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搖搖頭,看向老校長,老人淡淡一笑:“凡事隨緣,老頭子管不了那么遠了,倒是齊斐,你也下去鍛煉鍛煉吧。總是在部委熬著,沒什么好處,還是要出去見識見識才行。”
劉楓看向這位師兄:“斐哥,你想去哪里?”
齊斐神色淡定:“我想去黔州省或祁連省。”
“祁連省我還沒去過,黔州省倒是走了一遭。”劉楓瞇起眼,“去祁連不如去黔州省,不是因為徐公子在那里,而是那里會有更廣闊的前景。
別看現在黔州省是最窮的省份之一,也是最有希望的省份,且不說那里的礦產資源,最重要是那里豐富的人力資源,那才是黔州省展的動力源泉。
和祁連省相比,黔州省距離西南出海通道更近,只要打通關鍵的幾條交通要道,黔州省承接這一次東南亞金融危機分流的產業,遠比祁連省更有優勢。那里的交通建設,可以考慮多種渠道融資,也許這一次從東南亞出逃的資金,就是很好的目標。”
齊斐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我抓交通建設?”
劉楓搖搖頭:“嘿,大交通還是交給徐公子好了,黔州省的交通問題是跨省出海出邊,不是一地一市的領導應該考慮的事情。你做好你的土皇帝,動用一切資源,吸引外資。
到時候,我會讓大阪商務銀行配合你的動作,多了不敢保證,趁火打劫一下韓日和印尼那個排華政府,爭取幾十個億美金應該不是很難。”
齊斐眼前一亮:“要是真有這么多的資金注入,黃土高坡也可以變成綠洲!”
“其實也不是那么簡單,”劉楓給齊斐潑一頭冷水,“最主要是找準投資方向,黔州省說到底還是交通運輸成問題。興建從黔州省到桂江省的出海通道,走滇南省的6路通道,這些如果做到了,黔州省會成為西部經濟崛起的一顆明珠!”
老校長欣慰的看著這對兒師兄弟,只要這倆人一直這樣相敬如賓,齊家的未來就不會落末。老校長不是那種那世家門閥看得太重的人,但是最起碼的親情還是要的。
當初促成劉楓到齊斐身邊,就是想讓這種情況生,一如所料,甚至進展遠比預料還要好。如今兒子參股的那個大風電子公司,已經成為華夏第一手機生產商,第一計算機配件供應商,據說很快就要生產國產化的計算機。
有了政商結合的背景,想必兒子就算是在官場上走到盡頭,孫子也會有一個很好的環境,不至于讓齊家一蹶不振。晚餐很簡單的六菜一湯,爺三個邊聊邊喝,老校長仿佛提前放下了俗事,整個人輕松了許多,不再黑著臉了。
古城改造項目很詭異的出于半停工狀態,說是半停工,是因為那些早產的建筑內外裝修還在繼續。這種為了政績搶工期的做法很坑爹,商戶們怨聲載道,很多游客都會爆粗口。
這里現在人流如織,卻到處都是打補丁的建筑裝修工人,極大破壞了這里的景觀。不過隨著改造區的面世,諸多的媒體記者開始矚目這個耗資巨大的項目。
很奇怪的是,媒體上對這個項目的評價走向兩個極端,一面是大加贊賞:“這個項目探討了一條古城改造的新路。讓擁擠的居民和古城的景致,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更是給老城區的改造探索了一條新路。
很多城市的老城區,都是貧民區,這個項目最大的亮點。是讓老城區的居民,可以不離開老街坊,在家門口就可以養家糊口。很多的古城改造項目,甚至會讓一些貧困的居民就此失去自己的住宅。
因為他們拆得起遷不動!很多位于市中心的舊城改造,建成的住宅造價不菲,售價更是達到了天價。那種價格絕對不是貧困戶可以嘗試購買的,很多人得到的拆遷補償卻是微乎其微。
這項工程以房屋置換的方式,讓老城區的居民住上面積翻倍的住宅,盡管政府為此付出很大代價。應該獲得巨額利益的土地出讓金更是沒有任何收益,但是這個項目卻收獲了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民心!”
另外一種版本:“這是對燕京古城的踐踏,這是對歷史傳承的粗暴踐踏!把具有豐富歷史內涵的中心區,變成了滿是銅臭味的商業街,我們很難相信,這項工程居然獲得了政府資金的支持。
我們對古城改造項目小組的成員進行過采訪,這項工程是某些人違背市委市政府的意愿,強行推動建造的。這也是這項工程被制止繼續的原因,尤其是這項工程的拆遷補償方案,嚴重擾亂了燕京市的房地產市場秩序······”
這種相互矛盾到極點的媒體宣傳,還是第一次出現在華夏的媒體上。華夏的輿論宣傳,一向注重口徑的一致性,這樣截然不同的評價,讓一些地方媒體無所適從。
以中視為的官方傳媒,罕見的保持了沉默,這種詭異的情形出現,讓無數官場中人浮想聯翩。以往和中視保持一致的燕京市媒體,高調批評古城改造項目,并且請來諸多的專家學者為自己引經據典。
對這項工程給予高評價的,居然全部是境外傳媒,但是作為黨的喉舌,《媒體參考》,卻長篇累牘的連載了境外媒體的評價。這種現象,也讓項目組內部吵做一團,幾乎一面倒的出現反劉楓的聲音。
岳江山書記找來劉楓:“再一次成為焦點人物,怎么一點也不擔心嗎?”
劉楓淡然一笑:“您老不是早就幫我安排好了后路么?”
“無賴!”岳書記笑罵道,“有些人太急功近利了,這對于華夏來說,是禍非福!你還是好好讀你的書,想想怎么樣才能低調做官,想通了這一點,你就可以結業了,否則,你就在這里給我當教員好了!”
劉楓苦笑:“校長,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
“閉嘴!”岳江山一瞪眼,“我聽說這一次東南亞搞風搞雨有你的手筆?”
劉楓一呲牙:“賺點零花錢而已,不值一提!”
岳書記冷哼一聲:“低調一點,不要惹火燒身,好像你的同班學員還有人不知道你是誰吧?讓你低調,不是讓你隱形!”
其實劉楓的同學,除了班級里幾位班干部,其他人都不知道劉某人的身份。本屆的青年干部培訓班,劉某人不是最年輕的一個,像這種一年制青年干部培訓班很少有二進宮的。
不過劉某人也并不是特例,之前早就有六七位回爐深造,劉楓上一次培訓的同學,支部書記程艷秋早在1995年9月至1996年7月就已經回爐過了。
今天班級里組織學習黨代會精神,導師坐在一邊,讓學生們自組織學習。主持學習的是支部書記陳芳云,她是班里第二年長的,很有大姐的風度,總是一臉和煦的笑容。
陳芳云掃視一眼學員們,用柔和的聲音說:“學習黨代會,深入理解黨代會的精神實質,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很好的貫徹執行中央的各項政策。”隨即,陳芳云的目光看向劉楓,“劉楓同學,是不是請你先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劉楓,除了幾位班干部,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班長把第一順位交給這位。要知道,這種青年干部培訓班里面,還是很講資歷的,都是體制內的,一個個都是地方上身份顯赫的人物。
培訓班里面最引人矚目的也不會是劉楓,這家伙為了造成隱形的效果,每一次來上課都是踩點進教室。好幾次都比教授來的還晚,更是架上一副眼鏡,打扮的老氣橫秋,這樣一來,學員們沒有人認出來這位就是眼下的風云人物。
這一屆引人矚目的有兩人,一個是西疆省團省委副書記張鵬,另外一個是燕京市北城區副區長鄭松,這二位都是1971年生人。還有一位淮陽省省委組織部副部長李同川,他是197o年生人。
這三位都是不足二十六歲就上位副廳級干部,都足以和劉某人的相媲美。和劉楓以往顯赫的政績相比,這三位似乎深諳低調做官的道理,根本就沒有眩目的政績。據說,這三位此次來燕京黨校接受培訓,回去后還將加擔子。
這一屆最年長的是西秦省永安大學黨委副書記王四海,這位學者出身的官員是1958年生人,幾乎是踩著紅線進入青年干部培訓班的。學員中最有人氣的,無疑要說溫嶺省團省委書記華馨鳳。
這位1964生人的培訓班班長,容貌俊美,家世顯赫,據說這一次回去,就要晉升副省部級。如此的升遷度,已經過了蘭苑雨,以蘭苑雨的家世,也是在三十七歲以后才邁出那一步的。
如果華馨鳳1998年上位副省部級,將會比蘭苑雨提前兩到三年,勢必成為紅色年代之后,官員晉升的一個里程碑。這一期學員中有了這些人物,還有班干部組織委員烏海,宣傳委員肖文的存在,按理說是輪不到劉某人搶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