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帝主眞古急忙笑著搖頭,略微欠身。
寰宇古國的使者,何等尊崇?就算古國使者金科隔空指著眞古,仿佛居高臨下的審查,帝主眞古也必須要陪著笑臉,不敢不敬。
漫漫星空,唯有力量至高!
這位綠色絡腮胡的壯漢金科,來自寰宇古國,掌有審判大權,且境界高達虛洞級四轉,凌駕整個天辰恒星系。
韓東也面帶恭敬。
秉持敬畏之心,走得更遠,活得更久。
“韓東,你不要緊張。”古國使者熱情洋溢,將十五個碧綠樹枝塞進了韓東懷里,不容拒絕似得:“這些小禮物不值一提,你以后會有更多。”
緊跟著。
使者金科不給韓東拒絕的機會,大步流星的走進帝宮寶殿。
“這是什么情況?”
“下馬威,還是?”
韓東臉色發怔,瞄了眼帝主眞古。
“韓東。”帝主眞古傳音:“你先不要開口,我來應付。”
古國使者金科看似熱情,實則強勢無比。
無論辰河帝國,還是天余帝國,都要謹慎以待……帝主眞古吸了口氣,那雙金色瞳孔流露笑意,落后半步,跟在金科身旁。
“尊敬的使者。”眞古道:“您遠道而來,要不先歇會,辰河已經為您備好美酒美食。”
“恩?”
壯漢金科止住步伐,扭頭盯著眞古。
那綠色的絡腮胡無風飄動,目光變得嚴凝,彌漫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壓得帝主眞古腦門滲透層層冷汗,似有星空巨山壓在心間,沉甸甸的。
周圍侍衛,早已遣散。
辰河帝國的上層人物,沒有得到使者許可,也都在帝宮外面候著。
真正迎接古國使者,除了當今辰河之主眞古,就只有韓東。
“糟了。”
眞古心里咯噔一聲,根本猜不透古國使者金科的心思。
“使者,帝主,你們怎么了?”
韓東皺了皺眉,裝作好奇的邁前兩步,化解壓抑氛圍。
“哼。”金科瞥了眼眞古,扭頭看向韓東,登時轉為笑臉:“韓東你別介意。這眞古總想著試探我,美酒美食,真是好笑!”
“我金科,來自寰宇古國。”
“此行來到辰河,肩負職責,務必盡快查清粉色人族針對韓東的真實原因與情況……只知這些沒意義的事,浪費我的時間。”
聞聽此言,帝主眞古陪著笑,面色慚愧。
韓東看在眼中,沉思在心,只感到這個古國使者金科沒有表面這么熱情公正。
正當此時,金科卻笑瞇瞇的拉著韓東的手,步入帝宮寶殿:“我立刻傳喚粉色人族虛洞級與恒宮級,違背至高法可是重罪,豈能隨便饒恕,你就放心好了。我們抽絲剝繭,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韓東跟著進去。
帝主眞古也乖乖跟在金科的身旁。
“坐,坐。”
進入寶殿,金科沒有坐在帝位,隨便抓起三個石椅,與韓東眞古兩人坐在寶殿中央。
帝國帝位,豈能肆意落座?
哪怕金科來自寰宇古國,也遵守這些規矩。
“眞古。”金科喝道:“將那些罪人帶上來。今天當著韓東的面,我要親自審問這些罪人,為什么膽敢違背至高法。”
“是。”
帝主眞古點點頭,傳音傳令。
這一幕倒是令韓東有點錯愕。古國使者剛剛降臨,立刻傳喚粉色人族,這么高效的辦事效率。
帝主眞古傳令以后,靜靜坐著。
而金科則是扭頭:“韓東,其實我對你很佩服。你出生在沒有修煉引領的普通生命行星,晉為復合星光級,生命基因不凡,靈魂意念更有貴為天才的資格。”
“使者謬贊了。”韓東謙虛道。
“不要謙虛,你的名聲已經傳到了牙錄星區的行政中心。”金科頗有唏噓的感嘆道。
以星光級之身,聞名遐邇,確實讓人驚嘆。
說著說著,金科繼續拿出一些珍稀寶物,隨手遞給韓東,狀似隨意的開口道:“這些小物件對你有用處。”
壺齡粉!
隢季液!
帝主眞古的眼角都在跳動!
金科口中的小物件,尋常虛洞級都沒有多少,此時贈予韓東,顯然希望韓東能夠稍微寬恕粉色人族。
對韓東施加善意,對粉色人族嚴苛酷烈,激起韓東的同情憐憫,或許中間還有其余手段,這就是古國使者金科的打算……帝主眞古有點明白了。
“高貴的古國使者啊!我身為帝主都要敬畏有加!”
“可是。”
“金科如此忌憚韓東,不惜大費周折,繞著一個大圈子。照這么看來,韓東的身份地位比我想象的還要更高!”
帝主眞古默不作聲,心中卻有驚濤駭浪。
想來想去,他那雙金色瞳孔略微顫抖,想起了一個重要情況:韓東到底修煉了多久?
三個星年,已經足夠短暫!
修煉程度愈加落后,修煉起始時間愈加延后,或許韓東的修煉時間沒有三個星年,只有兩個星年,甚至一個星年!
帝主震駭。
古國使者談笑風生。
而韓東卻感到為難,拿著金科贈予的寶物,有點燙手,但又無法拒絕。
過了一會兒。
侍衛們領著罪人們步入寶殿。
粉色人族的四位虛洞級戴著腳銬手銬,被封印了。
他們一言不發的垂著腦袋,全都心如死灰,落魄悲哀到了極點,堂堂虛洞級竟然淪為這般狀態。
后面跟著恒宮級。
經過寧墨離的暴然屠殺,粉色人族恒宮級總共只剩八十二位。
“粉色人族。”
韓東冷眼打量,哪能同情絲毫。
最前面的四個虛洞級,依次是前往地球的白發老者、雍容貴婦,以及一對虛洞級夫婦,面色慘白無比,垂首看著寶殿地面,虛洞級氣勢孱弱到了極點。
“哼!”
“公然違背星空人族至高法,你們膽子真夠大。”金科站起身,緩緩走到四個虛洞級面前,綠色絡腮胡無風飄動。
白發老者抬起頭,張了張嘴。
欲言卻止的神態,閃過微不可查的期盼之色,大概認識古國使者金科。
下一刻。
金科眼底彌漫厲色。
“罪人還想開口爭辯?”金科聲音充斥寶殿,狀若憤怒,根本容不得其余生命開口出言:“罪無可赦,只有死罪!”
言罷,金科踏出半步。
他瞬間來到白發老者面前,左掌攥成了雷火之拳,憑空揮出一團極盡可怕的雷火,直接拍擊白發老者,令其眼睛瞪得溜圓,眼底劃過死亦無憾的乞求之色。
轟隆!
白發老者身軀崩塌,瞬間斃命!
“還有你。”金科冷哼一聲,再次轟出雷火之拳,將花容色變的雍容貴婦活生生打成粉末。
瞬息之間,粉色人族的兩位虛洞級當場斃命!
白發老者,雍容貴婦,甚至沒有吐出半個字,璀璨絢爛的虛洞級生涯從此終結,徹底死亡,唯有飄飄灑灑的光末點綴寶殿內部,見證兩個虛洞級的曾經存在!
韓東站起身,終于可以開口。
就在剛才,古國使者金科流露而出的威勢,填滿整個寶殿,即使帝主眞古也開不了口。
“恩?怎么?”金科察覺到了韓東站起身,驚愕扭頭:“韓東,這些罪人死罪難逃,你可不能同情這些罪人。”
“恩,使者繼續。”
韓東微微一笑,沒多言。
這兩人當場死亡,那么該如何查清都有誰參與謀殺自己?屆時,其余粉色人族不認罪,也不供出有誰參與,齊齊開口道冤屈,自己又該如何?
換成一個正常人,恐怕要心軟同情。
“好心機,好辦法。”
直到這時,韓東總算明白了金科的打算。
至高法的懲罰,不能減免。
懲罰范圍,懲罰措施,由韓東自己選定。
可惜,韓東殺性升騰,不亞于寧墨離的兇殘:“假如我心軟些,恐怕真要如你所愿,但讓你失望了……你繼續你的精彩演出,結果只會更殘酷,不會有絲毫改變。”
至高法的懲處措施,金科只有建議權,韓東才有決定權。
此時。
面對兩個虛洞級慘死。
韓東冷眼旁觀,根本不為所動。
而寶殿中央,金科再次打殺足足五位恒宮級,才扭頭道:“辰河這邊的虛洞級早已代為審訊,罪名沒能全定。韓東你別急,我殺了這些證據確鑿的罪人,再查清真相,”
“我不著急,使者繼續。”韓東露出笑容。
帝國眞古瞇起眼睛,靜靜看著金科出手,殺死一個個恒宮級,殺得整潔地毯沾染血液,極度刺眼,扎心。
恒宮級們的慘叫哀嚎。
恒宮級們的痛哭流涕。
這些血流不止、凄厲尖叫、悔恨萬分的酷烈場面,彰顯金科的殘忍絕情,帝主眞古也都挑了挑眉角。
下一刻。
金科轉過身,殺光所有證據確鑿的罪人,威嚴莫測,看向那對粉色人族的虛洞級夫婦:“你們還不認罪?”
“我們根本不知情!”虛洞級夫婦開始了情真意切的表演。
“哦?此言當真?”金科也開始了異常精彩的細膩演出。
面對爐火純青的星空級表演,韓東漠不關心,心中不動聲色,偶爾配合性的皺皺眉頭,扯扯嘴角,恰到好處的給予一些情感回應。
表演,也得有觀眾的。
免得金科自己唱獨角戲,孤獨可憐又尷尬。
這么多年的人生經歷,韓東感覺自己的演技也得到彌足提升,沒有以前那么僵硬。
經過一系列的審問,真相揭曉。
在場的這些粉色人族,全都不知內情。包括前往蔚藍地球的一部分恒宮級也只是單純以為閑逛。
“唉。”
金科悵然若失的閉目沉思,摸了摸綠色絡腮胡,似在考量,最后嘆了口氣。
“韓東,這些人無辜啊。”
金科轉過身,聲音沉重,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著韓東,啰啰嗦嗦講了一大堆詳細無比的論證,公正無私似得……韓東面露認真之色,也很配合。
寶殿氛圍漸漸凝重。
金科講的有理有據。
甚至帝國眞古也為之動容,沒想到粉色人族這么機智,用韓東的同情心博取一線生機。
“那么。”
“韓東,你怎么看?”古國使者金科面色嚴肅,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金科注視韓東,帝主眞古也扭頭看著韓東,甚至所有的粉色人族全都抬起一雙雙期盼目光,聚焦在韓東一人之身。
“我怎么看?”
韓東淡淡道:“依我看,全都殺光吧,再誅殺九族,符合至高法的懲處條例。”
什么!?
金科面色微變,有點懵了。
他皺了皺眉,啞然無語,忍不住勸道:“他們都是無辜之人,要不韓東你再考慮考慮。”
韓東笑呵呵道:“不用考慮。殺光再誅九族,蠻好的。”
與此同時,一道輕笑聲音也隨之回蕩寶殿內部:“我看也不用考慮。違背星空人族至高法,相關者誅九族僅僅只是相對輕微的處罰。”
聲音傳入耳邊,響徹心靈,激蕩靈魂最深處!
轟隆!
白衣凜凜,昊谷降臨!
來自人族殿堂、任命古國監察的白衣青年昊谷,負手而立,淡淡看著金科。
“拜,拜見昊谷殿下!”
金科如遭雷擊,哪敢抬頭,轉身跪伏,面色慘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