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木發呆,獨孤蘭若說道:
“不過,你能讓抱琴放下刀劍確實是件好事。她本就不適合作刺客,她武藝非凡但怕見血。連殺個雞都不敢看,卻是從記事起開始練習各種武藝。”獨孤蘭若這話是感激。
柳木長出一口氣:“我知道抱琴竟然是排在葉四娘之前,嚇了我一跳。”
“她武藝不如葉四娘。”
“不重要了,我會讓她知道,這世人殺人最狠的絕對不是刀。話說,我要的驢怎么樣了。”
獨孤蘭若明白,柳木提的不是驢,也不是驢皮,而是膠。
自大婚之后,獨孤蘭若已經有很久沒有去自己的藥坊,而驢膠這種東西又不敢交給其他人,這驢膠的作用連孫老神仙都驚訝,所以制作的法子肯定不敢外傳。
而且獨孤蘭若身邊幾個好用的藥師又在并州,主持著傷藥的量產化事宜。
沒人可用。
獨孤蘭若想了想后告訴柳木:“這幾天,從并州調回兩人,入冬就開始制膠。”
“相信我,長安城沒有婦人不喜歡這東西,這是比白鳳丸更高級的物品。話說,這白鳳丸怎么沒在賬本上見到收益。”
“貪心!”獨孤蘭若笑罵了一句:“那是大娘的嫁妝,依禮收入是她的私房錢。”
“這個,好多錢。”柳木一副很后悔的表情。
獨孤蘭若沒接這話,她知道柳木純粹就是說說罷了,只說道:“我邀請了金德曼在我涇陽莊子小住些日子,新羅使節已經在昨晚向父皇辭行。說是新年前會再來。”
柳木抱著雙臂沒接話。
這事又讓柳木為難了,李世民想知道柳木對新羅下手的原因,可柳木到現在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回答,這借口不好編。
這時,長安秦王府。
李世民依然還在馬廄里研究他的新馬,秦王府在長安的武官都沒有在,看到李世民新挑的馬之后,全部跑去涇河馬場跳馬了。
房玄齡這時進來,揮手讓馬夫的仆從離開。
“有事?”
“算是有吧。來到聞月閣的消息,李藝……”房玄齡剛開口就被李世民打斷:“是羅藝,莫說圣人于他賜姓李,這卻是一條喂不熟的白眼狼,他對太子也并不忠心,只圖自己的利益,這等貨色不要稱呼他為李藝。”
“是,羅藝找了些人脈,花了些錢帛。想請這些人幫他進言,他想歸封地為大唐戍邊。”房玄齡不緊不慢的說著。
李世民臉色變的很難看:“本王看來,他是想死。”
“臣下也認為這是取死之道,雖然他受封燕郡王,但這封地難道就是幽州嗎?”房玄齡說的幽州可不是指某個城,而是指古九州的說法。
“拖。”李世民冷靜下來之后對房玄齡說道:“這事情不能讓他幾個月就辦成,但不能就這樣跟太子府正面沖突,所以先拖著。能拖多久拖多久。”
房玄齡反問:“萬一拖不住呢?”
“小木知道不?”
“還不知,我吩咐聞月閣暫時不要告訴木郎君。這事秦王府來處理,木郎君大婚這才沒幾天,自然要過上些輕松的日子。不過殿下,您似乎以為木郎君能解決此事?”房玄齡不解。
李世民淡淡的一笑:“之前沒想到,昨天才意識到的。他才十八,這個年齡是可以胡鬧的。無論干了什么,本王都可以替他收場。”
房玄齡也笑了:“殿下,您替他收不了場。至少眼下不行,不說別的,僅聞月閣這事臣下就如履薄冰,一但被長安城其他人知道了,就會傳到圣人那里,殿下您未必扛得住,到時候還是需要木郎君來扛。”
“嘶……”李世民被狠狠的將了一軍,而且無解。
房玄齡繼續說道:“木郎君甚至不需要去扛,一個理由就夠了,非但不受罰反而會有獎賞。臣已經讓聞月閣主要的人手都記住一句話,一但圣人知曉聞月閣內幕,咬死一句話,他們的任務是監視遼東四族。”
“有房公在,本王如虎添翼。”李世民對著房玄齡長躬一禮。
房玄齡回禮:“有殿下在,臣的才華才有得施展。”
回禮之后,房玄齡又說道:“事實上,圣人估計知道一些聞月閣的事情。柳木四處找工匠,派人進大漠,這都是聞月閣的人馬。圣人還有賞賜,所以聞月閣的事情,殿下切莫不敢粘身,麻煩無數。”
“本王記下了。”李世民很認真的給了房玄齡一個回答。
事實上,霸刀這些人比房玄齡想的更高明。
他們都在刀尖上生活的人,很謹慎小心。
霸刀受傷,大唐皇帝還賞賜了一根人參。而就在李世民與房玄齡提及聞月閣的事情,大唐皇帝李淵正在讀秦瓊的密信。
秦瓊在信中就有提及一些關于草原上的情報。
而上報有功者,除了一些個游俠就是三刀他們手下人探子。
三刀的來歷李淵也知道,這是綠林最頂尖刺客紅俠從前隋楊素那里收留的,以及又從綠林之中征召一些。
“彭海,這些收好。將來給他們記下一功。”李淵將秦瓊的密信遞給了彭海。
彭海接過,先放在小盒內,等會與其他的東西一起收到密室當中。
李淵問彭海:“彭海,朕似乎好久沒聽戲了……
李淵正說著,卻見一身穿紅衣的騎士被禁軍抬了進來,紅衣,頭插四根羽毛,背上帶著令字。這是大唐六百里加急信使的裝扮,那怕是深夜大唐皇帝也會立即起床。
彭海快走幾步,接過那信使的文書盒然后對禁軍吩咐:“速抬下去調養。”
“是!”禁軍衛士抬著人退下。
彭海快速的解開盒子,將其中的信送到了李淵面前:“圣人,云州來信。”
李淵快速的看了一遍:“彭海,速傳二郎與小木進宮,速速通傳。”
一個時辰后。
李世民進來的快,他的秦王府距離皇宮很近。柳木卻是一身狼狽相被人扶進來,從涇河碼頭一路狂奔過來,這對于騎術還在學習期的柳木來說,是件很苦的事情。
好在兩名優秀的禁軍騎士兩邊護著,否則不知道會摔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