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人的雨最后變成了黏人的小姐姐一般,拖拖拉拉,連續不斷。
這個晚上,趙由之顯然沒什么好心情。
剛剛覺得事情有異樣的味道,不過幾個小時他就盡全力摸清情況,并且第一部措施已經有了。
秦東方說他多智,倒也不算錯。
還給秦韻寒帶了禮物。
只是一份吃食,
走的卻是攻心的路子,
多貴重倒不至于,誰也不缺啥。
“老高中后面的那家黑米糍粑飯團,我知道你一直喜歡,嘗嘗看,味道有沒有變。”
趙由之笑著說,臉上盡是溫柔。
秦韻寒偏過脖子多帶了一眼,他的肩頭還有幾分波光粼粼的感覺,看起來是淋了雨。
“謝謝,”她接過來,“中學時候很胖,不知道吃了多少,減肥之后都快忘了這個味道了。”
趙由之點頭說:“你喜歡就好。”
服務員給兩人各上一杯咖啡,
趙由之是寡言的性格,秦韻寒又有其他心思,一開始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男人主動。
“小寒,上次那個,我要和你告一聲抱歉,是我執念太深,也太愛自己了。”
秦韻寒審視著面前的男人,爸爸,小華子,好多人都說他陰鷙,可不管怎樣,她覺得這個人在他面前永遠是紳士的,只不過話少些而已,她也知道這人會有些自己的心思,但誰又敢說自己沒有呢?
“沒關系,”她搖搖頭,“我已經忘了,說說你這次找我干什么吧?”
“哎,好,”趙由之揉了揉鼻子笑笑,“是這樣,我可能需要你一點幫助,不會很為難你,你不和盛世集團的陳總是朋友么?我想你幫幫忙,解除一下我們之間的誤會。”
“什么誤會?”
“其實也不能算是誤會,”趙由之講:“你也知道,他還有個弟弟,之前一直做裝修的,慢慢的開始往商業裝飾這邊轉,他是陳子邇的血親弟弟,做事自然便利很多,我也很敬佩陳子邇,所以也給了遠大一些照顧,想著廣交善緣,有些項目我們本可以爭的。”
“中海那么大,完全可以容得下我們兩家,但是……”他頗有苦惱的說:“但是遠大似乎不這么想。”
秦韻寒知道一點,“贏下了你的項目?”
“嗯,本來這也沒什么可長臉的,沒得說,生意嘛,有輸有贏,但是,遠大接下這些項目,并不掙錢,所以可能不是贏下。”
趙由之眼神中觀察力全開,盯著她,“更準確的說是奪走。”
秦韻寒果然微微一皺眉。
“你和他,就是這個方面的矛盾嗎?”秦韻寒追問了句。
趙由之想到高丹說的話,他們之前做的,有被查,但沒查到他們頭上。
“難道還有其他矛盾?”震驚中帶著真實,“如果是這樣,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秦韻寒搖頭,“我怎么知道?我以為你們有呢。”
“可能是我不小心得罪了,怪我疏忽吧,盛世集團那么大的公司,我怎會主動招惹?”
“不應該啊,”秦韻寒疑惑著,“他不像是那樣的人,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趙由之作思考狀,“我沒有故意做什么,但說不準有無意得罪的地方,所以我才找你,希望你能從中幫我說說情。”
這話聽著都不像他說的,在她的印象里,趙由之是個比她還要驕傲的人,現在竟是低頭說這樣的話,看來是情況真的很嚴重。
秦韻寒差點一個‘好’字說出口,只是在關鍵時候想到父親的囑咐。
老頭兒眼露擔心,怕的就是趙由之拉上她。
“應該是誤會……這樣吧,我幫你問問他?”秦韻寒最后想了想說到。
趙由之眉尖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這里和他的計劃有偏差,慢慢端起咖啡喝了口以作掩飾。
放下后道:“好,謝謝你,不過得快一點,遠大下的錘很猛,復盛不一定能承受。”
他爭取到了秦韻寒的同情心。
畢竟聽著還挺嚴重的,有點小誤會也總不該弄成‘承受不住’這種境地。
“行,我明天就幫你問。”
陳子邇在家休息了一個晚上,陳媽打電話過來說大后天到中海,還叮囑他晚上不要熬夜,并且注意節勞,別仗著自己是年輕人就無所顧忌,反正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他老老實實的聽下去,只是躺在床上卻是靈臺清明,毫無睡意,翻來覆去好幾次還是很精神。
想著時間正好,于是給淺予打電話,燕京比波士頓時間快十二個小時,現在的晚上23點,正式波士頓的中午時間。
“喂,是我,在干嘛呢?”陳子邇問。
“剛剛吃完飯,你呢?睡前?”
她聽起來的狀態不錯。
“算是吧,”陳子邇抓著頭發說了個善意的謊話,“剛剛躺下。”
盛淺予捂一下電話,對著身邊的李雅真說:“雅真,你先去,我打個電話。”
手插在牛仔褲的褲兜里,轉到草坪中央,“旁邊沒有其他的小妖精吧?”
陳子邇‘哈哈’一笑,“沒有,就我一人。”
“這還差不多,你可別一邊抱著人,一邊給我打電話,”
“咦,你這個倒是提醒我了。”
“你說什么?!”盛淺予炸毛。
“開個玩笑嘛。”
“好吧,對了,我聽我媽講,你和人在打官司?弄的滿城皆知,怎么回事啊?”
陳子邇一想,盛媽那樣的肯定是媒體上說什么就信什么,這個信息從她這里一過濾到盛淺予這里就完全不一樣了、
一不小心連自家人都忽悠了。
陳子邇解釋道:“打官司這種事我都習慣了,盛世的法務部門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案子,小事情,不必擔心。”
“真的?不是報喜不報憂吧?”
“真的,我是新時代的四有青年,不會干違法亂紀的事。”
“還四有青年呢,”盛淺予笑著,“對了,子邇,我那個網站建起來了,可能下周,或者下下周就開放了,現在我們在說服哈佛讓我們先暫時放到校內網站上試試。”
自家人,陳子邇也沒多想,一聽就說:“不好,你這個很容易把人家校內網搞崩潰了。”
“啊?哈哈,”盛淺予完全不信,“你在夸我嘛?怎么可能會那么夸張。”
陳子邇無語,我可不是在講情話。
“大學是什么地方?大學就是把幾萬頭荷爾蒙過剩又對異性充滿好奇的動物放在一起,沒有家庭壓力,崇尚自由,你現在開了個火山口,為什么覺得它不會噴薄而出?”
盛淺予聽的牙齒直酸,“你這說的都什么呀,哪有那回事,我們只是想讓大家多一個交流的渠道,認識更多的人。”
陳子邇講:“你這個詞說的好,交流,這是個很有層次感的詞,你說人人都想達到的層次是什么?”
“……”姑娘受不了了,“去去去,難怪你大半夜睡不著覺!盡想這些了吧?哼!”
講不通啊。
陳子邇無奈,我這是為了嘴上占便宜?不可能,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不過他轉念一想,要是把校內網給搞崩潰了,這其實也是個不小的呢,大波士頓地區那么多高校,說不準就會因此成為人們討論的熱點了。
“那隨你吧,”最后只講一句話,“屬于你的相關技術,即使再小都要申請專利知道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