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熾盛。
這八苦,金軻覺得他都經歷過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生命居然還能以這樣的方式重來一次。
這一年,他十二歲。
原本的這一年,他經歷了父母雙亡,現在父母卻是重新到了他身邊。
和以前一樣的是,他正在讀初中一年級。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十二歲無助的他了,他的人生經歷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仍然身處游戲之中,攜帶著游戲里所有的技能和道具。
到初中一年級的生活,和一群小朋友、熊孩子在一起,讓金軻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但是,除了退出游戲這個選項之外,金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返原本的世界。
而且,是否一定要返原本的世界,金軻也不是很確信。
父母過世之后的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悲傷和孤獨之中,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他們,現在他們終于來了,他為什么要離開?
可是,雪兒呢?
父母來了,女兒卻是不見了。
好在還有洛葉、劉小曦她們幫著照看她。
退出游戲,金軻還將失去游戲里所有的技能、道具。
兩相權衡之后,金軻決定留在這里。
另外,他心中也時不時會想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他救下父母,是因為他到從前了嗎?
還是進入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又可能,這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又或者,這是恐怖城游戲的一部分?
如果這里仍然是他所生活的世界,那么,他改變了父母的命運,相當于在原本平靜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塊石子,對未來的后世,會造成怎樣的蝴蝶效應?
這顯然是一個極為復雜的問題。
至少是一個現在的金軻無法想清楚答案的問題。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干脆不想了。
先把眼前的生活過好,好好享受父母再次到身邊的天倫之樂。
或者說,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因為他擁有了游戲里的技能、道具,讓他可以在擁有金手指的情況下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只是,金軻感覺著自己近一段時間的生活變得很有些混亂、斷斷續續、支離破碎。
兩個時間點的人生,太空船、雪兒、父母、工作室、游戲等等。
他無法同時擁有它們,這讓他的人生變成了一種被割裂的狀態。
是否退出游戲才能終結這種混亂?
視野右下角的退出選項,隨時都可以選擇。
但這似乎意味著金軻將放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異能。
金軻所在的初一(三)班。
“馬上就是期末考試了。”
“這次期末考試的意義很不一樣。”
“學校最近在進行試點,決定從八個班級中組建一個重點班。”
“只有在期末考試中,成績進入年級前四十名的學生,才有資格進入重點班。”
“平均每個班只有五名學生可以有機會進入。”
“當然了,如果我們班有超過五名學生進入重點班,那就說明我們班比其他班更優秀。”
“如果我們班少于五名學生進入重點班,那就說明我們班比其他班要差。”
“你們只有進入了重點班,才有機會得到學校的重點培養。”
“我希望同學們要有集體榮譽感,這幾天努力復習,爭取拿到更多重點班的名額。”
班主任進行著期末考試訓話。
金軻仔細憶了一下,以前的他也經歷過這么一。
他當時的成績在四十人的班里排在二十名以后,經常在三十名左右晃蕩。
所以,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重點班。
父母雙亡之后,初二、初三呆在普通班的他,化悲憤為力量,奮發圖強了兩年,成績提升得很快,這讓他最終以年級前五十名的成績考入了云豐一中。
當然了,進入云豐一中之后,金軻開始沉迷游戲,學習成績也再度陷入了平庸。
“為了能讓我們班更多的優秀學生進入重點班,我決定這幾天對如下十位同學進行重點輔導,他們十位都是班級里的佼佼者,平時考試基本穩定在前十名之內的優秀學生。”
“請接下來被點到名的學生,放學之后到我的辦公室拿一套內部試題,這會對你們這次的期末考試大有幫助。”
“王思叢、馮題莫、郭井明、陸本威、王敬澤”
金軻的一陣憶之后,最后一節課也結束了,班主任向學生們又宣布了一件事情,然后點了十位同學的名字。
“那個張老師,您能不能給我一份內部試題?”金軻向班主任舉了舉手。
既然重新開始了人生,他當然要好好規劃自己的人生。
讓自己不再活得那么渾渾噩噩。
首先,得把這次的期末考試考好才行。
全班學生一起看向了金軻。
班主任張科也看向了金軻。
在宣布進行重點輔導的時候,張科也想到過其他學生的想法。
可能會有一些成績處于十一到十五名的學生,對他的安排不滿,希望能加入之類的。
到時候他會向這些學生提出一些要求,比如這幾天必須要做完多少試題之類的。
但讓張科沒想到的是,提出這要求的居然是成績處于中下游的學生金軻。
那些平日里成績比金軻好的同學,此時也露出了一臉的鄙夷神情。
他們都沒敢向班主任提出這樣的要求,沒想到金軻居然提了出來。
成績在班上二十名往后,經常在三十名左右晃蕩,就算給你內部試題和重點輔導,三天之后就期末考試了,你還能上天啊?
“不好意思,這內部試題只給班上優秀的學生,給你只是浪費紙張,你不可能考入重點班的,請不要在這種時候嘩眾取寵。”班主任張科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當眾拒絕了金軻。
全班同學一起哄笑起來,象看逗逼一樣看著金軻。
“張老師你這樣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有些羞辱人的性質了。如果我考入重點班,你是不是應該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我道歉?”金軻一板一眼地和班主任張科理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