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有些變化,有些是沒有變化的。
比如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比如趙浮生現在需要面對的人。
“你不去?”
鄭瑤一臉驚訝的看著趙浮生,剛剛她把趙浮生從宿舍叫過來,意思是讓他陪著自己去寧海影視學院那邊去找女主角。
結果趙浮生直接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開什么玩笑,范寶寶那神經病見到自己,不發瘋才怪。
最關鍵的是,那也不需要什么其他演員,就一個范寶寶,加上攝影師和導演就可以搞定。
用趙浮生的話來說,那最重要的,不是演員,而是臺詞。
“我真不去,那丫頭一見我就發瘋,你可別說認識我。”趙浮生眨了眨眼睛,鄭重其事的對鄭瑤說道。
聽他這么說,鄭瑤也只好點頭,不過想了想,還是問道,“那給她多少錢?一萬?”
“有點多吧?”趙浮生搖搖頭,“一個新人,你給個千把塊錢就不錯了。”
原本他確實想給范寶寶一個高價來著,但仔細一想,且不說這件事肯定是會被報給人家潤生源劉少梅那邊,單單是一個新人模特,就給出一萬塊錢的價格,本身就透著邪性。
固然鄭瑤也好,劉少梅也罷,都愿意給自己這個面子和人情,但趙浮生卻不想接受。
這個世界上最難還的債,就是人情債,盡管趙浮生現在希望范寶寶能多賺點錢,但問題是,無功不受祿,這個時候收了人家的錢,承了人家的情,那有朝一日,就得十倍百倍的還給人家。
“行,那我就按照行情價給了。”鄭瑤點點頭,不過心里面還是琢磨著,看在趙浮生的面子上,多加個幾百塊錢給那個叫范寶寶的女孩子。
殊不知,趙浮生從來就沒有在意過那點酬勞,他在意的是,這個能夠給范寶寶帶來的知名度。
只有他知道,這個關于含片的,會引起多么絕大的轟動。
有些時候,物質的利益其實不是最重要的,無形當中的資產,才是最大的。
或許現在除了趙浮生自己,沒有人知道,那個,會給范寶寶帶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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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上午還是晴空萬里,可到了下午,卻又是陰雨連綿。
暴雨如同離弦之箭,從蒼穹之中落下,擊打在宿舍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趙浮生坐在宿舍的床上,看著窗外,腦子里,卻想著某些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情。
經歷了改革開放的這些年,現在的人們越來越現實,那些不安分想要拼搏一把的人,越來越少,而絕大部分人都選擇按部就班的穩定生活,年紀輕輕就一眼看到了頭。不想去改變,也不敢去改變。
可如果沒有夢想,不敢去奮斗,人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但問題是,一沒資金二沒背景,一個平民百姓想要完成逆襲,趙浮生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有很長。
幸好,他知道,從來都沒有所謂造化弄人,這世界上出類拔萃的人物,都是主動選擇他們想要的環境,如果找不到的話,那就自己創造一個。
“好無聊啊……”
正當趙浮生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響起王振的聲音,下午沒有課,譚凱旋那廝和胡夏去了圖書館,用聞宇的話來說,人家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也就是現在學校管的嚴,否則估計譚凱旋直接就要出去租房子住了。
對此趙浮生嗤之以鼻,真以為是五年十年那種社會風氣啊,還出去租房子住。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如果譚凱旋真的提了那個要求,胡夏二話不說就得和他分手。
雖然和胡夏實際上只見了幾次,但趙浮生還是能夠看的出來,那是一個外和內剛的女孩。
“要不然,我們打牌吧。”
看著王振和聞宇兩個家伙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趙浮生笑了笑說道。
“打牌?”胖瘦二人面面相覷,很顯然不太理解趙浮生的意思。
趙浮生輕笑了一聲,拿出一副撲克,“來,我教你們一個玩法。”
“什么玩法?”
“新玩法?”
聞宇和王振面面相覷,一臉好奇。
兩個小時之后,窗外的雨停了,譚凱旋一臉開心的回到宿舍,“兄弟們,我回來啦!”
可出人意料的是,根本沒人理他,映入眼簾看到的,是三個滿臉貼滿紙條的身影。
“對二,還剩兩張牌。”
“別動!四個三。”
“臥槽,你怎么有炸彈。”
“就等你了。”
王振和聞宇的對話,讓譚凱旋一頭霧水,隨即好奇的問,“你們在玩什么?”
“斗地主。”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趙浮生則抬起頭,笑了笑:“你要不要試試?”
譚凱旋想了想,把手里的東西扔在床上:“來來來,帶我一個。”
眼看著這家伙一臉好奇,趙浮生一笑,起身讓出位置來,自顧自的回到床上看書,至于規則,自然有王振和聞宇幫忙解釋。
于是半個小時之后,宿舍里再次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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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最大的區別就在于,男生們總是能夠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娛樂的事物,找到屬于自己的快樂。
而女生們,則更喜歡沉浸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都說陰雨天人的心情也會跟著抑郁,很多女生,下雨的時候,就像她們大姨媽即將來臨那幾天差不多,脾氣特別容易暴躁。
范寶寶現在就很不開心,原因無疑是來自睡在自己對面的那個袁露,只不過是靠著父母的關系,在市電視臺一部自制劇里面客串了一個角色而已,就整天趾高氣昂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沒有她個好爹媽,憑她?
范寶寶心里冷笑了一聲,隨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有個好爹媽,也是一種好運氣,人活著,有時候,運氣還真就能夠決定很多東西。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范寶寶知道,自己羨慕袁露。
最起碼,人家不用擔心未來,而她,卻不得不為了將來而努力。
“要不然,周末就去做臨促吧。”范寶寶腦海當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來,家里的房子估計這幾天就要賣掉了,雖說趙爸趙媽對自己是真的好,知道家里沒有什么經濟來源,總是偷偷給自己塞零花錢,甚至連趙浮生那混蛋都未必有。
但范寶寶卻不想做個寄生蟲,趙家也不富裕,趙爸來年還要供自己讀書,這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所以她琢磨著,自己最好能打零工賺生活費。
臨促雖說工資不高,但如果每周末都能找到的話,一個月也有五六百塊錢,足夠自己生活了。
“哎,這下雨天真煩人,本來想去買化妝品的。”袁露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得意:“我前幾天看見一款香水,三百多,覺得不錯哎。”
有人起頭,自然有人接茬,很快幾個女孩子一臉羨慕的聽袁露說著她喜歡的那款香水。
范寶寶心里面哼了一聲,對此不屑一顧,三百塊錢買一瓶香水,真是冤大頭。
有那個錢,都夠自己活半個月的了。
但她也知道,袁露那女人就是在故意氣自己,這一幕在宿舍里已經上演不止一次了。
“哎,寶寶,你怎么不買化妝品啊。”袁露明知故問地看向范寶寶。
這時候的年輕人,淳樸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物質成了她們更加在意的東西。說白了,像九十年代初那樣的純真時代,早已經不見了,留下的,只是越來越庸俗的象牙塔。
在袁露以及大部分室友眼中,范寶寶就是個窮酸丫頭,仗著自己長的漂亮而已,想紅,做夢去吧!
聽到袁露的問題,范寶寶冷笑了一聲,論起打嘴炮,除了趙浮生那混蛋,自己還真就沒怕過誰,“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小就不需要用化妝品,不都說了么,純天然的,才是最美的。只有那些需要掩蓋自己瑕疵的人,才拼了命的往臉上貼金,不是么?”
無差別攻擊的地圖炮,瞬間就讓宿舍里的人閉上了嘴,范大小姐暗暗的撇撇嘴,為自己這群戰斗了為五的室友默哀。
這群家伙,都不如趙浮生那貨抗打擊能力強。
“呵呵,你就嘴硬吧。”袁露臉色鐵青,瞪了范寶寶一眼說,“有本事,你以后試鏡也別化妝。”
就在這時候,宿舍門被推開,走進來幾個人,女生們全都一愣神,連忙站了起來。
“導員。”
“主任。”
走進門的,赫然是范寶寶她們輔導員和系主任,另外,還有兩個陌生的女人。
為首的那個,齊肩的短發,一身黑色職業西服,看上去相當干練。
“這位是未來的鄭總,準備在你們中間,挑選一下模特。”輔導員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班上最優秀的幾個女生解釋道:“這個,將會在中央一套播出。”
幾乎在一瞬間,整個宿舍里,幾個女生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