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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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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市、茶樓之內。

  王有為怔怔出神,復雜難言地看著面前手機,眼眶有些濕意。但沒等他開口道謝,韓東早已掛斷電話,動身前往鐵陽宗。

  于情于理,韓東皆要出手相助。

  首先。

  當初有宗級妖魔侵襲,王有為給他創造了離開的機會,想要拯救他的性命。

  其次。

  韓東最為重視的便是身邊人。聽聞此事,誠然談不上憤怒,但也極其不認可,如同宏石這般牽連普通人家屬的羅幕,著實令他不恥。

  況且無論出于什么理由。

  他與王有為好歹曾是并肩作戰、浴血搏殺妖魔鬼怪的戰友,這個忙當然要幫,而且得雷厲風行,干凈利落的解決。

  可惜。

  王有為只是精簡敘述。

  因此韓東尚且不清楚兩人私仇的真實情況,若是知曉,恐怕心中怒火更為鋒銳。

  太陽落至地平線,黃昏時分。

  嘰喳喳。

  約有七八只灰色鳥兒,盤旋高空,往返飛騰。

  天朗氣清,碧藍如洗,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而鐵陽宗門作為小型武術宗門,如今共有八位武宗境。

  第八位武宗長老,正是羅幕。

  啪嗒。

  啪嗒。

  他右掌拎著王有為的兒子王崇,隨意扔在山門旁邊的斷崖,然后招呼兩三個武宗境長老,喝點小酒,陶冶情懷。

  此地斷崖,約有二十米高。

  坐在這里,可以縱覽山林,亦可望到鐵陽宗的巨石山門,由花崗巖與弡礦礦石打造而成,兩側皆有守門弟子。

  而且。

  這些弟子的崇敬目光,令羅幕感到難以言表的愉悅。

  “三位長老。”羅幕早已切割巨石,擱好了石桌石凳,與前來共飲美酒的三個武宗境長老打了聲招呼,悠悠然的倒酒。

  唿唿。

  山間山風,吹拂而過。

  終將垂落西方地平線的太陽,照耀黃昏時刻的余暉,照著羅幕與其余三個武宗境長老。

  值此之際,恰逢門徒弟子返回宗門的時間。

  他們隸屬鐵陽宗門,不需困擾習武以外的瑣事,索性匯聚山門周圍,時而聊著一些趣事,時而仰望端坐斷崖之上的四位武宗境長老,目光蘊涵尊敬與憧憬。

  “嘖嘖。”

  “武宗境,這可是武宗!”

  “據傳聞,第八位武宗境長老羅幕在邊界征戰了足足七年,歷經生生死死,達到中位武宗境。”

  有些弟子暗暗咂舌,為之贊嘆。

  下位武宗境已是非凡,更何況這位新晉長老羅幕。恐怕羅幕碰上普通的高位武宗境,亦能周旋數分。

  斷崖之上,風景秀麗。

  山風習習,驀然之間。

  “王崇?”

  “王有為的兒子?可是江南省第十九編制的王有為?”有名鶴發童顏的武宗境長老,面色紅潤,皺眉看向昏迷在地的小男孩。

  這虎頭虎腦的男孩兒,仍在昏迷。

  “恩,王有為的兒子王崇。”羅幕輕輕頷首。他剛剛補了一記掌刀,至少明日黃昏,王崇才能蘇醒。

  七年前的事情,確實有些影響。譬如刑法堂堂主金啟宇根本瞧不上自己,可在武術世界,畢竟以武力作為主導。

  眼前的三位武宗長老,便是最佳證明。

  不恥藏在心底,表面上仍然熟絡的很。

  這時。

  那鶴發童顏的武宗長老,面色凝重了數分:“羅幕,王有為乃是韓東的好友。據我所知,王有為斷臂之時,韓東曾經探望數次。”

  什么?

  羅幕狠狠吃了一驚。

  他不由自主瞥了眼摔倒在庭院角落的王崇,眼皮直跳。雖然剛剛回返江南省,可天驕韓東的盛名,已經如雷貫耳。

  “不可能。”

  “我已經查過了,第十九編制里面根本沒有韓東。況且王有為屬于閑散習武人士,哪能與韓東結識?”羅幕似乎不信。

  話雖如此,內心卻生出忌憚。

  咯嗒。

  羅幕擱下手里純金打造的酒杯,坐在石凳上的背部也微微前傾,顯然韓東之名具有威懾力,令他舉棋不定。

  “此事絕無虛假。”三個武宗境長老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連道:“韓東早在此屆蓋世天驕戰之前,便已加入防衛編制,隸屬第十九編制的組員之一。”

  “直到韓東可以媲美武宗境,這才單獨形成一個編制組。”

  聲音略顯低沉,三個武宗境長老全數面色凝重。

  對于卓氏世家的事情,他們早有耳聞。若非武術宗盟出面向櫻花島國索要宗門遺寶,卓氏根本無法奉還青山宗的青山東海圖。

  假如沒能奉還。

  恐怕韓東勢必踏滅卓氏!

  “羅幕。”

  那鶴發童顏的武宗境長老,輕輕抿了口美酒,鄭重開口:“你想報復王有為,還是想其他方法,至少得名正言順。這孩子,你立刻還給王有為,切莫招惹了韓東。”

  沉默。

  羅幕坐在石凳上,糾結不定。

  遲疑了兩分鐘,他瞇著眼睛,終究嘆了口氣:“你說得對。萬一韓東以此理由登門找上了我……也罷,這小崽子我明天還給王有為。”

  “但在還給他之前。”

  “我必須得折磨一番,如此方能解我心頭之恨。”羅幕的狹長眼睛流露惡毒光芒。

  他百死求得一生,當然不笨。

  折磨亦有各式各類的方法,比如步步緊逼的恐嚇。只要不在王崇身上留下痕跡,哪怕王崇被嚇出了自閉癥,或者嚇成精神崩潰,羅幕也可以推脫的一干二凈。

  畢竟。

  心理疾病難以鑒定來源!

  “唉,何苦為難一個孩子。”鶴發童顏老者試圖好言相勸,可他們三個只是下位武宗境,羅幕卻是中位。

  于是。

  他們不再多管閑事,準備繼續品嘗美酒。

  正當此時——咚!咚!

  輕微晃動,擴散四方。

  方圓千米的山林,沙沙作響,此時略有加劇,仿佛正在襯托來自天邊的淺藍身影之威勢,令茂密群山為其震撼。

  “誰?”

  “這是誰?”

  正在山門閑聊打趣的門徒弟子,包括少數閑暇無事、閑逛山門的武將境長老,盡數矚目。

  剎那間。

  一襲淺藍風衣的韓東,猶如藍色流星般的劃過山林,四五步橫渡了四五百米,直截了當的屹立在山門前方。

  風衣簡潔,藍色衣角漂蕩。

  氣勢睥睨,眸光湛耀光芒。

  “羅幕。”

  “交出王崇——若是那孩子少了一根毫毛,后果自負。”鏗鏘有力的清朗聲音,穿透山間空氣,響徹山門內外。

  來者竟然是韓東,蓋世傳奇!

  無論門徒弟子,還是武將境長老盡皆凝固在了原地,心驚膽戰。而羅幕也心顫不止,饒是立于斷崖之上,依然難以直面韓東的盛勢。

  “咳咳。”

  他清了清喉嚨,站了起來:“韓東,我只是邀請王崇回宗閑聊,絕無其他想法。”

  與此同時,鶴發童顏的長老笑呵呵的開口相勸:“韓東,我們敬你是華國天驕,但咱們也得講道理,和氣為貴。我們并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兒,只是請這孩子過來吃口飯。”

  “對對。”

  “吃點東西而已。”

  旁邊兩位長老齊齊附和。

  他們四人以羅幕為首,站在二十余米高的斷崖,齊齊望向步步靠近的韓東。雖然居高臨下,但仍有心悸感,區區二十米的斷崖豈能攔得住韓東。

  “什么情況?”

  “怎么回事?”

  山門周圍的鐵陽宗之人,盡皆面面相覷。

  “恩?”

  韓東壓根沒搭理這些聲音,目光透過三十余米,落在羅幕左手拎著的王崇,瞳孔狠狠一縮。

  流血了。

  以他的非凡目力,輕易看到了王崇額頭上的傷口。

  吃東西?

  信口雌黃,你們找死!

  韓東瞳孔縮緊,面色寒冷。他動身前往鐵陽宗之際,再次聯系王有為,知曉了事情始末。

  “我韓東向來以德服人。”韓東聲音如同凜冽寒冬,淡淡道:“這孩子不止少了毫毛,估計腦袋磕在地上,已在流血——羅幕,接我一掌,是死是活由天命!”

  語畢。

  韓東踏前兩三步,宛若席卷大地之上的颶風。

  轟隆!

  右腳蘊涵磅礴的徹固內力,踏地猶如地震,方圓百米的山石盡數為之顫動,咔咔作響,地動山搖,彰顯騰空而起的淺藍身影,究竟何等煊赫烈烈。

  頃刻間,彈動二十米之高。

  這般低矮的斷崖,壓根不需施展白日登山之術,韓東憑借純粹雄厚的勁道,仿似沖上云霄的離弦之箭,沿著筆直軌跡,登時落在斷崖之上。

  在場眾人親眼目睹煊赫威勢,盡皆動容,心靈遭到震撼,不敢動彈一絲一毫。

  尤其斷崖之上的羅幕,臉色狂變。

  啪嗒。

  韓東右腳著地,左掌順勢轟出。

  斬釘截鐵的巴掌,閃耀如若玉石的璀璨光芒,甚至壓出了圈圈暴動的泛白氣浪,活生生演化出了導彈出膛的震撼畫面。

  開門見山!

  不必贅言!

  山門處的眾人,全數驚駭仰視。

  而斷崖處的三個武宗境長老,登時閃身避讓,僅剩羅幕迎接此掌,仿佛天穹之下只剩羅幕自己一人。

  “什么?”

  “韓東竟敢出手?此地可是鐵陽宗啊!”羅幕駭得臉色狂變,心中生出了許久不曾有過的生死危機,登時激發了他的兇性。

  你想打死誰?

  我先弄死這孩子,然后再論其他!

  思緒電轉之間,羅幕雙腿彎曲,如同鷂子翻身……徹固內力的全力流轉之下,產生龐然勁道,令他好似地龍翻騰,凌空翻身,攜著萬鈞之力的右腳,殺意滿腔的踢向昏迷在地的王崇。

  倏然之間。

  “喝!”

  韓東收蓄左掌,暴喝一聲。

  靈感——暴然啟動!

  渾身上下盡繃緊,筋骨經脈、厚重血液、精神思維拔高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極限,宛若鏡湖生浪潮,彷如怒海生波瀾,擎天撐地般的靈感轟擊在了羅幕身上。

  這些日子,韓東靜心練武。

  與此同時,他也多次前往紫堇山古戰場,收獲了不知多少縷珍稀的灰白氣流。雖然韓東精通數學,但實在懶得細數。

  只知很多。

  沒錯,非常之多啊。

  嗡!!!

  恍如實質的靈感,化作一抹閃逝世間的漣漪,略微遏制住了羅幕的殺機右腳。

  “不可能!”

  “靈感亦能實質化……靈感之上的靈念,方能實質化啊!”羅幕滿心驚恐,試圖掙脫。

  轟隆。

  韓東踏出左腳。

  而穿著牛仔褲的右腳,于斷崖平地抬動,仿似抬起巨山,承載沛莫能御的偉岸力量,哪怕宗級妖魔在此亦要一腳踢死。

  內力流轉,繼續流轉。

  勁道再增,疾如風雷。

  這一刻,時間似乎定格,只看繚繞風流的右腳如同閃電雷霆般的抽在了羅幕的胸膛。

  蓬!!!

  空氣爆裂之際,氣浪炸散之間,羅幕的胸膛響徹碎裂之音,好似孱弱不堪的塑料制品,瞬間出現了明顯塌陷。

  “你——”

  羅幕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磅礴難言的力量,登時抽的他墜落下方山門,砰然如同流星墜落大地的砸向山門,砸斷了山門上梁,直直摔向青石地面。

  震勁震蕩,摧毀一切。

  他有預感,若是墜落青石,恐怕回彈勁道真的要摧毀生機,自己必將成為第一個活活摔死的武宗境。

  唰啦!

  山門內部,閃出一道身影。

  這正是鐵陽宗門主岑東生。

  “該死!”

  “好大的膽子!”

  他察覺到了磅礴氣機,匆忙至此,憤怒拂袖,甩出一抹實質化勁道,仿佛輾轉萬千的巨石磨盤,接住差點被一腳踢死的第八位武宗境長老羅幕。

  嗤嗤。

  羅幕接連吐出兩口鮮血,傷勢暫時止住。

  “宗主,宗主,韓東無緣無故的企圖殺我,請宗門為我報仇!”羅幕面如金紙的瞪圓了眼睛,根本不提事情始末。

  此事的嚴重性,升級了!

  早前只是自己與王有為的恩怨,此刻已是牽扯到了鐵陽宗,貴為稱號第一步武宗境的宗主岑東生,必將為自己報仇,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而且羅幕心里一清二楚——

  宗主第三子岑勺余,策劃美化妖魔鬼怪的電影,結果被稱號武宗青旭亢當場拍死……迫于輿論,再加上青旭亢乃是稱號第三步武宗,岑宗主只能忍氣吞聲。

  但追根溯源。

  若是沒有韓東,鐵陽宗之名沒有任何污點,亦不需廢除岑勺余的武術力量,更不會造成目前的悲痛局面。

  因而岑宗主認為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韓東!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岑東生站在山門前方,旁邊站著門徒、弟子,以及諸多聞聲而至的宗門之人,包括但不限于武將境長老、武將境門徒。

  “嘶。”

  “宗主已經動怒了。”

  這些人望到宗主的陰沉臉色,心有忐忑,索性站在遠處,時而相互低聲議論,時而敬畏萬分的注視這一幕。

  不管如何,他們始終心安。

  享譽華國上下的天驕韓東,與鐵陽宗主岑東生究竟孰強孰弱?不需問亦可知,當然是后者——貴為稱號第一步武宗境的岑宗主。

  剎那之后。

  “韓東!”

  “你無故欺我鐵陽宗,該當何罪!!”岑宗主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在韓東臉上,仿佛要將韓東戳透,周身流繞內力光芒,竟然一點點的懸空而起,直至三十米之高,居高臨下,冷冷審視韓東。

  該當何罪?

  何罪之有?

  韓東將昏迷的王崇輕輕擱在石桌上,回首直視岑東生,眸光閃耀若流星。

  此時此刻。

  一襲淺藍風衣的韓東,與渾身繚繞冷冽的岑東生相互對視,兩者之間的空氣似乎扭曲,翻動一圈圈若有若無的氣浪。

  氣勢碰撞之際,塵埃跌宕起伏。

  以兩者為圓心,呈現圓形漣漪。

  “岑東生。”

  韓東臉龐無喜怒,淡然道:“你問我該當何罪……可惜,你沒這資格向我論罪。”

  相當于二合一大章。

  其實兩章寫完了,但自覺有問題,刪減了一大半……今天還有第三更,求正版訂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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