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依然還是棲靈寺這里。
牌匾還沒有換,正式啟用的時候這次將改名為總舶司揚州六學。
這個六學可是有說法的,依大唐律,唐代官學分為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算學。這個原本就是六個不同等級的學堂,其中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分別向三品、五品、七品以上的官員子弟開放。
律學、書學、算學而向八品以下子弟及庶人開放。
事實上,這個即將成立的揚州六學,主要的課程還是在律、書、算三學之上。但卻特例增加了國子、太、四門的一些個課程。
上三學學的大經大義大理,下三學就是技術類。
掛一個總舶司的名,就是為了將六學合并在一處,而與大唐律沒有沖突。也與長安國子監不沖突。
就拿課程來講,經分大、中、小三等。
禮記、左傳為大經,詩經、周禮、儀禮為中、易經、尚書、公羊傳等為小經,這個揚州六學也只教小經。不過如孝經等幾冊通用書,卻是無論那個級別的學子都要學習的。
預計今年夏末,這里正式啟用。
隼人來了三位族長,他們一下船就和那些送來的倭島隼女一起來到這里。
柳木陪著三位族長一路有說有笑。
此時的棲靈寺人潮涌動,相信這里香火最盛的時候也不足此時十分之一的人氣,里三層外三層。
柳木到的時候,所有的人頭齊齊一矮,只聽成千上萬人高呼:“柳賢子厚德……”
賢子一詞并是長安一些貴族對柳木的戲稱,但這個詞無論怎么說也不是一個壞字,此詞出自韓非子一書,原義就是出色而賢能的兒子。
柳木將柳家貧苦之家支撐,且讓家勢興盛,百姓們也開始用賢子這個稱呼。
柳木很客氣的擺了擺手:“眾位父老鄉親家好。”
說罷,柳木往正殿走,這次來的有兩千多倭女,按規矩一船運二百多人,這次是接七船過來。可倭女們不怕苦,也不怕擠,硬是一船裝了近三百人。
好在距離近,如果遠的話長孫無忌都不敢讓擠這么多人上船。
倭女們依次排隊往她們的休息區走,唐人這邊也沒有絲毫的亂子,那怕是沒有排到號的人,只圖先來看看,也都沒有往前擠。
當最后一個倭女進到她們的休息區之時,卻見一個婦人舉著牌子,牌子寫道,有生育過的加兩成,生過男孩的加三成。這位婦人還不知道從那里學來的倭語,一遍又一遍的用漢語和倭語在倭女的休息區外喊著。
薩摩族長猛的停下腳步,他作為隼人貴族懂漢語。
當聽清那婦人喊的是什么之時,他攔下了柳木:“貴人,那邊似乎有人在喊,要生育過的女子,愿意加兩到三成。”
“有這事?”柳木倒是沒注意,這里有些吵雜。
柳木的護衛飛奔著跑去將那高喊的婦人連同她的夫君一起找了過來。兩夫婦以為自己壞了規矩,在柳木面前很是緊張。
“你剛才喊什么?”
“回您的話,我家是想著有生過孩子的這個更可靠些,賤內與我商議過。我家里肯定不能一次出好多人的錢,但花三個人的錢換兩個生過孩子的,這個比沒生過的小娘要更好些。”
這小商人說完看柳木沒反應,趕緊再解釋道:“駙馬,小民夫婦二人已經三十多歲,成親有十六年了。若是生過孩子的在我家中依然生不出,那就是小人自己的問題,非我家娘子。小人也就打算過繼一子傳香火。”
柳木依然沒說話,這小商人夫婦很是緊張的站在那里。
薩摩族長急了,看著柳木就想說什么,可他也明白卻是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講一些事情。
柳木看到薩摩族長的神情,知道這是一個心里藏不住事的人。
原本柳木計劃著讓薩摩族長見到大唐的人實實在在的出了錢帛等物,好說服他再動員個一萬人至兩萬人過來,可誰想事情竟然如此順利。
柳木還是讓薩摩族長焦急了一會,這才說道:“你二位在這里等候片刻。”說罷,柳木才帶著薩摩族長往正殿走。
一進殿,沒等薩摩族長開口,隼人日向族長就搶先一步說道:“我們日向一族派了一共一萬四千名可以戰斗的勇士,這些人都是有家小的人。他們出外征戰這怕是一年都沒空回一次家,他們的女人都生育過。”
“這個不合適吧,怎么說……”
柳木還沒說完,日向族長就招手叫自己的兩個親衛過來:“你們二人若外出兩三年,是否愿意將你們的女人交給剛才那對夫婦?”
“愿意。”
日向族長給柳木作了翻譯。
“為什么?”柳木這是真的大吃一驚。
那兩個親衛用倭語嗚哩哇啦的說了很長一大通,日向族長才對柳木說道:“他們說,他們外出作戰,家里無人照顧。他們的女人獨自在家,晚上在那里過夜也很難說。而且大唐富有,他們的女人在這里吃的好,住的好,也安全。”
“但他們提了一個要求,如這位,家中沒有兄弟也沒有長輩,沒親人。那么他們的孩子不能留下不管,所以寧可少要那兩成,也要連他們的孩子一起養活,時效依然是三年,三年之后按契約他們把人接回去。”
柳木腦袋里已經完沒有節操兩個字的存在了。
在這些倭人面前提什么節操都是扯蛋,這些貨色根本就沒有大唐人的禮儀道德。
柳木把那兩夫婦叫到了正殿來,將倭人增加的條件一講。
那小商人立即就表示:“駙馬您放心,這可以寫在契約之中。帶孩童過來,只要是六歲以下的,我家里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但年齡太大了不合適。”
柳木擺了擺手:“這樣子,你們二位在外征集二十對夫婦為代表,就這個新的協議列一個方案出來,凡事有個規矩,規矩定好了就一定要遵守。”
棲靈寺正殿前的空地一下就炸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