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郎廷則臉色猛地一陣慘白,以他的涵養都無法掩飾內心的驚駭。
因為杜變不但舉起了260斤的石鎖,而且是輕而易舉的舉起,關鍵不是挺舉,而是抓舉。
眾所周知,抓舉比挺舉難得多得多。能夠抓舉二百斤,就能夠挺舉近三百斤。因為挺舉會讓石鎖的橫桿在胸肩上又一次支撐和緩沖,然后全身再一次發力。
現在,杜變輕而易舉地抓舉260斤,證明他的挺舉力量超過350斤,甚至更多。
這……這就讓人無比驚駭了!
僅僅十五天啊,杜變的力量就提升了幾百斤之多,遠遠超過別人三個月,甚至半年的努力。
他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太陽西出也不可能啊,做夢都不可能啊?
這樣的例子,自從閹黨學院成立以來,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
僅僅半個月啊!
而這個時候,杜變又走到了另外一個巨大的石鎖面前。
白川眼睛不由得睜大,他,他想要做什么啊?
這,這可是四百斤的石鎖啊!
老實將,白川作為老師也就是這個水準了。但是他可是足足練了好幾年,臂力才到這個級別的啊。
甚至在即將畢業的這一屆閹黨學員中,單純力量上挺舉四百斤也能名列前茅了。
杜變半個月前才僅僅只有四十斤的臂力,現在竟然試圖去舉四百斤的石鎖?他這是瘋了嗎?
李威也喊道:“杜變,你已經贏了,不要莽撞,傷了筋脈就麻煩了。”
對于一個年輕的太監來說,四百斤的力量已經非常驚人了。
“我試試……”杜變深深吸了一口氣,抓住四百斤石鎖的橫桿,開始運力。
“起!”一聲爆吼。
杜變猛地一把將四百斤的石鎖舉過了頭頂,動作依舊流暢,行云流水。
所有人長大的嘴巴已經完全無法閉攏了,太,太驚人了!幾乎完全讓人無法相信,感覺到完全的不真實啊。
而此時的白川,真的已經完全麻木了,他的腦子里面只有幾個字:這個世界上真他媽的有天才,而且還是這么……超乎想象的天才。
半個月力量提升十倍,這……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神鬼也沒有這么能力吧!
然而此時的郎廷,在徹底的驚駭之后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他甚至已經不太在乎學生白川的命運了,他在乎的是一件事。
杜變是一個天才,一個絕對少見的天才,而且他一定會成為李文虺的嫡系,這對他郎廷非常非常不利啊。
閹黨的上升通道很狹窄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能不能上位除了看你自己的能力,還要看你的接班人如何。
然而此時內心最最狂喜的不是杜變,而是李文虺!
而李文虺望向杜變的目光則是充滿了無比的火熱,他當然不在乎這一場輸贏,也不在乎白川的死活。他看到的不是一個天才,而是他李文虺的接班人,整個閹黨領袖的第三代接班人。
他李文虺是第二代,杜變是第三代。
一個勢力集團,一個黨派能否強大而富有凝聚力,一個強大的領袖至關重要,閹黨尤為如此。
李文虺堅信自己能夠率領閹黨在大寧王朝的斗爭中不敗,甚至還要發揚光大。所以他沒有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他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命不值錢,閹黨的未來,大寧王朝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武將集團因為掌握強大的武力,已經獨立成黨,自成體系。
文官士大夫集團掌握巨大的經濟命脈,更是權勢熏天,而且他們的武力短板已經讓天下無數的武道門派彌補上了。
過去的幾百年,武將集團和文官士大夫集團一直都在侵襲皇室的力量。不僅如此,這兩個集團如同貪婪的巨獸,不斷地吞噬帝國的資源壯大自己,使得帝國的力量逐漸虛弱。
北邊的黃金家族,東北邊的蠻族正在崛起,不斷侵蝕帝國的北部邊境。
東海之外的東瀛更是趁著帝國的虛弱攻打朝鮮王國,幾乎成功占領了整個朝鮮。南邊的安南王國,是大寧王朝的藩屬國,如今正爆發內戰,而帝國只能鎮守邊境無力干涉,無法派出一兵一卒去支援安南王。
而且,云南廣西等多地土司的叛亂此起彼伏。
所以大寧王朝雖然看起來依舊強盛無比,是整個東亞的天朝上國,但已經內憂外患。
皇帝唯一能夠如指臂使的就是閹黨集團,而閹黨內部更是錯綜復雜。大部分閹黨成員都有劣根性,比如勢利,刻薄,貪婪,所以一定需要一個絕對強大有力的領袖才能鎮壓住閹黨所有的派系,將整個閹黨凝聚成一股繩,才能在大寧王朝的內政外斗中取得勝利。
閹黨是皇帝陛下最后的長城,對于很多人來說或許是笑談,但對于李文虺來說卻是終身的使命和理想。
現在他從杜變身上了下下代閹黨領袖的光芒,未來閹黨幾十年強盛團結的希望。
杜變將石鎖放下,他覺得自己還能舉起更重的力量,因為260斤的石鎖抓舉還是輕而易舉啊。
李文虺上前,將手放在杜變的肩膀上道:“孩子,咱爺倆的命運算是真的連在一起了。”
這句話直接就定下了杜變作為李文虺繼承人的基調,代表著他今后會動用一切資源去培養杜變,就如同他的另外一個干兒子李陵一樣,不到三十歲就成為了桂王府的太監副總管。
聽到李文虺的這句話后,郎廷又是面色一變,然后拼命掩飾發青的臉色,笑著朝李文虺拜下道:“恭喜山長,賀喜山長,又得一匹千里駒。”
至于白川此時已經成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了,完全沒有人理會他的命運。而他此時心中真的是妒忌欲狂,但是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命運,他真的不想被貶為雜役太監啊,頓時他直接跪了下來,叩首道:“我有罪,請山長垂憐讓我戴罪立功,千萬別把我貶為雜役啊。”
作為基礎武道的老師雖然沒有什么權勢,白川心中也大大不滿足。但是好歹在學院內還是人上人,受到幾百名學員的敬畏。而成為雜役太監,那真的是人見人欺,人見人踩,奴才中的奴才,一輩子不能翻身了。
李文虺這才朝白川望來一眼,冷道:“剝下你的教頭武袍,雜役太監是沒有資格穿絲綢的。換上粗布衣衫去浣衣處,專門負責洗衣服,但愿能洗去你內心的齷蹉。”
這話一出,白川頓時癱倒在地,如同被雷擊一般。
雜役太監盡管是的底層,但也分三六九等,伙夫太監負責做飯,還負責一定的采購。制衣處的太監負責學院的服裝裁剪,也有一定的油水。而園藝太監負責學院的樹木裁剪,已經足夠卑微了。
浣衣處天天有洗不完的衣服,簡直是低賤中的低賤,比掃地的太監還不如,真的僅僅比端屎倒尿的太監好一點點了。白川從基礎武道教頭一下子淪為專門洗衣服的,真的是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真的如同末日一般啊。
“啊……”白川再也沒有絲毫體面,直接坐在地上嚎哭出來。
這就是閹黨中的大多數,得意時忘形張狂,失意時丟魂落魄,完全沒有多少體面的。
李文虺厭惡地望了一眼,然后嘆息道:“任重而道遠。”
距離閹黨成為真正的精英團體,真的還需要幾代人的培養。
“孩子,這兩天你溫習一下煉丹學的理論基礎,我會挑選最優秀的大師培養你,讓你在畢業大考中脫穎而出。”李文虺還是沒有忍住,摸了摸杜變的頭頂,因為這是對小孩子的表示親密的方式,他是不應該做出來的。
然后,他就要直接離去。
杜變道:“山長,我還能舉得更重,這半個月我的力量提升了很多很多。”
其實四百斤對于杜變來說差不多已經到頂了,剛才他舉起四百斤石鎖的時候雖然依舊一氣呵成,但全身的筋脈都已經暴起了。
“哈哈哈哈……”李文虺大笑道:“我知道,以后找機會給我顯擺吧。”
李文虺走了,最近他的事情很多,甚至稱得上是焦頭爛額,今天上午能夠擠出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是極其難得了。如今杜變表現得這么逆天,讓李文虺一掃之前的內心陰霾,精神灼灼離開了閹黨學院,投入到和文官武將集團的斗爭之中,去應對他自己的一場巨大危機。
接下來,就是杜變享受勝利果實的時候了,該處置白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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