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體樓的內部。
“韓東!”
“韓東來了!”
孫浩信與湯岳函等武術生們,眼睛一亮,齊齊矚目于通道口,愁緒彌漫的面龐也充滿了激動。
誠然。
他們大三大四的武術生,徹底敗了。
但這并不能代表江南學府的整體勝敗,因為有韓東在。雖然假如韓東不是江南學府的大一武術生,他們的確自認弗如,但這世上不存在假如。
饒是韓東再強,也不可否認。
身具蓋世之名韓東,乃是江南學府在讀武術生的第一人。
“不過。”
“明湖學府的白袍武術老師,與咱們閆老師皆是中位武將境,且看韓東怎么處理。”
武術生們相互低聲議論。
處理?
白袍青年眉毛一掀,聽到了擂臺下方的竊竊私語。
他與閆蒼圖同為武將境,不相上下,登時皺眉道:“閆蒼圖,虧你還是江南學府的武術老師,這些武術生怎么這般沒教養?”
“不論尊卑,不講禮儀?”
“也罷,我這人胸懷寬闊,你們有誰不甘心的,無論大三大四還是大一大二,全都可以繼續挑戰。”
白袍青年,干脆沒理會韓東。
區區一個武者境而已,哪里值得自己在意。若非看在閆蒼圖的面子上,他定要出手懲治一番。
擂臺下方。
閆蒼圖看了眼緩步前行的韓東,面色古怪,盯著白袍青年:“難道你不知韓東是誰?”
這位蓋世的名字,幾乎響徹江南省!
閆蒼圖平時居住的別墅區里,經常有武將境談論韓東之名,或是感慨萬千,或是打算結識一番。
擂臺之上。
“誰是韓東?我需要知道嗎?”白袍青年同樣遲疑了一下,旋即嗤笑兩聲:“閆蒼圖,別轉移話題,你們學府還有強些的武術生嗎?通通叫出來。”
他有十足自信。
江南學府內無有武將境的武術生,自己后方的明湖學府武術生,足可橫掃此地,毋庸置疑。
這時。
韓東緩步站定另一側的擂臺下方,掃了眼閆蒼圖、孫浩信以及林則凱等武術生,最后凝視白袍青年,淡淡開口道:“剛問你指的誰,你怎么不回答?”
白袍青年斜睨了一眼韓東,笑呵呵道:“閆蒼圖,他也是你們學府的武術生?真是不知禮數,沒點尊卑概念。”
“我王柏,從不以大欺小。”
“當然,我不與他計較,卻代表不了我的學生們。”
他言語透露一絲藐視。
自己教導之下的武術生,定當睥睨全場。
剎那之間。
韓東站在擂臺下方,面無表情的吐了口氣:“我是江南學府的大一武術生,可以挑戰嗎?”
“哦。”
王柏這才轉過身體,俯瞰韓東,慢條斯理道:“當然可以。你想要挑戰誰——”
話音還未落畢——轟隆!!!
韓東左掌拍在擂臺邊緣,仿佛刻印在了水泥地上,拉動身體,閃電一般的暴射向白袍青年、王柏。
泛紅右拳,高高掄了起來。
唰啦!
此地空氣發生轟鳴之音,亂流炸散四方。
這記撕裂風聲的右拳,筋骨緊繃如鋼鐵,血液翻滾若河流,蘊涵沛莫能御的勁道,宛若一柄來自遠方的巨錘鑿擊,倏然間猛烈抵達,令王柏臉色微變。
“大一武術生?”
“這么強勁的一拳!?他應該只是武者境啊?”王柏眼角跳動了一下,還以為韓東想要挑戰自己調教的武術生,根本猜不到韓東竟然想與自己對戰。
簡直膽大包天,不可理喻。
他可是武將境,且是學府的武術指導老師!
蓬!!
隨著王柏身上的白袍,劇烈漂蕩,左臂向前橫擊,直接擋住了韓東的泛紅右拳,左臂顫了兩下。他壓下心驚,評頭點足:“這拳勁道不錯,但還是太輕。”
“哦,那你再接這拳。”
韓東嘴角一抿,似有笑意。
右拳收回之際,左拳宛若炸響出膛的熾烈炮彈,打的空氣摩擦生成嘯嘯之音,打的勁道仿佛逸散亂流,打的王柏眼角直跳。
蓋世!
這是一位蓋世武者!
王柏來不及思考江南學府何時出了一位蓋世,急忙雙臂迎上,卻仍被當場打退了三五步。
咔!咔!咔!
每退一步,腳掌之下的水泥地,便嘁哩喀喳的應聲碎裂。
咚!咚!咚!
韓東上前三步,追上身形震蕩的王柏,確認了王柏能扛住自己的兩三成勁道,才放心的使出狂暴雨落之術。
入化入化,便是隨心所欲的變化!
左右抽劈,砸落推掌,拳拳如炮!
宛若烏云密布的高高天穹,瞬間化作簇簇熾烈的火燒云,降臨一場烈烈淅瀝的狂風暴雨,浩蕩無止。
“擂臺邊緣!”
“那道掌印!”
林則凱盯著剛剛韓東左掌按壓之處,堅固無比的水泥地,竟然出現了一道深約兩三公分的掌印,且顏色發白,顯眼至極。
這還能算是人嗎?
他只覺得嘴里生澀,眼睛也有些發干,這應該已經超出武者境的武力范疇了。
旁側。
孫浩信與湯岳函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表情。包括其他江南學府的武術生,也俱皆滿目錯愕。
他們還等著韓東橫掃明湖學府的武術生,重拾江南學府的榮耀,卻怎么也想不到,韓東直接開啟了與白袍王柏的激斗。
“韓東能行嗎?”
“白袍王柏,與咱們閆蒼圖老師也勢均力敵。”
“雖然韓東乃是蓋世武者境,且為學府武術生第一人,可想要正面擊敗一位武將,應該還是差了一些。”
蓋世武者,也分強弱!
譬如蓋世下位武者,僅僅比高位武者強了一些,尚且夠不到武將境的武力層次。
以這些武術生的層次,尚且不清楚韓東的燾燾威名,只有閆蒼圖愜意的抱著雙臂,止不住古怪笑意——王柏,若你催動呈液內力,怕是輸的更快。
擂臺之上。
王柏確實也與閆蒼圖設想的一樣。
“今日來此挑戰,附近無人。”
“凡是在場的武術生,至少也是一品品級。既然如此,我催動呈液內力也談不上觸犯鐵則。”
心念落定,再無遲疑。
王柏臉色一沉,流轉體內的呈液內力頓時爆發,滲透體表肌膚,形成了道道耀眼光芒,宛若一尊人形探照燈:“給我敗吧!哪怕你是一位蓋世,也要品嘗失敗的滋味。”
呈液內力的爆發,全身發光。
出神之術的運轉,有如颶風。
唰啦!
王柏右拳泛著光芒,擊出之際,似乎攜帶旋轉不息的微風,當真是威風過境,不容抵擋,給人一股颶風咆哮當場的離奇感。
落敗吧!退下吧!
顫抖吧!驚呼吧!
當呈液內力面世之際,任你滔滔蓋世,也要臣服在此拳之下。
與此同時——嘶嘶嘶嘶!
全場四方,齊齊響起猛吸冷氣的震怖聲音。所有武術生,無論江南學府還是明湖學府,盡皆倒退了數步,面色凝固,內心觀念也遭到了強烈撼動,瞠目結舌的望向擂臺之上。
此乃驚心動魄的一幕。
原來武將境的習武人士,催動內力,真能發光,仿佛一尊來自天穹之上的神明。
此時此刻。
只有少數武術生,曾有幸目睹武將境的全力出手,勉強維持鎮定之色。
但無論是誰,仿佛都已知曉結局。
正當他們靜候結束之刻——啪!!
血液翻騰的左掌,抵住泛光右拳。
血肉之軀的掌心,如同高山垂落,輕松寫意的遏制住了這道散布光芒的右拳。
“什么!?”
白袍王柏面色僵硬,緩緩挪動目光,落在韓東面無表情的臉龐,心里顫抖了一下。
呈液內力配合出神術,被擋住?
周圍的武術生們,也悉數愣在原地,屏住呼吸,大腦思維仿佛運行僵滯的破舊器械,一格一格的轉動,再也沒了任何想法。
下一刻。
韓東噙著淡笑,松了口氣:“終于等到你爆發呈液內力了。”
“啊?”
王柏嘴巴一張,錯愕席卷腦海。
“因為。”
“等你爆發以后,才能名正言順的告訴你——誰才是弱者!”韓東淡笑一聲。
轟隆!
踏步宛若地震發生,出拳如同山洪崩塌,韓東右掌周邊竟有流繞不息的蒸蒸熱氣,顯然血液沸騰到了極限境地,昭顯玄奇氣概。
入化之狂暴雨落!
右拳轟出,再轟出,繼續轟出!
此乃處于靜謐與狂暴之間的希聲場面,方圓百余米的地面,盡皆震顫了三下,擴散出了強烈異常的清晰震感,仿佛簇簇火燒云終究點燃天穹,流露熾烈威嚴。
蓬!蓬!蓬!
韓東面色淡然如鏡湖,連續三拳。
簡簡單單的三記轟擊,轟的白袍王柏臉色漲紅,轟的中位武將王柏連連退步,轟的身為明湖學府武術老師王柏半邊身體已成癱軟。
可怕!
難以想象的可怕!
伴隨三拳結束——附近大地上的殘余震感仍在回蕩,約有兩層的健體樓出現了明顯晃動,碰撞的龐大響音撞擊場地墻壁,仿佛眼前真的發生了一場倏然降臨的地震。
“你輸了。”
韓東收回右拳,看了眼搖搖欲墜、臉色煞白的王柏。
旋即。
他整理了一下撕裂的短袖肩部,走下擂臺,走向江南學府武術生的方向。
身后傳來一句虛弱的聲音。
王柏捂住左肩,大口喘氣的咬牙道:“不,我沒輸……我還沒施展入化之術!”
韓東站在擂臺邊緣,回首注視王柏,疑惑道:“剛剛是誰說,輸了就是輸了,弱者沒資格講話,最好乖乖閉口。”
“你——”
王柏眼睛一瞪,張了張嘴,沒出聲。
自己剛剛確實說過,但現在與剛才不同,不配開口的弱者變成了他自己。
啪嗒。
韓東落到擂臺下方。
此時此刻,全場如同死寂一般,武術生們望著面色平靜的韓東,瞄著半跪在擂臺上的王柏,觀察著凌亂不堪水泥地的繁多裂紋,皆是徹底淪陷無言震撼。
在讀武術生,如此之強。
還有天理可言嗎?還有人性尚存嗎?尤其是擂臺對面的明湖學府武術生,表情精彩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他們前來挑戰江南學府的武術生。
但卻萬萬沒料到,指導他們練武的老師王柏,平日里威嚴深厚的老師王柏,竟然輸給了江南學府的大一武術生。
唰啦。
王柏吐息了數次,勉強緩解麻痹感,自破裂的擂臺一躍而下,一言不發,面色陰沉。他帶著武術生們,離開江南學府的健體樓。
這一刻,只剩齊刷刷的腳步聲音。
所有明湖武術生,皆是緘口不言。
他們生怕觸怒了臉色陰晴不定的王柏,索性乖咪咪的,走向停在健體樓之外的客車。
只是。
在讀武術生也能這么強?
恐怕盛名傳遍武術生群體、帝華學府的那位蓋世,也不過如此。
沉默良久。
一個明湖學府的武術生,瞄了眼王柏,忍不住向同伴詢問:“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韓東。”王柏沒回頭,沉聲道了一句。
他有預感。
此屆華國武術生排序之戰,定是龍爭虎斗般的激烈,必是前所未有的盛況。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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