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九轉十八彎,陳浩一路爬山,下山,爬山,下山,終于在明月高懸中天時,看到了一個幾點光芒點綴的小村落。
看到村落,陳浩差點沒淚流滿面。
個雞兒的,以后再遇到這種要跨省的任務,一定要再三斟酌,簡直太磨人了。
“就是這里,我感覺到了媽媽的氣息,還有弟弟的,我找到她們了。”夜晚,已經能夠顯化身影的毛權激動的大呼小叫。
陳浩沒好氣的道:“你高興個什么勁,我就納悶了,就算不住在大城市,在小縣城也沒差啊,為什么非要跑到這山溝溝里來,你就不怕你弟弟以后找不到媳婦?”
毛權歡呼的動作一頓,露出思考的表情:“大師說的對,媽媽的想法太保守了,不能因為我的原因,耽誤弟弟的終身大事,不行,我要和她好好說說。”
陳浩嗤笑,就是你惹出來的麻煩,你還有臉勸別人?要點B臉行不。
不過還是趕緊把事情辦了,拿獎勵走人。
從山頭下來,穿過小樹林,就看到了一條小路,直通村里。
村子不大,二三十戶人家的樣子,大多數都是黑燈瞎火的,只剩下三五家還亮著燈。
這倒是讓陳浩欣慰,那燈是電燈,說明咱國家哪怕有些地方再偏僻,領導大佬們也沒有放棄他們,依舊送溫暖,送關心,讓偏遠山區的人們能夠享受現代化的便利。
進入村子,陳浩隨便敲了一戶亮燈的人家。
沒辦法,毛權這個從未回過老家的人能知道家鄉的村名就不錯了,老屋在哪,就不能指望了。
很快,房門打開,露出一個六七十歲的消瘦老人。
老人似乎眼神不太好,瞇著眼睛問道:“你是?”
陳浩連忙笑道:“大爺您好,那個,我想問問毛小剛的家是哪一戶?”
老人想了想,這才恍然:“你說狗蛋子啊,他家在村東面,院子里有個大石頭的就是。”
陳浩道:“謝謝大爺,麻煩您了。”
老人笑道:“沒事,我們這旮旯,也不常有人來,你和狗蛋子是什么關系啊?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
陳浩道:“大爺,我叫陳浩,是毛小剛的朋友,聽說毛小剛的媳婦回來了,就過來探望一下。”
老人恍然:“是這樣啊,行,我帶你們過去吧,你等一下。”
說完老人進屋,少時就走了出來。
不過再看老人,陳浩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老人的手中,拿了一把大砍刀,還擼起了袖子。
我去,這是啥意思?你這是帶我去找人,還是送我上路的啊?大爺你別鬧行不行,我不是壞人啊!
老人倒是淡定,雖然年紀大了,行走之間,卻是龍行虎步,一點兒也沒有老人的姿態。
陳浩雖然不懂,卻也看得出來,這老人絕壁是練過的。
“走吧,我帶你去。”老人把大砍刀往肩膀上一扛,笑呵呵的說道。
陳浩:“……”
難怪毛權的老子毛小剛是混社會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無奈的跟著老爺子一路走,很快就來到了一家已經熄燈的人家。
老爺子倒是不客氣,推開院子門走了進去。然后敲門,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喊道:“禮娃他娘,睡了嗎?你家來客人了。”
這一嗓子喊得,別說睡了,死人都能吵醒,瞬間原本熄燈的村落,一下子十幾戶人家亮起了燈。然后很快就有人家打開門,走出來一些人觀望過來。
陳浩看的目瞪口呆。
我勒個擦,大爺你搞事情啊,這是摔杯為號嗎?是不是我等下不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們就會弄死我?
別說陳浩了,就算是神經粗大的毛權也一愣一愣的,隨后就好像激活了血液中的某些東西一樣,這家伙變得神情興奮,雙拳緊握。
這就是我的老家啊!這就是我的鄉鄰啊!這感覺真好。
這時,毛權的老屋也亮起了燈,片刻后,一個中年婦女打開了門。
“是六叔啊,這么晚了,您有事嗎?”中年婦女看到老人,詫異的問道。
老人咧嘴一笑,看向陳浩:“問你呢,有事嗎?”
陳浩:“……”
中年婦女頓時感覺到不對勁,也看向了陳浩,一臉疑惑:“這位是?”
老人笑臉沒收,雖然牙不白了,也掉了幾顆,但是那笑容,卻是滲人的很:“他說是狗蛋子的朋友,怎么,你不認識的嗎?”
中年婦女仔細打量幾眼,警惕的道:“我沒見過這個人,而且剛子已經死了快十年,不可能認識這么年輕的人。”
老人唰的把刀拿了起來,冷冷看著陳浩道:“說罷,來干什么的?是尋仇,還是報復?老子可以先讓你三招。”
陳浩哭笑不得。
媽了個蛋的,哥們為了這任務跨省而來,又爬山涉水,現在又渴又餓,臨了還被懷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不過陳浩也沒生氣。
和小兔子乖乖的家人不同,這被懷疑,卻是讓人心暖,雖然窮山惡水,但是鄉鄰之間,卻是異常的團結,一家有事,全村幫忙啊!
陳浩不打算遮掩了,直接手捏法訣,念念有詞間,劍指一揮,一道法光直奔老人眼睛。
法光很快,老人反應不及,被擊中。
心中一驚,老人揚起砍刀就要招呼陳浩,就聽陳浩開口道:“大爺,你再仔細看看,我不是來尋仇的。”
老人動作一頓,這才察覺,自己沒啥事,也看得見。不過這一看,老人嚇了一跳。
好家伙,原本只是陳浩一個人和一只貓和一只公雞,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一群。
除了陳浩以外,還有一個打扮嚇人的女孩,一個小年輕,一群毛孩子。
這特么從哪兒冒出來的?
就在老人驚詫之時,就看到那淚流滿面的小年輕一下子跪了下來:“毛權拜見六爺爺。”
“你說你叫啥?”老人一驚,急忙問道。
毛權苦澀道:“六爺爺不用懷疑,我是毛權,我爹說這名字還是您給我取得,不過現在我已經死了,權兒求大師幫忙,送我歸鄉,來見見母親最后一面的。”
老人:“……”
凌晨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