他能跟這么一大筆錢搭上線,你覺得靠一個雙學士學位夠嗎?”

  他沒好氣地看著妻子,“我跟你說,這種數量級的資產……不見血是不可能的。”

  馮文成的話聽起來有點武斷,但是他心里真的是這么認為的。

  他常年在賓館,服務對象也是本縣最頂端的那一群人,別說原始積累期間的原罪了,為了保住現有的財產,有些人也是不惜見血的。

  竇家輝開個小小的燈具店,還要見血呢,馮君手上幾十億的資金,要說這錢里沒有血腥味兒,馮文成絕對不相信。

  “見血?”他的妻子頓時愕然了,“不至于吧,現在大學生創業,不是很好掙錢的嗎?”

  “我跟你說不明白,”馮文成狠狠地瞪她一眼,“反正你給我聽好了,別再跟我大哥大嫂犯渾,知道不?”

  他的妻子覺得實在委屈,“文成,我也是看你天天被劉家貴罵,都成笑話了……我也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呀。”

  “劉家貴?”馮文成不屑地笑一笑,“那是小君以前不知道,我大哥大嫂也沒有跟他說,現在他知道了,劉家貴算個毛線……你只管看著就好了。”

  他想的是,只要馮君愿意,隨便跟縣里打個招呼,直接就把劉家貴送進去看守所啃窩頭了,尿毒癥算什么?起碼得讓你尿血才能解氣。

  實在惱火的話,看守所里弄個“治療不及時”之類的情況,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君子可以欺方不假,但是真要惹得人家動用專政的鐵拳,絕癥算多大點事?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馮文成夫婦倆就聽到了消息:昨天夜里劉家貴酒駕撞到了樹上,人已經送到醫院了,估計是要截肢了。

  要不說劉家貴這廝,真的非常惡心人,他自己還有小車開,家里經濟也不是很拮據,還能報銷相當的費用,卻是到處借錢,一副“我是絕癥我怕誰”的賴皮樣。

  都尿毒癥了,他還喝酒……這種人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不過事實上,劉家貴是喝酒了,但是喝得不多,他一口咬定,是對面有汽車,大燈晃了他一眼,他才撞到了樹上,并且要求警方抓人。

  朝陽是個很小的縣城,天眼根本還沒有普及,只有個別熱鬧的地段才有監控,警方也不能確定,劉家貴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情況。

  接近中午的時候,馮君去找馮文成,他留下了一個果籃,“聽說劉家貴出車禍了,我是懶得去看他,有點水果,二叔代我去送一下吧。”

  馮文成看著果籃,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小君你這果籃……不便宜吧?居然還有楊桃。”

  “沒幾個錢,”馮君笑著回答,“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啊。”

  馮文成怔怔地看了果籃好一陣,才苦笑一聲,“居然敢送楊桃,真是后生可畏。”

  楊桃是南方水果,多為進口,在朝陽并不多見,但是送禮的人,會不考慮對方的具體需求嗎?

  馮文成不想考慮那么多,他只知道就連自己都清楚,腎病患者最好少吃水果,尤其是楊桃——楊桃里所含的神經毒素,對腎功能健康的人沒什么影響,但是尿毒癥患者絕對忌食。

  馮君會不知道嗎?馮文成絕對不會這么認為。

  尤其這楊桃在朝陽,屬于想買都很難買到的水果,所以這絕對不是偶然的。

  他甚至認為,侄兒在隱晦地表示:我就是要你死……怎么著?

  想了半天之后,他打個電話給夫人,讓她把馮君的果籃,代送到劉家貴那里。

  事實上,就連他的夫人見了果籃,都意識到了不妥,“這果籃……尤其是楊桃,不能送吧?”

  “你當小君不知道嗎?”馮文成冷笑一聲發話,“我已經跟你說了,別以為他還是那個乖孩子……昨天劉家貴的車禍,未必就是偶然的。”

  他的夫人一臉的駭然,“不會吧?不是他酒后駕駛嗎?”

  馮文成面無表情地回答,“你非要這么想,我也不能勉強,反正我希望,對我大哥一家,你能擺正態度……哪怕是為了咱們的孩子。”

  他的夫人把果籃送了過去,劉家貴氣得直接把果籃摔到了地上,“尼瑪……你家人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還給我送楊桃?這是謀殺!”

  馮文成的老婆也是有脾氣的,她早就看劉家貴不順眼了,這廝天天堵著她老公罵,要不是因為弟弟,她早就懟過去了。

  所以她冷哼一聲,“這是馮君送的,你別跟我呲牙咧嘴……有本事你去告他謀殺。”

  謀殺這罪,還真的沒辦法告,尿毒癥患者吃了楊桃可能會死,這屬于專業知識,送禮的人沒注意到,你可以說他態度不端正送禮不誠心,但是說謀殺……那是扯淡。

  如果劉家貴真的吃了楊桃,然后死了,馮君了不得也就是賠償一點錢——除非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他知道尿毒癥患者吃楊桃的后果。

  話說回來,身為尿毒癥患者,居然會作死到吃楊桃,劉家貴自身要負主要責任——如果投了保的話,都會有騙保的嫌疑。

  劉家貴氣得口鼻生煙,嘴里大喊一聲,“馮君你個小兔崽子……老子跟你沒完!”

  馮文成的老婆冷冷地瞪他一眼,轉身就走,“憑你也配?都要截肢了,歡迎你再去林業賓館。”

  然后劉家貴在病房里,整整罵了馮家人一下午。

  結果第二天醒來,他驚駭地發現,下身居然沒有知覺了!

  于是他又馬上報警,說有人夜入病房害了自己。

  警察們都麻煩到不行,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斷定說沒有人害你,你有什么新的發現,再通知我們好了。

  看他們那樣子,就差說“你小子沒事找事,拿我們開涮”了。

  當天下午,本地的混混鴨脖來看他了,什么都沒帶,只是站在門口盯了他半天,最后呲牙一笑,“接著折騰!你知道不……我特別佩服你。”

  劉家貴雖然是破罐子破摔了,但是他跟那些一條路走到黑的癮君子還不太一樣,起碼勇氣上有所欠缺,不會無故去得罪社會上的混混。

  他咬牙切齒地發話,“是馮君讓你來的?”

  “我不認識馮總,”鴨脖呲牙一笑,“我就是特別好奇……尿毒癥再截肢,你還有勁兒到處折騰嗎?”

  劉家貴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動著,好半天之后,才咬牙切齒地發話,“原來真是你們干的!”

  “你少跟我扯那個淡,”鴨脖不以為意地發話,“我特么跟你沒仇沒怨,不過竇所長跟馮文暉關系好,我為竇所分憂,特地來看你打算怎么狗急跳墻……”

  說到最后,他笑了起來,“不過現在,你連走都走不了啦,好像根本沒可能跳了?”

  劉家貴臉上的肌肉扭曲著,牙也咬得咯嘣嘣亂響,“好狠的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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