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閆世臉色真的是徹底變了。你杜變還真是得寸進尺,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啊?
我閆世是誰?整個閹黨學院排名前十的精英,畢業之后就算去不了東廠,也能進御馬司的,你竟然讓我給你洗腳?你杜變只是一個幸進之徒而已,也就趁機紅火個一兩個月而已,等畢業大考結束分配工作的時候,就是落架鳳凰不如雞了。
閆世為何要交好杜變?還不是因為怕他在李文虺面前進讒言壞了他閆世的前途?對于他杜變的前途,閆世可是半點都不看好的。
所以,閆世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道:“杜變,適可而止,不要得意忘形。”
杜變道:“那你就是不愿意給我洗腳咯?”
閆世道:“抱歉,做不到。”
杜變道:“那你就是不愿意和我和解,想要繼續和我為敵咯?”
閆世道:“你什么意思?”
杜變道:“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你難道已經忘了嗎?”
沒錯,杜變就是這么睚眥必報,當然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報復閆世,還有副山長郎廷。而閆世現在最害怕的,也就是杜變去向李文虺告狀,壞了他的前程。
頓時,閆世的臉色無比難看,不知道是不是要忍下這個恥辱給杜變洗腳。
足足掙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不敢冒這個風險,現在杜變正在風頭上,真要去向李文虺告狀的話,萬一耽擱他閆世的前途,那就得不償失了。
“杜變,你這個小人,給我等著。”閆世咬牙切齒便要去打水給杜變洗腳。
見到老大閆世要去打水,另外的六個太監立刻拿著水桶要為閆世代勞。
“讓你們去了嗎?讓閆世自己動手。”杜變道。
在閹黨寬容是沒有用的,別人只會覺得你軟弱可欺。閹黨的大部分成員,典型的吃硬不吃軟。
就在閆世要給杜變洗腳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一個帥得驚人的翩翩公子走了進來,竟然是唐嚴。
他每一次出現都不像是一個閹黨,更像是一個貴族公子。
唐嚴進來后,剛好見到閆世端水要給杜變洗腳,見到另外六個太監學員跪在地上,每一個臉上都紅腫不堪。
唐嚴立刻想到了一個詞,小人得志。
“杜變,我本來是想要來和你探討書法,沒有想到竟然見到這一幕。”唐嚴冷道:“都是閹黨一系,都是父母所生,你就如此做賤別人嗎?你完全辜負山長對你的教誨,完全不配做閹黨學員之表率,如此行徑,讓我不齒之極。”
杜變瞇起眼睛望著唐嚴,好一幅義正言辭的樣子,真不愧是從文官集團跳槽過來的。
你唐嚴口口聲聲閹黨利益,怎么到關鍵時刻就退出大比試,想要置李文虺和廣西閹黨學院于死地呢?你這才是最大的無恥和背叛吧?
而且就你唐嚴這幅傲慢的樣子,怎么可能會來和我探討書法?就是故意來抓我小人得志的現場過失,趁機想要打壓我吧?
就你這幅演技?莫非是想要讓我笑死,好繼承我的夢境系統?順便還讓你唐嚴收買人心?
唐嚴看著六個太監滿臉紅腫的樣子,目光充滿了不忍。而那六個太監立刻露出眼淚汪汪,仿佛被打壓得沒有活路的樣子。
接著,唐嚴朝閆世道:“杜變無禮,你難道也要屈服他的淫威嗎?連一點傲骨都沒有嗎?”
閆世立刻將木桶仍在地上,朝著唐嚴拜下道:“我若不屈服他,杜變就會在山長面前盡讒言毀的前途,請唐學長給我做主。”
說罷,閆世立刻躬身到底。
好不容易唐嚴這條金光閃閃的大腿出現在面前,他此時不抱更待何時?面對唐嚴這種天之驕子,他跪舔得沒有任何壓力。
唐嚴望向杜變道:“適可而止吧,得饒人處且饒人,切莫得意忘形,給李文虺山長的臉上抹黑。”
杜變心中冷笑,好戲來了,正愁矛盾不夠激烈呢。
他站了起來,望著唐嚴,一字一句道:“關你屁事,傻逼!”
這話一出,唐嚴徹底色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哪怕在之前人才濟濟的文官集團,也沒有人敢對他說這樣的話。轉到閹黨這邊之后,所有人更是將他視為神人一般,就算是廣東閹黨學院的汪宏山長,對他說話也帶著客氣,甚至是討好。
而此時,杜變竟然如此無禮。
剎那間,唐嚴俊美的面孔閃過一絲潮紅,目光閃過一絲殺機,幾乎忍不住將杜變劈于掌下。
但是很快他就冷靜下來了,杜變如此得意忘形不正好落入他的圈套之中嗎?如此輕浮之人,哪里配得上成為他唐嚴的對手?
“天欲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唐嚴冷冷道:“幾位同學,為了你們的前途,為了不受杜變之屈辱,我帶著你們去山長面前,為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這話一出,閆世等人大喜,朝著唐嚴拜下道:“多謝唐大師。”
真是無恥啊,連唐大師都喊出來了。
閆世等人真的是大喜,在他看來唐嚴的分量比杜變重了一百遍不止,有他出面,李文虺一定不會維護杜變,甚至要重重懲罰他,畢竟唐嚴是未來的閹黨領袖。
閆世道:“走吧,杜變,你囂張的日子結束了,跟我們去山長面前,討回一個公道。”
“走,走……”另外六個太監學員也目光兇狠,直接要過來抓著杜變去見李文虺,完全沒有剛才卑微畏懼的樣子。
杜變起身,露出一道笑容道:“好的呀!”
一刻鐘后,一群人出現在山長李文虺的面前。
只不過李文虺的書房內,除了他和郎廷之外,還有一個須發皆白的大太監,穿著一身銀袍,目光狹長,膚白如膏,嘴唇如同刀片一般薄利。
杜變一下子就猜出這個人的身份了,東廠駐廣西鎮撫使王引。廣西鎮守太監暫時空缺,所以這位王引便是閹黨在廣西最大的官了。
對于這個人,杜變和李文虺曾經聊過,典型的老閹黨官僚,送死你去,背黑鍋還是你去的那種。面對文官和武將集團的強勢,又躲避在李文虺身后不愿意去招惹和對抗文武官僚勢力。
李文虺道:“杜變,來拜見鎮撫使大人。”
杜變朝著李文虺跪下道:“拜見山長,拜見鎮撫使大人。”
這話一出,這位王引臉色微微一變,因為杜變把李文虺排在他的前面,這是大忌。
當然,杜變是故意的。
王引心機很深,當然不能公開為難杜變這么一個小孩子,臉上的陰冷稍遜即逝,立刻換上笑容道:“這位便是為我廣西閹黨力挽狂瀾的杜變嗎?果然一表人才啊。”
杜變起身,道:“多謝王公公夸獎。”
鎮撫使王引態度和藹,孜孜不倦地教誨道:“好,我廣西閹黨真是人才濟濟,你以后要多想你們山長學習,作為廣大學員的表率。”
“是,鎮撫使大人。”杜變道。
此時,唐嚴上前微微拱手道:“唐嚴,拜見鎮撫使大人。”
東廠鎮撫使王引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上前,親自來將唐嚴攙扶起來,哪怕對方根本就沒有拜下去。
“你便是唐嚴,果然是一幅天之驕子氣象。”王引贊不絕口道:“此等人才,方能成為我閹黨未來之領袖,好,好!見到唐嚴,我便不虛此行,真不愧我急急忙忙從安南王國返回啊。”
這話一出,閆世等人立刻露出了喜色。
杜變和李文虺則面無表情,他們早就看出來了,這位鎮撫使大人表面是來慶祝閹黨學院獲得三大學府大比武的勝利,而實際上是來給唐嚴撐腰的。
唐嚴背后的勢力果然不小了,郎廷和王引都迫不及待站出來。
接著,王引見到跪在地上的閆世等人,尤其六個太監還滿臉紅腫如同豬頭。
“你們這是做什么?”王引問道。
這話一出,閆世等七個太監學員立刻一頭磕下去道:“杜變仗勢欺人,請鎮撫使大人為我做主。”
鎮撫使王引道:“哦?怎么回事?”
于是,閆世等人一五一十將杜變如何欺壓他們,如何讓他們自打耳光,如何讓閆世給他洗腳,仔仔細細說了一遍,而且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說完之后,那六個太監完全哭成了淚人了,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跪伏在地上抽搐,仿佛哭得要昏厥過去。
王引臉色頓時一變,目光冰冷望向杜變。
而副山長郎廷道:“不要胡說八道,杜變出身名門,豈是如此張狂膚淺之人?”
閆世磕頭道:“學生說的句句屬實,若不是唐嚴師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六名同學只怕已經被杜變折辱得傷筋斷骨了。”
東廠鎮撫使王引望向唐嚴道:“可有此事?”
唐嚴道:“確有此事,我親眼所見。”
“孽畜,放肆!”鎮撫使王引盯著杜變,猛地一聲厲喝,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整個書房的燈火瞬間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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