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河市、宏石武館。
這條略顯清靜的街道上,過往行人稀少。片刻后,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路邊,韓東下車,走向武館門口。
嗒嗒。
他站定門口,撥通那一陌生號碼:“讓監視我爸媽的人,全都滾遠點。”
電話那頭,沒聲音。
韓東漠然道:“讓我確定他們此刻的狀態,我便進入武館。”
沉默了一會兒,電話傳出聲音:“好,你現在給他們打電話。其實只要你配合,禍不及家人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啪嗒。
韓東掛斷電話。
緊跟著,他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妹妹小茜正在無憂無慮的玩耍,湊到電話跟前,吭哧吭哧道:“哥哥在哪里呀,哥哥,小茜在踢球哦。”
那傲嬌的語氣,讓韓東嘴角勾勒輕笑。
媽,小茜,我曾發誓沒誰能傷害到你們,哪怕受千夫所指,哪怕行殘暴兇事,我亦無怨無悔。
然后。
他打通了爸爸韓聞志的電話,聊了兩句。
時值此刻,韓東猜透了宏石的打算,安排人監視自己至親們,一旦自己察覺異常,便以此作為脅迫,估摸著準備當場綁架劫持。
有意思。
你根本不知,我發起火來,我自己都怕。
啪嗒。
啪嗒。
韓東那眸子閃過冷酷殺機,喃喃自語:“希望你識趣點。別逼我啟動那一狀態,否則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會活活打死你。”
宏石武館門口。
韓東剛剛步入正門口,滿臉熱情的錢高便迎了上來,無語道:“兄弟,你怎么沒與我提前講下。我正安排新添器械呢。”
“對了。”
“師尊剛才吩咐我,帶你到地下二樓找他。要不你先歇會……你臉色怎么不太好。”
錢高有點疑惑。
他覺得韓東怪怪的,仿佛渾身上下都在滲透冷意,給他一股不寒而栗的危機感。
“走吧。”韓東輕頷首。
“兄弟你沒事吧?出了什么事嗎?”錢高憂心忡忡。
“沒什么。”
韓東瞥了眼錢高,心里稍微松了一點。假如錢高也參與到了宏石的計劃里,那可休怪自己不顧往日情面。
“這邊,這邊。”
錢高在前面引路。
他一邊虛引方向,一邊擔憂道:“兄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煩?等會可以請師尊幫你解決。”
言語間,略有得意。
畢竟在這蘇河市,師尊宏石的身份地位,極其崇高。哪怕地產商人高良安來此拜訪,也要提前預約,恭謹萬分。
錢高相信。
沒什么麻煩,能難得住自己師尊。
韓東瞥了一眼,隨口問道:“那地下二層,什么構造?”
錢高邊走邊說:“地下二層乃是師尊平時練武的場地。當時沒定在地表之上的樓層,正是因此擔心破壞鋼筋水泥等結構。”
說著,他唏噓不已。
上三品習武人士的千斤巨力,已經比較可怕。他簡直難以想象武者將是何等力量,數千斤?亦或是萬斤?
對師尊宏石,錢高心存高山仰止之感。
但韓東只是扯了扯嘴角,沒做正面回應。以自己的三萬巨力,若是盡數爆發,也能震得樓房顫抖,結構出現損壞。
誠然。
應對妖魔鬼怪的方面,武者比自己強。
但若是單打獨斗,武者能否打得過自己,還是兩說。尤其剛剛與宣陽鄉鎮的武者譚儷通了個電話,更加增添了韓東內心的篤定。
假如此行九死一生,韓東定要考慮別的辦法。
可既然成敗難料,且勝算頗高,他不想冒著至親遇害的風險,躲避區區一個宏石的惡意。
啪嗒。
啪嗒。
兩人沿著盤旋樓梯,走到地下二層。
映入眼前的是一扇鐵門,推門而入,便是空曠的練武場地,約有三百多平米的練武室,四周墻壁鋪著淡黃色的壁紙,地面皆由水泥凝固而成,堅固無比。
披著深棕風衣的宏石,端坐正中央。
那張淳厚的臉龐,閉闔雙目,面色似有決然之意。
“師尊。”錢高輕聲道。
他的聲音回回蕩蕩,頗有幽谷回音之感。
韓東則是內心警惕,渾身力量暗暗積蓄,時刻準備著全力爆發,應對即將面臨的覬覦。
與此同時。
他悄然觀察周圍,也松了口氣,此地沒什么冷兵器,也看不到藏有槍械之處。
想來也是,宏石太過自信。
一位武者面對二品品級,如若猛禽捕捉小雞,輕而易舉。
“出去吧。”宏石睜開雙眸,低笑道:“關上門,去整理那批新添的器械。我要與韓東談些事情。”
錢高一怔,連聲應下,退了出去。
隨著那扇鐵門的閉合,宏石目光也落向韓東身上,淡淡盯著,一言不發。
片刻后。
韓東淡淡道:“你膽量不小。”
“不,是你的秘密太大。”宏石吐了口氣,輕嘆道:“我很難想象在不依靠營養液的情況下,你如何邁過中三品的關隘,更是早早突破到了二品。”
二品?
宏石知道自己突破了二品?
韓東瞇著眼睛,除了師尊寧墨離,其他人都以為自己仍是三品,不清楚自己其實已有二品。
“呵呵。”
宏石盤膝坐在水泥地上,雙掌置于腿上:“與你初次見面,我便已經察覺。你的練武進度,太快,實在太快。若非如此,我也想不到你身上竟有大隱密。”
韓東沉默。
宏石嘆了口氣,雙腿豎立,站了起來:“說說罷。究竟是什么讓你品級瘋漲,且打破了營養液需求的限制。假如你愿意共享給我,或可饒你一命。”
韓東繼續沉默。
宏石搖搖頭,不慌不忙地抬步。
啪嗒。
啪嗒。
他的腳步聲回蕩練武室內,冷冷直視韓東:“怎么?你都已經來到了這里,難道還想無謂掙扎?”
“尋常槍械,傷不了我。”
“寧墨離更是已經離開蘇河,你還能有什么倚仗。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在請求你,而是在命令你。若敢不從,休怪我殺了你。”
言罷。
宏石站在韓東前方,負手而立,霸氣凜然。
一股肆無忌憚的殺意,悄然彌漫而出,仿佛隱藏暗處的兇獸,終于露出貪婪的惡意。
武者之威,宛若無形氣場。
若是錢高置身此地,怕是要癱軟在地,驚恐萬狀。
“我想問下。”
韓東臉色無悲無喜,開口道:“那些監視我爸媽的人,全都滾回來了嗎?”
宏石皺了皺眉,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古怪,但武者內力在身,任是韓東如何違抗也無濟于事。
想到這里。
他按捺心底殺意,微笑道:“我只讓他們監視,除非你死活不來武館,不愿與我詳談,我才會讓他們擒下你的父母。若真是那樣,你父母性命堪稱岌岌可危。”
“他們兩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一旦脾氣上來,我也管不了。所以你該慶幸自己的選擇,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不管我們談的怎么樣,你父母自然無事。”
宏石聲音流露和藹與無奈,仿佛迫不得已。
但這正是為了打消韓東的抗拒心理,乖乖吐出隱秘,然后再將韓東擊斃在此——反正已經得罪,索性打殺了事。
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今時今日,韓東必死無疑。
宏石眼底流露出了再也克制不住的貪意,輕聲道:“韓東,我也不跟你繞圈子,老老實實吐出隱秘,你便能離開。”
當然得離開。
但并非離開此地,而是離開人世。
下一刻。
韓東臉龐瞬間彌漫殘酷殺機,緩緩抬頭,低語呢喃:“知道嗎。你千不該,萬不該,拿我的至親們威脅。我這輩子,正是為了他們而活著。”
“你瘋了?”宏石頗感無語。
韓東眼眸漸漸歸于淡漠,嘆了口氣:“我改變主意了。本想警告你一下,可直到此時我才明白。在武術世界里,顧忌法律道德,考慮善良寬厚,便是不可救藥的愚蠢懦夫。”
“然后呢?”宏石樂得不行,瞧著韓東演戲。
韓東掏出早已關機的手機,還有錢包等零碎東西,擱在腳邊,最后看向宏石:“然后我要感謝你。師尊說得對,武力解決不了問題,但卻是抹除問題的最佳方式。”
“哈哈哈,那你想怎么樣?”宏石狂笑,心里卻暗暗戒備,只裝作饒有趣味的悠然樣子。
啪嗒。
韓東邁出一步,輕聲道:“我怕。”
啪嗒。
韓東再次抬步,殺意繚繞,雙拳攥緊猶如巨錘:“我很怕,怕他們離開我。恭喜你成功激怒了我。”
剎那間——轟隆隆!
韓東那止住半空的右腳,好似巨石砸落大地,緊跟著左腳邁出,狂暴無垠地沖向宏石,雙拳向上高舉,登時砸了下去。
三萬斤的可怕巨力,全數催動!
潛藏心底的殺意,猶如磅礴火山,無所顧忌的噴薄而出,再也不考慮任何限制,再也不忌憚任何后果,宏石不死,我心難安。
韓東雙拳砸在宏石的抽拳上,砸的宏石連退三步,面色狂變。
“什么!”
“你這是什么力量?分明仍是二品,卻能有如此巨力?”宏石心臟都在發顫,眼睛瞪得溜圓,貪婪欲望愈加熾烈。
嘩啦。
韓東右腿前挪半步,橫腰立馬般的穩住下盤,右拳似握非握,好似持拿一塊沉重巨錘,沿著弧形,咚的一聲捶向宏石。
風聲烈烈,巨力彰顯無余。
此乃韓東的二品熬煉至巔峰以后,首次淋漓盡致的催動力量,甚至體內氣血皆在翻騰不息。
一聲悶沉巨響,回蕩練武室內。
宏石抬起雙臂,架住了韓東的轟拳,臉龐滿是狂熱之色。
韓東左腿上前一步,連續數記轟拳,打得宏石重心失落,那三萬斤的可怕巨力,附加狂暴雨落之術,令宏石渾身劇顫,向后暴退了十數步。
“宏石!”
韓東低吼一聲,猶如猛虎出山,向前暴射,殺意四溢:“你的死亡,將見證我的蛻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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