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下半學期還去學校嗎?”知道無法改變高歌的決定后,周沫問道。
“你還是先操心你自己一個人的話怎么跟家里交待吧,這個我可沒法一直替你掩護。”高歌說。
“嗯,我會想辦法的。”周沫說。
“有什么辦法,說來聽聽。”高歌看著周沫,一臉的不信。這貨她還不清楚嗎,不是事到臨頭,肯定是能過一天算一天,這會絕對沒有任何想法。
“還沒想……”周沫果不其然。
“你還是坦白從寬了吧。”高歌說。
“找機會吧。”周沫說。
高歌撇嘴。周沫的機會,大概就是最后一刻,不說不行的時候。
“萬一你媽堅決不同意呢?”高歌問道。兩人對彼此的家庭也都挺熟悉,高歌知道周沫那邊,比較難過的主要就是周沫媽媽那關,周沫爸爸倒是比較隨性,挺由著孩子。
“呃……”這個假設,竟然沒讓周沫流露出什么為難,臉上反倒是浮現出一沫輕松的笑意,說話口氣都是如釋重負那種:“那就沒辦法了,也只能先回學校繼續了。”
“出息!”高歌把周沫的神色都看在眼里,鄙視了他一眼,但不得不說,心里卻是微微有點甜。知道周沫是在暗自歡喜如果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順理成章跟高歌一起回校下次再說了。
這家伙可別真就這樣了!
一想到這,高歌頓時警覺,瞪向周沫道:“我跟你說,下學期你要是敢突然從學校哪個草叢里跳出來跟我說驚喜,我會毫不猶豫地反殺你!”
“哈哈,怎么會呢!”周沫連忙道,眼神中閃爍著慌亂。
這家伙,還真動了這心思了!高歌再度看穿周沫,真是立即將其擊殺的心都有了。
“就是隨便想想罷了。”周沫這邊接著說道。
“青訓賽還是挺難的,我也是不好容易才有這樣的戰績,我會珍惜,至少不會期待著去不成的。當然,如果我其實也沒有通過線上賽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周沫說。
“呸呸呸,快閉上你的烏鴉嘴。”高歌說。
“應該不至于吧……”周沫小聲嘀咕了句。
兩人隨后又閑聊了一會,終究還是因為高歌的狀況氣氛有一點喪。尤其是在高歌跟他深入探討了一下周沫如何跟家交待的問題后,終于讓周沫關心高歌而來,憂心自己而去。
“自己回吧啊,我就不送了。”高歌把心事重重的周沫送到門口,不往外走了。
“別送別送,我走了,回頭再找你玩。”周沫說。
“拜拜。”看著周沫進了電梯,高歌這才關了房門,回過身來,就見爸媽都是一臉八卦狀地看著他。
“周沫是出什么事了嗎?我看他從來就一付有心事的樣子。”高歌媽問了起來。
“是不是那個什么比賽沒打好?被淘汰了?”高歌爸直接猜。
“為什么你們都會把他想得比較差勁呢?”高歌有些哭笑不得。
“我們怎么想你不用在意,自己喜歡就行。”高歌爸說。
“說什么呢?”高歌無語。
“呵呵呵。”兩口子一起露出過來人的微笑。
“其實沒通過比賽的不是他,而是我。”高歌走到客廳沙發坐下,抱起個靠墊悶悶地說道。
“啊?”高歌媽一臉愕然。
“是你沒打好?”高歌爸也一臉驚訝。
他們這個優秀的女兒,如果說要有一個關鍵詞來形容,那就是省心。從小到大幾乎沒讓他們操心過任何事,尤其是關鍵時刻,從來沒有掉過鏈子。而這次這比賽,他們知道女兒是很認真,很上心,這是她很久以來的愛好和向往,結果在這件事上她居然受挫了?
“是的。”抱著靠墊的高歌回答著,一臉的委屈,這讓兩口子都有些手足無措,雖然是他們的女兒,但這樣的高歌他們也沒見過呀。
“這可怎么辦?”高歌爸下意識地嘟囔著。
“那倒也沒什么,再參加下次就是了。”高歌說。
“哦,還有下次。”高歌媽放松了一點,“那就下次再加油。”
“嗯,下次加油,下次是什么時候?”高歌爸問。
“大概是夏天暑假的時候。”高歌說。
“哦,暑假……還有半年,那你這下半學期還去嗎?學雜費住宿費都是交了一學年的吧?當然這不是什么重點。”高歌爸說著說著,在高歌眼瞟來時突然轉了一下話鋒。
“我還沒想好。”高歌說。
“那你打算現在就想,還是先回屋去哭一會?”高歌爸看到高歌眼淚已經在眼里逐漸開始打轉,卻在強忍著不讓掉下來。
“先回屋哭!”高歌霍然起身。
“靠墊放下呀。”高歌爸說。
“就不!”高歌抱著靠墊,昂首回屋。
“唉,這……”高歌媽看著女兒背影,一臉揪心。
高歌爸又何嘗不是一臉心疼,不過還是沖著坐立不安的高歌媽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去打擾了。
走高歌家出來,周沫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在高歌家時一眼沒看的手機此時被拿出來翻著。微信里又多了不少消息,大多都是打聽高歌的,但基本都是探聽八卦,沒有什么真心關心的。周沫一鍵抹掉,只回復了一下何遇。
“剛從高歌家出來。”
“師姐情緒如何?”何遇秒回。
“還好。”周沫說。
“不愧是師姐。”何遇發大拇指。
周沫嘆了口氣,沒有再回。他抬起頭朝右看去,從這里可以看到高歌房間的窗口,燈亮著,不過沒有什么人影。
“有沒有哭?”他給高歌去了一條消息。
等了有一會,他收到回復:滾。
看來是有了。這也是周沫沒有待很久就離開的原因。相比起哭鼻子本身,高歌更討厭在人前掉眼淚。自己走了,她大概才能踏實地哭一下,這樣也挺好的。
如此想著,周沫心里又踏實了些,又抬頭看了一眼那窗,這才加快腳步離開了。
收到周沫回復,知道高歌目前情況還好的何遇,心里也踏實了些。至于他自己的成績,那已經在屋里得瑟了好幾圈了。
“恭喜。繼續加油。”哥哥何良由衷地祝福著。
“通過了?唉……”爸爸由衷地遺憾著。
“洗手了嗎?就吃?”媽媽的呵斥則是如此的真實。
而這一切,都無法干擾何遇發自內心的歡心,一口米飯塞進嘴,都可以讓他樂得又噴出來。
“還能不能吃了!”爸爸瞪,媽媽拍桌。
“稍微控制一下。”何良也說。
“不行不行,笑得合不攏嘴知道嘛?我現在就是啊!”何遇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