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學府、健體樓內部。
白袍王柏領著明湖學府的武術生們,激昂自信的挑戰,卻沉默無言的離去,這讓江南學府的在場武術生們露出笑意。
然而。
擂臺上的裂紋,彰彰顯著,縱覽無余。
雖然站在此地的武術生,最少也是林則凱這般的一品品級,但依然情不自禁的驚嘆,不能自抑。
“真真離譜。”
“水泥地面碎裂也就算了,但在堅固水泥表面留下頗深手印,簡直荒謬到了極點。”向來溫潤和藹的湯岳函,也駭然動容。
知識面越廣,思考的越多。
踏出裂紋,與按壓形成一道約有兩三厘米深度的掌印,兩者難度不可同日而語,后者更為荒唐。
因為水泥地面太堅固!
想要按出掌印,必須在瞬間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勁道,讓周圍的水泥構造來不及產生變形,方能壓出深刻掌印。
“這得是什么樣的爆發?”
湯岳函咂舌不止,眼角直跳,心驚肉跳似得,只感到由于屏息觀望的太久,腦袋發麻。
旁側。
狂傲如同孫浩信,此刻油然感到只能仰望的霄壤差距。
他作為高位武者境的大四武術生,足可傲然俯視一概武術生,哪怕擱在帝華學府里,也是一等一的武術生。
但在韓東面前,僅是微末之功。
“蓋世也就罷了。”
“練武速度也如此之快,恐怕韓東已是高位武者境,方能力壓武將王柏。”孫浩信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登時沉默不語。
早在此前,他尚且有心追攆。
畢竟蓋世代表著同境無敵,并不等于練武速度。倘若自己能盡快晉級武將境,說不定真能壓過韓東一籌。
可眼下。
孫浩信盯著走到閆蒼圖身前的韓東,悵然若失,嘆了口氣:“放眼整個在讀武術生群體,韓東也是不可力敵的存在。”
“我卻沒必要與韓東比較。”
“任它東西南北風,直面青山萬重光。與自己對比,不斷進步,才是屬于我自己的練武之道。”
想了一會兒。
孫浩信沒開口,只是昂首離開。
待到半月之后的武術生排序戰,韓東定當湛耀光彩。但他孫浩信也有獨屬己身的卓越,可以遮蓋,不可掩埋。
擂臺之上。
有些武術生戰戰兢兢的蹲著,仔細觀察那道泛白掌印,其上甚至印刻清晰莫名的掌紋,當真是一掌印出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烘托拳壓武將的輝煌。
旁側。
達到一品的趙莉莉,面色凝重:“這掌印似有溫度,沒有周圍的冰涼。”
“還看什么掌印,且看水泥擂臺,仿佛經歷了一場重型器械的連連鑿擊。”另一個女性武術生,呲牙咧嘴的蹭了兩下裂紋,只覺得腦袋發懵。
練習武術,竟然能強橫若此?
哪怕有所耳聞,也比不上親眼目睹。
她們兩人對視一眼,直到此時,才終究理解了長輩口里的超凡脫俗之武力,究竟是何等概念。
實際上。
但凡在場的武術生,盡皆知曉武者境、武將境、武宗境。
可問題是,有些人根本沒看過武將境催動呈液內力、體生光芒的真實景象,也沒機會旁觀武將境的激戰。再怎么道聽途說,仍然不足為憑,只有目睹之后,方能徹底相信。
“強。”
“強的令人發指。”
趙莉莉第五次觸摸掌印,心靈震撼,深深明白為何自己母親身為江南省的重要領導,卻對武術世界忌諱莫深。
旁邊的女性武術生,也有同樣感受。
擂臺碎裂,也就罷了。
而以一人之力踏的全場震動,乃至于整座健體樓都在發生晃蕩,這才是真正的恐怖之處。
若是再給韓東一些時間,晉級成為武將境,恐怕能夠一腳踏出小型地震。
“武術。”
“這就是不可思議的武術力量。”
其他武術生也竊竊私語,臉龐殘余震怖之色,仿佛有一道呼嘯天地間的浪潮,拍翻了他們懸在半空中的認知觀念。
武術之力,實在玄奇。
尤其是高強習武人士,更具備超乎想象的武力。
“咳咳。”
以韓東的耳力,自然輕松聽到了擂臺上的低呼聲音,不由咳嗽了兩聲,頗感困惑。
好歹是一品以上的武術生,至于嗎?
“別奇怪。”閆蒼圖瞥了眼備受震驚的武術生們,輕笑道:“你難道以為人人都與你一般,有位恐怖至極的師尊?”
“況且這一群體,你也知曉。”
“大多數武術生,出身于達官顯貴的家庭,從小接受唯物主義的科學世界觀。哪怕晉級武者,也始終抱有懷疑。”
一邊說著,閆蒼圖一邊搖頭。
其實這點可以理解。
絕大多數的武術生,直到初中高中,才接觸武術。
再加上沒有宗門日常的耳熏目染,導致其對武術三境的認知,存在誤差與上限。
“原來如此。”
韓東眨了眨眼睛,了然失笑。
自己有前世記憶在,深知妖魔鬼怪的可怕,且親眼目睹了師尊寧墨離與另外一位高強習武人士的激戰,拳能炸空,氣浪迭起。
那一夜的情形,拔高了想象上限。
尤其是對于妖魔鬼怪的殺意,間接助漲對武術三境的期盼。哪怕以后武術能夠一拳轟破云層,韓東也不會感到光怪陸離的震撼。
因為。
這一世,他希望一切皆有可能。
韓東掃了眼旁邊的武術生們,低聲道:“武宗境的徹固內力,能夠顯形實質化,你應該見過?”
“當然見過。”
閆蒼圖輕笑道。
韓東點點腦袋,沒再多言。
恐怕師尊施展出的火鏈之術,就是源自于徹固內力的存在。
驀然間。
閆蒼圖低笑一聲,提醒道:“韓東,你好好備戰吧。此屆武術生的排序之戰,定是前所未有的盛況。”
“千萬別大意。”
“以你的武力層次,大約排在第三位上下。”
第三位?
韓東眸光一閃,暗暗慎重。
正常而言,閆蒼圖深知己身武力層次。但卻仍舊提醒,怕是此屆排序戰與以往不同,拿到首名,著實比較困難。
果不其然。
閆蒼圖繼續開口,臉色凝重:“我絕非夸大其詞。目前公認的兩大最強武術生,乃是帝華學府的蓋世劉圖昀、云海學府的中位武將境李景空。”
緊跟著,他細細說了一番。
在韓東名聲未顯之前,劉圖昀乃是在讀武術生的唯一蓋世,武者境巔峰,只差一點便能晉級武將。
而且。
今年年初,劉圖昀曾有正面硬憾高位武將的顯赫戰績!
至于云海學府的李景空,也不是普通的中位武將,據傳有著擊敗高位武將的無匹武力。
韓東聞言,不由怔了怔。
這么強?
按照閆蒼圖的描述,這兩位公認的最強武術生,恐怕參加蓋世天驕戰也能有不俗的名次序列。
“其實近些年來——”
“隨著武術生群體的增漲,在讀武術生的層次也在漸漸攀高。”閆蒼圖似有感慨的道了一句。
原本的武術世界,沒有武術生。
但由于妖魔鬼怪日益變強,武術世界急需擴充,所以才開辟出了一條讓普通人練習武術的渠道。
這一渠道,名為武術生!
此乃經過多番商議的最終結果。因為金錢當道的社會,學生群體的可塑性最強,也最為純粹如一。
換而言之。
假使超凡脫俗的武力,任由一些心智偏激之人掌控,極有可能造成社會局勢的動蕩不堪。
因此。
武術生這一名詞的概念,應運而生。
無論在高中時代,亦或大學時期,皆有思想品德的暗中考察。
但實際上,武術世界對于心智偏激的定義,相對寬松。只要人性尚存,且熱愛華國,便談不上偏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轉眼之間,一周已過。
距離武術生排序之戰的日期,還剩八天時間。
華國上下,凡是一品以上的在讀武術生們,皆是開始如火如荼的準備排序戰,翹首跂踵,激動且憧憬。
心潮澎湃的等待。
靜候序幕之揭曉。
在讀武術生,皆是年輕人。
正值年少氣壯的青春年華,基本都是志存高遠,心氣沖霄,欲要乘一扁舟,破萬里浪,閱盡繁華。
安希學府之內,僻靜樹林。
嘩嘩。
伴隨著凜凜秋風,吹刮泛黃的枯葉,一位穿著白色背心的高位武者境背負雙手,仰望澄澈無云的蔚藍天穹。
“三年了,足足等了三年!”
“當年大一,僅是一品,雖有資格參與,卻始終站在角落,仰望其他武術生的輝煌。我苦苦練武,只等八日之后的排序戰!”
他吶吶自語,右掌猛然打出。
咔!!
面前的一株粗糙樹木,被打的幾乎折斷。
他撣了撣純白背心,抬起俊逸面容,浮出熾烈如火的神態,絲毫沒有破壞公物的覺悟。
“此屆排序之戰。”
“我必然要位列前百,沒誰能擋住我的步伐。”他披上長款的潔白風衣,瀟瀟灑灑的離開樹林。
華國帝都、帝華學府。
一片寧謐的深潭,正值入秋,彌漫涼意,渲染一股秋季韻味。
兩位武術生,并肩站立。
他們皆是披著毛絨外衣,幽幽注視著湖水。
偶爾有燕雀南飛,翱翔藍天,在深潭湖面上映照出了一條筆直軌跡的黑影。
“此屆排序戰,競爭太過激烈。”
“無妨,我等皆是武者境巔峰,聯合之下,定能位列前百,具有參加蓋世天驕站的資格。”
“但愿如此,我不想落寞旁觀。”
兩人的堅定目光,都有蓬勃如焰的向往,不甘落敗,勢要搏出一番嶄新風景。
在讀武術生的前百,已經足夠卓越。
整個華國上下,約有二十座學府,且還有百余所重本大學,所蘊含的在讀武術生堪稱繁多無比,武力強悍到了極點。
武者境,不在少數。
武將境,也有兩三位。
因此。
若能位列前百,殊為不易,可謂是一抹加身榮耀,足可多年以后再行追念。
值得一提的是。
此屆排序戰,原本只有兩位武將境、一位蓋世武者劉圖昀,算是唯三的武將層次武術生。
但隨著時間推移。
有兩位武將層次的在讀武術生,橫空出世,預定輝煌,盛名響徹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五位將境,注定有激烈之戰。
簡而言之。
他們代表著在讀武術生的最強層級,與其余武術生劃出了一條無法逾越的天地鴻溝,難以超越,難能追趕,只可遠遠仰望他們的皓皓盛名。
正因為此。
武術生們稱之為——五大華將!
號稱華將者,便是此屆公認的最強批次武術生,相當于提前占據了前五席位,高居天穹之上,俯瞰其余武術生的爭奪。
五大華將,均有無敵之威。
作為其中最特殊的兩位,便是帝華學府的蓋世劉圖昀,以及江南學府的蓋世韓東。
兩人皆是蓋世。
兩人亦同為武者境。
所有武術生都有藏在心底的好奇,蓋世與蓋世的碰撞,究竟孰強孰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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