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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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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元生不是傻子,盡管牧易說的合情合理,但他卻不會就此信了牧易的鬼話,如果牧易真的是為了他,為了柳家好,見到他直接用剛剛的手段,讓他看到柳家的異狀不就可以了?他雖然固執,又不是迂腐,怎會不信?又豈用得著一頓羞辱之后,再把他家的屋頂掀掉?

  所以在他看來,牧易的這番解釋,純屬是在騙鬼,他若是真的信了,那他就是傻子。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可此刻形勢比人強,雖然恨不能把牧易撕了,卻也只能強顏歡笑,“道長說笑了,先前是老夫誤會了道長,還請道長指點迷津,解我柳家大難。”

  “死氣勃發必然有兆,老先生可想一下,最近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或者有什么蹊蹺的事情。”牧易看著柳元生問道。

  “老夫的脾氣執拗,倒也頗多得罪人,但頂多都是一些言語上的不合,想來不至于導致柳家大難,至于蹊蹺的事情,卻是沒有遇到。”柳元生皺著眉頭想了想才說道。

  “老先生再仔細回想一下,或者是家中有什么新添之物。”牧易沉吟道。

  “新添之物?前幾日我剛剛收購了一方硯臺可算?”柳元生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硯臺?可否去看一下?”牧易直接說道。

  “好吧。”柳元生點點頭,然后看向一旁的孫女,牧易右手一揮解開定身符。

  恢復之后,柳香伶看向牧易的目光再度充滿了復雜,她剛剛雖然不能動彈,卻能聽見,能看到。

  雖然心中也有些懷疑,但這種事情,卻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牧易堂堂朱雀掌旗使,她不認為以對方的身份會說謊。

  “爺爺,我扶您。”柳香伶來到柳元生旁邊,隨后兩人前面帶路。

  到了外面,院子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下人,畢竟府中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他們不可能聽不到,只是眾人卻無法靠近房門,只能焦急的等待著。

  “老爺。”

  “沒你們什么事,都下去吧。”柳元生揮了揮手,卻不欲讓下人知道太多。

  見柳元生無事,眾人也松了口氣,紛紛在管家的帶領下離開。

  牧易跟著柳元生來到書房,然后柳香伶從架子上取下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塊巴掌大的硯臺。

  對于硯臺這種東西,牧易不怎么了解,不過能夠被柳元生珍藏,顯然也不是一般凡物。

  “這方硯臺乃是唐代一位書法大家留下來的,老夫見之心喜,便買了下來,只是卻不知此物有什么古怪。”柳元生一邊解釋著,一邊看著牧易,似乎想要從他這里得到答案。

  牧易上前取出硯臺,臉上也露出一絲了然。

  “如果貧道沒有猜錯,問題便是出在這方硯臺上。”牧易自信一笑。

  “不可能,區區一方硯臺,怎么可能讓我柳家大難?”柳元生明顯有些不信,如果這樣,那害人豈不是簡單了,只要看誰不順眼,送他一方硯臺。

  “如果是普通的硯臺的確不能,但如果是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再加上這方硯臺,就會有招禍滅家的危難。”牧易說道。

  “道長,這硯臺有什么問題?”柳香伶也忍不住問了起來。

  “這方硯臺實際上血硯。”牧易說著右手輕輕一震,頓時間,硯臺多了無數裂痕,讓一旁的柳元生看得心疼不已,這方硯臺雖然不是特別名貴,但卻是他喜愛之物,如今卻在牧易手里毀掉。

  不過他也不是沉不住氣之人,而牧易也不至于如此戲弄他,所以耐心看著,不過隨后,他的眼睛便豁然瞪大,只見硯臺去除了外殼之后,露出一面一片血色。

  紅彤彤,就好像剛剛沾染了鮮血一樣,甚至看上去那鮮血還在扭動,讓人頭皮發麻。

  “此硯臺乃是用心尖之血做成,然后吸收無數怨氣而成,并且這里面加了詛咒,如果貧道沒有猜錯,這詛咒正好對應老先生的生辰八字,只待一個時機把其引發,老先生便會七竅流血而亡。”牧易說的輕松,柳元生卻嚇得臉色發白。

  就算他不怕死,可也不愿意這種死法,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跟他如此深仇大恨,這不但是要他的命,更是要整個柳家的命。

  “道長,可有化解之法?”柳香伶大急。

  “化解之法自然有,甚至很是簡單,只要老先生一滴精血,里面的詛咒便可立即破除。”牧易說道。

  “還請道長施法。”柳香伶說道。

  “好,老先生還請伸出左手。”牧易痛快的點了點頭,等到柳元生伸出左手后,他直接在柳元生食指一點,隨后,一滴精血被逼出,頓時間,柳元生精神就有些萎靡,畢竟精血不同于一般的鮮血,一個人體內的精血,只占渾身鮮血的極少一部分,更何況柳元生年紀已經大了,不比年輕人身體強壯。

  牧易右手一引,那滴精血便沒入血紅的硯臺中。

  “嗤!”

  精血落入,硯臺頓時冒氣一陣黑煙,那里面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劇烈的扭動,柳元生甚至還聽到隱隱有慘叫,不過他也能夠感覺到心頭一送,仿佛卸掉了什么東西。

  “好了。”牧易說完,手中突然冒起一層藍色的火焰,直接將硯臺徹底吞沒,隨之化作灰飛。

  這個時候,如果柳元生還能開天眼,定然就會發現頭頂的死氣正在緩慢的散去。

  “到底是誰要害老夫?”

  柳元生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在書房中坐下,臉色有些蒼白,眼中更多的卻是不解,他雖然脾氣古怪,執拗,跟人發生口角也不少,但他自問,為人行事都極為磊落,堂堂正正,也沒有結下什么死仇,為何有人要針對他?甚至還是如此殘忍的手段?

  不過對方知道他喜歡硯臺,應該是熟悉他之人,而且他購買硯臺的商家也很可疑。

  “貧道雖不知道是誰要害老先生,但能用這種手段,顯然不是普通人,或許早年老先生得罪過什么人也說不定,如今人家來報仇了。”牧易說道。

  “報仇,報仇,難道是他?”柳元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臉色頓時一片灰敗。

  “爺爺,您想到是誰了?”柳香伶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外人眼中,她出自書香門第,大家閨秀,溫柔賢淑,不過這只是外人眼中罷了,甚至牧易在沒有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如此,但正如牧易說的那般,眼前的柳香伶卻是半個江湖人,身上有著武藝在身,雖然只是二流境界,不過也算不錯了。

  “如果老夫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他了。”柳元生有些痛苦的閉上眼睛,“沒想到啊,沒想到,都過去二十年了,他還是來了,而且要滅我柳家滿門。”

  “二十年?”柳香伶皺了皺眉頭,二十年前,正是柳元生致仕的時間,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樁檢舉。

  當年柳元生跟人同朝為官,兩人本算好友,但后來因為看不慣其一些做法,苦勸不聽,悍然將其舉報,那也是柳元生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

  原本以為檢舉對方,讓其罷官,至不濟后半生也能有保障,不至于一錯再錯,到了最后再無挽轉的余地,但萬萬沒有想到,他知道的還是太少了,他那位好友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大的多,也因為他的檢舉,讓其滿門誅絕,唯有一子在外求學,聽到消息后逃掉,才幸免于難。

  此事之后,柳元生心灰意冷,直接辭官返鄉,心中始終愧疚難消,也因此,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執拗,為人所不喜,但實際上,曾經的柳元生并非如此。

  當年柳元生辭官后,接到一封血書,上面言勢必要報這血海深仇。

  當時,柳元生的確擔憂了一段時間,不過后來始終沒有事情發生,如今轉眼二十年,他也早已經忘掉那個要找他報仇的人,如果不是牧易提醒,恐怕他一時間還是難以想到。

  此刻想起,他心頭一片沉重,還有愧疚。

  當聽到這件往事后,牧易也皺了皺眉頭,不過柳元生是對是錯,他卻不好去評判,畢竟當時柳元生的本意是好的,不想好友一錯再錯,只是沒有想到,后果會是那么嚴重,或許如果知道這種后果,當初他寧愿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他那位好友瞞著他做了這么多錯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沒有真心把他當成朋友。

  當然,往事已矣,如今再提起這些已經無用,當務之急還是找出對方,然后把事情解決掉。

  “道長可否找到他?老夫有些話想跟他說。”柳元生這番話實際上已經在為那人求情,畢竟當年因他之故導致好友慘死,全家只有一人逃脫,如果對方再死于牧易之手,就當真是絕后了。

  “老先生當真是慈悲。”牧易微微一笑,只是旁邊的柳香伶卻忍不住皺眉,在她看來,自家祖父此舉頗有放虎歸山之意,就算自家放下,可是對方呢?難保不會再次加害祖父,甚至是柳家,這次能有牧易,那下次呢?恐怕再也不會有這么幸運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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