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挺糾結,一邊是親情、友情,另一邊是皇位之爭。
長孫無垢勸說道:
“無須出面,房公來信難道二郎忘記了,眼下離柳木越遠越好。太子禁足既然解禁,依房公觀察柳木這次所犯下的何止是殺頭重罪,不論處罰輕重,這禁足之說,望二郎思細。”長孫無垢相信房玄齡的判斷。
李世民默默的點點頭:“明天我與杜公商議,小木馬上大婚,是去還是不去。”
“恩。”長孫無垢原本想說,照去。
可既然李世民要去杜如晦商議,那么長孫無垢選擇暫時沉默。
此時,大唐皇帝李淵依然還在并州城。
勝了,而且是大勝。
突厥戰死差不多有十萬人,潰散無數。
但朔方郡依然沒有攻下來,秦瓊問的箭枝、軍械、藥品、糧草都告急。可以說這一戰已經打到了秦瓊后勤的極限。
大戰已經結束,頡利退回了草原。
戰后還有無數的事情要辦,所以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大唐皇帝李淵也沒有回長安。
“圣人,老奴以為是不是應該派人去安撫一下木小郎君。”彭海趁無人之時,向李淵進言。
李淵搖了搖頭:“他這次作的過火了,雖然朕說過讓他自己找個錯事好貶官為民,但這次過火,太過火了。如果不是叔寶勇武擅戰,阿里那杜爾硬扛了頡利的五千親隨精銳騎兵,這一戰勝的也一樣會很難看。”
“圣人,老奴斗膽。木小郎君萬一被逼的過火,怕是出什么亂子。”
“安心,朕還是了解他的。他這一次確實不好受,武士彟的家人他去救,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信任的親隨為救他,受頡利穿胸一箭。換成任何了人,也受不了。待回長安之后,你私下告訴他,明年頡利再敢南下,朕依然允許他隨軍,傳朕的話,禁忌就是禁忌。”
“老奴代木小郎君謝圣恩。”
彭海幫著柳木說話,李淵絲毫也不感覺意外。
事實上,他也挺喜歡柳木的。
聰明,而且很重情份。
彭海這時又說了一句:“圣人,再有二十天就是木小郎君大婚的日子。”
“朕記得日子呢,吩咐下去,五天后朕回長安。各將領軍務處理得當之后,隨朕一同回長安,朕要祭祀太廟,重賞眾將軍。傳出話去,阿里那杜爾受校檢左領軍衛大將軍職,封幽州郡公。”
“是!”彭海施禮后退下。
這個時候,秦瓊屋內一眾武將正圍成一圈飲酒。
程咬金突然起身砸了酒碗:“老程我心里不痛快,這酒也沒鳥味了。”
“知節,坐下。”秦瓊冷聲喝道。
“我不坐,你這斯也好意思在這里喝酒。沒有小木在陣前叫板,裴寂那老貨就拿咱們的大唐的國庫去和頡利合談,那里有現在這般痛快,殺的頡利瞎了一眼逃回大漠。”程咬金氣呼呼的說著,指著秦瓊就開罵。
頡利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不知道,但眼睛那部位肯定是傷得不輕。
李道宗坐在一旁也說道:“別人不出面保也就是罷了,你這個大姐夫都站出來保他。你不保,我來保。”
“我也保。”阿史那杜爾重重的把酒碗砸在地上。
秦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們糊涂,現在這就好。”
“胡扯。”程知節要發飆被李績一把拉住,李績問秦瓊:“叔寶你確定在說,現在就好?”
秦瓊很嚴肅的點點頭。
李績不同于這些猛漢,他立即就明白了,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
秦瓊知道不敢講,那么就代表這秘密有關于大唐皇帝。
李績當下說道:“叔寶講了這樣就好,那就這么定了。不過,我等可以請求回軍,以大軍出征多日已經疲憊不堪為由,小木這大婚的喜酒是不能錯過,這吉日也是絕對不能改的,就這么定了。”
程咬金也反應過來:“有事?”
“莫問,喝酒。”李績又遞給了程咬金一只酒碗。
正說著,彭海派的人也來了,告訴他們這些人,圣人下令五天后返回長安,讓將軍作好收尾工作,一并回長安受封。
幾天后,三原柳木這里來了自柳木禁足之后的第一位客人。
崔一葉。
崔一葉帶著禮物上門,見到柳木卻沒有半句安慰。
“果真,無官一身輕,木你似乎發富了。我出仕之后,才發覺當官很累。我在想是不是找一個由頭也讓給貶了官。”崔一葉靠在柳木的圈椅上樂呵呵的說著。
柳木沒搭理,擺出一副誰惹我誰倒霉的架勢來。
崔一葉離開椅子來到柳木近前:“我在軍中無意間聽到了一個秘密。這些話的是從杜爾王子與任城王部下的將領閑聊的時候我聽到的。似乎任城王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事,關于你柳家二娘的事情。”
柳木猛的轉過頭盯著崔一葉的眼睛。
崔一葉咪著眼睛在笑:“那些將領已經認定了,你柳家二娘就是當仕不讓的任城王妃。但還一個小意外。”
“什么意外?”
“你忘記我姓什么。”崔一葉反問。
“當然是姓崔,你是清河崔氏的嫡孫。”柳木怎么會忘記這個。
崔一葉收起笑容說道:“你知道當年任城王托人向博陵崔氏的一支房求過親,那位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堂妹,就是這親離的遠了些。”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任城王在云州的事情,我知道,博陵也知道,這次大戰之后任城王的功勞是排在前面的。博陵崔氏又重提了這門親事,要把我那個堂妹嫁給任城王。”崔一葉說的很慢,可句句都在刺激著柳木的神經。
柳木皺起了眉頭。
崔一葉知道柳木在想什么:“你聽到的傳聞是拒絕,但當年我卻是知道。豪門之間講的是面子,所以不可能是拒絕這種話。一般是婉轉的推托或者是找個借口暫時不答應,但也不拒絕。”
“有區別嗎?”
“有,推托的結果就是暗中告訴對方,男方放棄。那么暫時不答應也可以理解為,男方放棄,但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要求加碼。”崔一葉給柳木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