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面子?
饒是溫錚性格沉穩,也怔了一下。
凡是在蘇河市內、有資格知曉武術世界的人,誰不知道寧墨離的殘暴威名?王永王館長到底哪里來的膽量?
咯嗒。
電話掛斷,王永沒再多言。
溫錚忍不住點燃一根香煙,眼底閃過驚疑之色,喃喃自語:“難道王永他已經——”
當日夜晚。
得知消息的韓東,撥通了高位武者境王永的電話:“我是韓東,那人組織專門供給學生的貸款,原本與我無關。”
“但他欺負到了我的朋友。”
“既然如此,理應按照正常律法判處,你為何阻攔?”
在韓東看來,這類型的非法貸款屬于有需求才有供給的事情。提供款項的談不上合法,但借用款項的也不值得同情。
他管此事,只是因為馮闈琦。
況且沒有動用武術世界流行的獨自審判方法,只是依法處置,居然引得王永阻攔?
電話另側,傳出低沉聲音:“韓東,這人乃是我妻子的親弟,你給我個面子,此事到此為止。”
“哦,不行。”韓東淡淡開口。
“那你想怎么辦?假如你能請到寧老先生,我王某自當親自處置了他,但寧老先生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兒動怒。”王永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波動,只有異常平靜。
韓東也平淡無緒:“明天我登門詠石武館。你若接得住三拳,給你面子。若是接不住,一切休提,按照正常律法處置。”
“好。”
王永當先掛斷電話。
他坐在寬闊的辦公室里,旁邊站著一個噤若寒蟬的光頭壯漢,耳朵上還戴著耳釘,兇橫面容顯得小心翼翼的。
王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了眼光頭壯漢:“你應該知曉,我王某平日里最煩這些勾當。要不是看在小素的份上,我一掌拍死你!”
“大,大哥。”光頭壯漢嚇得一顫。
“這些年,我不愿搭理你。誰曾想你暗中借著我的名頭,過的風生水起。”王永冷笑兩聲,靠在椅背上:“此次過后,你必須立刻離開江南省。”
“那我去哪兒啊?”光頭壯漢連忙道。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幫你避免牢獄之災。”王永深深吸了口氣,揉了揉眉心。
區區一個韓東,他倒是不在意。
但韓東畢竟是寧墨離的弟子,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招惹韓東。
這時。
光頭壯漢試圖給自己求情:“大,大哥,你不能讓我走啊!我的事業都在——”
“閉嘴!出去!”
王永凜然回頭,目光有著厭煩,仿佛整個辦公室里的溫度下降了一些,令光頭壯漢心里一緊,急忙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
王永走到書架上,拿出一張曾經的泛黃合影,輕嘆道:“小素,你弟弟劣性不改,我也只能幫他最后一次了。”
“你放心。”
“這些年,我沒讓女兒習武……你知道么,咱們女兒憑著成績考上了帝華學府呢,我打算培養她做一個學者。”
武術,確實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但享有力量的同時,亦必須承擔責任與義務。王永寧可女兒接觸不到武術世界,也不希望女兒活在生死邊緣。
畢竟。
妖魔鬼怪,越來越強了。
唰唰。
他手指輕輕擦拭著泛黃照片……辦公室內的明亮燈光之下,那張照片似乎泛著光芒。
韓東家里的客廳。
咔咔。
韓聞志吃了點五香瓜子,順便抓出一把,遞給韓東:“兒子,你也嘗嘗?這袋瓜子不錯。”
“不了。”
韓東面帶微笑,搖了搖頭。
“零食不能經常吃,不過偶爾嘗嘗也不錯。”韓聞志縮回手掌,悠悠開口道:“這些日子變化太大,爸總覺得很奇怪。”
“想來想去。”
“你轉成武術生,大約就是這一切的轉折點。爸想問一下,你知道伍杰嗎?”
伍杰?
韓東靠在沙發上,抿了抿嘴。
這一名字,他印象比較深刻,正是因為伍杰才令自己首次觸發了瘋魔態。而且內心信念也是從那以后,愈加篤定,再無更改。
可問題是——
伍杰已死,自己該怎么回答呢。
韓東數次的欲言卻止,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少頃之后。
韓聞志吃掉最后一個五香瓜子:“恩,爸爸只是問一下,沒別的意思。以后有時間,咱們爺倆再好好聊聊。”
“當然。”韓東微笑開口。
等自己晉級武宗境,亦或者師尊口里的科研任務、徹底完成,即可讓爸爸媽媽知曉這一切。
閑聊了一會兒。
“我先睡了,兒子你也早點休息,練武也別太辛苦。”韓聞志關切的囑托了一句,旋即起身,回到臥室。
韓東坐在沙發上,松了口氣。
他只是有點困惑,其他武術生皆是怎么瞞過爸媽的?這可與幻想文學里的情節迥然不同。
自己的爸爸媽媽,智慧的很。
韓東深深明白,知子莫若父母這句話,可不單單只是諺語,同樣適用與當代社會。
“難道因為武術生的家庭層次?”
“大多數習武有成的武術生,皆有來自顯赫家庭的鼎力支持,甚至好多都在武館額外練武。”
這么一想,他也就想通了。
武術生的普遍家庭,基本是達官富豪,早就知曉武術世界。
嗒嗒。
客廳鐘表轉動著,靜謐籠罩。
隨著韓東的皺眉沉吟,夜色漸深,時針也指向十一點的位置。
他雙拳相擊,眼里泛著深思:“妖魔來自于動物,開啟靈智的條件應該是類似于武術的傳承。那么鬼怪的來源是什么。”
“算了。”
“希望科研能有進展,早些開始全民習武。”
根據韓東猜測,禁止全民習武的原因,或許與武術本身有關。
其實這有點匪夷所思,因為這必將證明——武術三境之上的習武人士,具有難以想象的力量,有意或無意之間,能夠影響地球上的人類存亡。
嗡嗡。
手機振顫了兩下,消息來自馮闈琦。
無非是一些感謝感激的言語,想請韓東吃飯,當面答謝一番。
“咳咳。”
“請吃飯就算了,小事而已。”韓東搖搖腦袋,拒絕了馮闈琦的所有答謝,回到臥室。
唰啦。
整理兩下被子,他沉沉入睡。
明天還得前往詠石武館,登門看一看武者王永,到底有沒有資格讓自己給面子。
翌日上午時分。
詠石武館坐落在蘇河市的邊緣郊區,比其他兩座武館的位置更為偏僻,周圍堪稱荒無人煙。
但愈是如此,愈能烘托出這座武館的巍峨氣派,哪怕再偏僻,也有許多愿意來此練習武術的青少年,根本不愁無人知。
武館之內。
王永與盧征洋站在武館的練武場地之上。
這是約有千余平米的水泥地面,根本沒有塑膠鋪蓋。若是青少年們練武時摔上一次,還是蠻疼的。
“咳咳。”
臉色陰翳的盧征洋,環視周圍,嘆了口氣:“你好端端的,怎么招惹到了韓東?聽說還是你主動湊上去的?”
他與王永,平時關系不錯。
再加上兩人皆是非常疼愛女兒,倒也有些共同話題。
“區區一個韓東,算不了什么。只要寧老先生不發話,我王某何須懼怕?”王永背負雙手,悠然開口。
“韓東潛力非凡,最好不要輕易招惹。”盧征洋試圖說服王永。
“呵呵。”
王永卻只是抱臂輕笑,并不在意。
嘎吱。
他瞥了眼面露擔憂的盧征洋,優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今天的詠石武館,只有你我二人,以及被我鎖在更衣室的劉步水。”
“眼下只等韓東。”
“除非他的潛力讓我感到恐懼,否則劉步水絕對不可能交給律法處置。”
有句話,王永擱在心底沒講。
昨天韓東在電話里說的什么東西?讓自己接他三拳?怕不是狂傲的無法無天,竟敢吐出這等言語。
真以為有寧墨離作為師尊,便能橫掃一切?
呵呵。
王永瞇著眼睛,嘴角噙著輕笑。其實他也怕寧墨離,但僅僅只是這么一點小事兒,根本驚動不了兇名滔滔的寧墨離。
“隨你吧。”
盧征洋搖搖腦袋,放棄了說服想法。
大約過了二十余分鐘,他聽到外面的停車聲音,走到場地邊緣,準備暫且觀望一番。
倘若打的太過激烈,怎么也得出面調和一番。
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中位武者境,居然僅能試著居中調和,盧征洋不由感慨萬千,自嘲一笑。
與此同時。
嘎吱。
武館正門推開。
穿著灰色短袖的韓東,面無表情的走進武館,聲音蘊涵愜意:“武館內只有你與盧征洋?唔,那人在更衣室里。”
啪啪。
王永拍了拍手掌:“聽力不錯。”
“恩,你準備好接我三拳了嗎?”韓東風輕云淡的走向王永,淡笑道:“等會有人請我吃肉蟹煲,比較急。”
肉蟹煲?
站在場地邊緣的盧征洋,撓了撓腦袋,面色艱難……韓東竟然是一個吃貨么?
他暗暗無言,不知說何是好。
坐在那里的王永,可是異常強橫的高位武者境,估計距離武將也只有一步之遙,這么輕視之,恐怕韓東要遭。
“哈哈哈哈!”
王永仍然坐在實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身體卻維持筆直向上的姿勢,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
嘎吱,嘎吱。
木椅晃動之間,王永抬起右掌。
“韓東,看清楚。”
他言語倏然轉為平淡,催動內力,注入右掌,瞬間令右掌散發出了毫毫光芒,有如一盞略暗的探照燈。
盧征洋倒吸了口涼氣,大驚失色:“武將境!?”
韓東淡淡應了一聲,開口道:“第一拳。”
話音剛落——轟隆!!
巍峨巨山壓世間的左拳,炸散空氣,震響全場,轟向王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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