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牧易臉色有些凝重,他沒有想到這次突襲會反而差點回不來了,更沒有想到徐家會早有準備,只待他上門,不過這件事情也讓牧易清醒了不少,同時也明白像徐家那種家族遠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就算沒有地府的人,光是徐青就讓人不敢小覷,牧易雖然不怕徐青,甚至今晚要是沒有地府的人在,他配合念奴兒未必不能將徐青斬殺,但誰也不知道徐家還有沒有別的底牌。
盡管不愿意承認,但牧易這次還是失策了,這也注定了他短時間內想要解決徐家已經不現實,今晚打草驚蛇后,再想要找到機會恐怕就更難了,而接下來,他恐怕就要面臨徐家的報復,這才是游戲的規則。
不能總由著他進攻,人家就不會反擊了,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這么好的事情。
就在牧易沉思下一步該怎么走的時候,聽雨樓中祁玉也在向冷雨匯報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以為光憑武力就可以解決一切,如果真的這么簡單,那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就不姓愛新覺羅了。”冷雨輕輕搖頭。
“徐家跟地府合作密切,接下來他恐怕要遭殃了,我們要不要插手?”祁玉在旁邊問道。
“不,我們只需要看戲就好了,年輕人,多一些磨礪總是好的,而且他還年輕,就算失敗了,也有足夠的本錢東山再起。”冷雨隨意的說道,顯得并不在意。
“可這樣會不會耽誤獻王墓的開啟?”祁玉忍不住說道。
“不會,獻王墓會照常開啟,至于他能不能趕到,就看他自己的了,記住,我們只看戲,不插手。”冷雨看似警告了一句。
“是。”祁玉俏臉微變,隨即應下。
而在徐家,此刻也在進行著一場談話,對象正是徐敬遠跟徐青。
“沒想到他當真來了,而且你跟鬼七聯手都沒有拿下他。”徐敬遠臉上透著一絲凝重。
“他的實力的確出乎我的預料,不過我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如果有下次,絕對讓他有來無回。”徐青回答道,他此刻多少顯得有些狼狽,眉毛跟頭發全部消失不見,臉上也顯得黝黑。
牧易臨走之際引下的那道天雷并不是那么好抵擋的,徐青雖然早有準備,可擋下那道天雷,仍舊讓他受了輕傷。
“下次?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既然他出手了,那么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兩個一流高手拿不下他,那就四個,實在不行六個,就算堆,也要把他堆死。”徐敬遠狠辣的說道。
“可是我們一時間很難找到這么多一流高手。”徐青有些為難的說道。
“放心,很快就有人聯系我們的,別忘了,他的手上可還有黃河古道的鑰匙,江湖上打他主意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之前沒能聯合起來罷了,別看他在江湖上鬧得聲勢不小,那是因為真正的大人物還沒有關注他。”徐敬遠信心十足的說道。
“看來一切都在老爺的掌控之中。”徐青恭維的說道,別看他身為一流高手,可論起智謀來,十個他也比不上徐敬遠,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留在對方身邊。
除了因為報恩外,更主要是因為對方可以讓他實現更大的報復。
“哎,如果真的在我掌控之中,那子衡就不會死了。”徐敬遠嘆了口氣,眼睛里閃過一抹哀傷,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可沒想到忽視了對方的實力,這才導致徐子衡慘死,所有的安排功虧一簣。
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徐敬遠對牧易再無一絲小覷,相反,他甚至拿出百分百的認真來對待他。
這一次未雨綢繆便是一個明證,如果不是因為重視對方,他也不會提前做這種安排,好在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
徐敬遠瞇著眼睛,望向大門口,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哪怕他最貼身的徐青也不例外。
這一夜,對很多人來說,都難以入眠,而作為事件的主角,牧易卻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中,現在他已經有種緊迫感,更明白,一股危機即將襲來,在這種情況下,不能祈求敵人會放過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增加實力。
禹步短時間內很難再進步了,所以牧易將精力轉向符箓,除了五雷符以外,他瞄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六丁六甲符,這張符他畫了多次,但始終沒有成功過,就跟回春符一樣,總感覺差了一些什么。
一夜修行很快過去,第二天牧易睜開眼睛,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原本以為憑借銅燈可以悟透這一關,可最終他才發現,他還是小覷了這一次的瓶頸,這跟資質無關,歸根結底還是他修行時間太短,底蘊太淺,尤其是符箓之道,更是差的很遠。
倒是大奴似乎進步飛快,多少讓牧易有些安慰。
牧易起來沒多久,便聽到敲門聲,他不禁有些好奇會是誰來找他。
自從昨天隔壁院子一家慘死之后,另外幾處院子居住的人也在一天內搬了個干凈,畢竟沒有比自己小命更重要的,也因此,這座客棧中只剩下了牧易一人。
那客棧老板有了上次的教訓后,也不敢趕牧易,甚至牧易隱約的聽說對方正在想方設法將這座客棧盤出去,估計是在是怕極了,可惜在這種情況下,又有誰敢接手?
事情沸沸揚揚了幾天,雖然不敢說鬧得人盡皆知,可至少能夠買得起這座客棧的人幾乎都知道這里住著一尊煞神,一個屠戮數百人的妖道,劊子手。
對于普通商人來說,錢財雖然重要,可那也得有命花才行,所以沒人敢接近牧易。
就連客棧中的伙計也是走的走,逃的逃,只剩下當天那一位,這么大一座客棧,轉眼間就快要倒閉了,而一切罪魁禍首就是牧易。
可偏偏牧易還沒有這個自覺,硬是呆在這里,沒有離開的想法,讓客棧老板快要愁白了頭發。
“是你?”當牧易打開院門,看見站在門口的人后,直接脫口而出。
面前站著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在她身后背著一個寬大的盒子,顯得她越發的嬌小,她身上仍舊是那身黑衣,干凈利落。
“為何不能是我?不歡迎嗎?”門外的女人莞爾一笑,似乎很滿意牧易的表情。
“不,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會在滄州?”牧易搖搖頭,然后說道,眼前的女人更是他在洛陽分別的墨如煙,原本應該回到清江府的她卻偏偏出現在了滄州,而且還找上門來。
“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想要晉升一流,就需要找到自己的道,我現在就在尋道當中。”墨如煙一邊說著,一邊自顧的走進院子,絲毫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
不過她也隨后解釋起來,“你離開洛陽以后,我便開始挑戰各路英雄,尤其是那些用槍的高手,這一路走來,也有頗多感悟,尤其是最近,我聽說滄州有一個使槍的大家,前來一會,沒有想到剛到滄州就聽到你的大名,所以就找上門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嗎?”
“歡迎,只是你既然到了滄州,就應該知道我現在麻煩在身,靠近我可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牧易淡淡的說道,他說的這話倒也屬實,現在他雖然不是公敵,但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靠近他,絕對是不智的,難免會受到連累。
“我們是朋友嗎?”墨如煙突然轉身,很認真的看著牧易。
“朋友?”牧易一愣,心中咀嚼著這兩個字,隨后他露出一絲笑容,“是朋友。”
當這句話出口后,牧易莫名的感覺心中一暖,他現在正處在風暴中心,而且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真要說起朋友來,那蘇錦倫可以算半個,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
而墨如煙,原本也算半個,不過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牧易覺得她已經算一個,兩人之間的交情也瞬間拉近了許多,雖然他跟墨如煙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可有時候朋友的標準卻不是按照時間長短來計算的。
“那就行了,既然朋友有難,那我豈能袖手旁觀?”墨如煙微微一笑說道,此刻她的心情很愉快,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似乎很滿意牧易的回答。
“好吧,你能幫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如果事不可為,也不用勉強。”牧易隨后說道。
“放心吧,我雖然打算幫你,可也沒想過要陪著一起死,不過你要是死了,我會替你報仇的。”墨如煙隨口說道,不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只是隨口一說,或許壓根就不認為牧易會死掉,畢竟牧易的強大她可是親眼所見,除非江湖上那些老怪物親自出手,否則誰能要了他的性命?
“那我就提前謝謝你了。”牧易笑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墨如煙的到來,他感覺周身的壓力一下子減掉了不少,心中也多了幾分自信。
“大奴,還認識我嗎?”隨后,墨如煙看著站在那里的大奴上前打起招呼來,而大奴只是咧嘴一笑,至少從他的表現來看,他還記得墨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