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靖所說,這個計策的其中一個關鍵點就在突利小可汗(身shēn)上。
回紇人離開之后,李靖還在等時機與突利小可汗有一次深入的交流,然后才能確定自己的戰術是否可以執行。
談了已經兩天,突利小可汗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
李靖停止了談判,吩咐好吃好喝的招待突利小可汗。突然一下變的空閑之時,突利小可汗反而有些不適應。
四下打聽尋找阿史那杜爾的所在。
經過李靖的同意后,有護衛將突利小可汗帶到了柳木處。
柳木所在小院的正堂上擺著一張大桌子,桌旁坐了六男三女。突利小可汗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一紫衣女子對著阿史那杜爾一邊笑,一邊喊著什么。
什么時候,女子可以對男子大聲喊了?什么時候一位突厥王子被一個女子吼,卻依然是陪著笑容。
突利小可汗有些驚訝,因為在突厥女子的地位是相當低的。
被侍從引進屋內,突利小可汗卻被屋內輕松愉快的氣氛所感染,內心的焦躁也減輕了許多。
“可汗來了,失禮、失禮。”柳木笑著迎了上去。
阿史那杜爾卻把柳木一擋:“這地方是私宅,不講什么可汗、王子的。”擋開柳木阿史那杜爾叫人給自己旁邊加一把椅子,拉著突利小可汗坐下:“缽苾哥哥,坐下一起玩牌,熟悉一下規則我讓開,你來玩。”
“好。”突利小可汗也沒多說。
阿史那杜爾給突利小可汗一一的介紹這里坐著的人。
除了柳木與阿史那杜爾之外,另外四人分別是劉仁軌、李道宗、高履行、牛進達。
這四人突利小可汗并不意外,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原先秦王府的嫡系。而三位女子卻讓他吃驚不小。
首先是任城王妃,這位的大名在草原上是響當當的,在草原各部落首領的眼中,這雖然是位女子但話語權比阿史那杜爾還有其夫君任城王都高。
突利小可汗趕緊起(身shēn)準備施禮,卻被阿史那杜爾按在椅子:“那么麻煩,這里是私宅,都是自家人。”
再介紹,還有一位草原上的貴族們也不陌生,柳駙馬的女賬房。(抱琴)
最后一位更嚇人。
“這位,大唐自幾位前輩退隱,不敢自稱天下第一,但也是公認排在前三的隱殺者。現在是大唐有文書在兵部的正五品,唐太極宮親勛翊衛羽林郎將。”
隱殺者就是刺客。以刺客的(身shēn)份得到羽林郎將足可見其實力驚人。
“來,下一輪。”介紹完所有人之后,阿史那杜爾催著發牌。
這種牌對于突利小可汗而言是陌生的,他很認真的在看著,他相信這是大唐貴族們玩的游戲,同時也感覺這牌對智慧的挑戰。
柳木在用一手爛牌小贏之后,搖著放了幾只橄欖的低度甜白酒:“我聽說倭島多山少田,一畝地也就二百斤米左右的產量。”
柳木一開口,所有人幾乎同時將手中的牌放在桌上。
李道宗問柳木:“你什么意思?”
“嶺南越國公的(日rì)子似乎是越過越滋潤了,對吧!”柳木反問。
李道宗沒接話,而是將手邊的籌碼全部扔進了池中:“全押,順便賭你那塊綠色的石頭。”
“憑什么?”柳木翻開自己的牌看了一眼,然后把籌碼也都推進了池中后問道:“你沒有東西能和我那塊石頭對押,雖然那一塊只能勉強算精品。”
這時,柳木的二姐接過話題:“我們有,在粟末靺鞨的時候,得到一塊足有一尺高的紫水晶,上上等紫水晶。”
“二姐,你是誰家人。”柳木心中一百個不高興,自己正在和李道宗斗嘴,自己的二姐卻站了出來,又一次打亂了自己的節奏。
柳如雨卻很平靜:“這個時候,我是任城王妃。”
李道宗爽朗的一笑,將兩張牌翻開放在桌上:“四張九。”
柳木看著李道宗伸手去抓池中的籌碼之時,這才慢慢開口:“二姐夫,記得把那塊紫水晶給我送來。”說完,柳木將牌翻開,同花順肯定是大于四張九的。
柳木繼續說道:“現在咱們再說剛才的話題,越國公過的越發的滋潤了,然后是倭島多山少田,一畝打二百斤左右的米。然后再補充一句,隼人很好戰,而且狂妄自大。”
牛進達示意婢女給自己來一杯烈酒,同時問道:“這幾件事(情qíng)有什么聯系?”
“有,越國公為什么會過的越發的滋潤呢?”
劉仁軌接過話題:“我在萊州的時候見過嶺南的船隊的帶隊武官,他告訴我一個消息。眼下西港商號僅交人、越人佃工就有四萬多人、奴隸七萬多。”
在大唐佃還是屬于民的,下等民。
但奴隸連民都算不上,他們的(身shēn)份與牛同等,畢竟大唐還是有(禁jìn)止殺牛的律條。
“東港商號,有沒有興趣入股。”柳木作為這一局的贏家,拿起牌開始洗牌,然后重新準備發牌。
“老牛押上全部家當。”牛進達第一個作出反應,話音沒落劉仁軌就接上了:“我不僅押上我全部家當,還有我部下數千人的全部家當。”
柳木沖著抱琴打了個響指,抱琴象變戲法一樣從背后拿出一個羊皮包,然后抽出幾頁早就準備好的入股協議書,牛進達看到上面寫著一萬貫的字樣,這個錢數對于他來說,不算什么。
他的家產有接近十萬貫,能拿出的現錢也能有兩萬貫。
所以牛進達抽出了三張,他還有些珍寶品可以變賣換成錢。土地不行,大唐的土地是(禁jìn)止買賣的,特別是官爵封地,新規矩是屬于皇家,官職在(身shēn)的時候這些土地就是皇家賜賞的收益。
劉仁軌卻是眉頭擰成了花:“我聽說,越國公入股只有三千貫?”
“三千貫,哈!”柳如雨那笑聲任是誰都聽得出來其中嘲笑的味道,三千貫夠不夠派出三千士兵打上十天的仗,三千貫夠造幾只大船?
大唐但凡是有一點點經濟頭腦的人,都明白三千貫只是餐前的一杯清水。
三十萬貫都未必能填滿西港商號初期所須的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