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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慘案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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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松來在說話的同時也打量著牧易,雖然有蘇重山擔保,但牧易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一些,而年輕在很多時候往往都代表著不穩重。

  當然,彭松來不會傻到把心里的擔憂說出來,更何況蘇家的事情那么大,最終不都解決了嗎?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與其如此,倒不如讓牧易試上一試,就算不成,也沒有什么損失。

  “見過彭員外,如果方便的話,還請先帶我去看看尸體,這樣我也能有個判斷。”牧易自然清楚彭松來心中的想法,不過卻也不在乎,他來這里是看在蘇重山的面子,甚至他在這里受的委屈越多,蘇重山越會加倍補上。

  “好,道長這邊請。”彭松來雖然不想再看到女婿的那副慘狀,但他也知道,作為主人,他必須陪著牧易才行。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一處偏院,這里門口有家丁守衛,進入里面,牧易正好看到院子里坐著三個人,似乎在曬著太陽,其中兩人穿著捕快的衣服,顯然是彭松來那位大女婿派來的,還有一人,年紀稍大,身上帶著一股陰柔,估計就是那位仵作了。

  見到牧易一行人進來,三人同時站了起來,他們畢竟只是當差的,在普通人家或許威風八面,可在彭家,他們只能老老實實,恭恭敬敬,不說彭松來的大女婿就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整個縣城一號人物。

  就算光彭員外,就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差役,說的好聽是在官府當差,但說白了,也不過是賤役,雖然已經到了清末,但這個年代仍舊推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因為這個時候官是讀書人的特權。

  “辛苦三位了,這是牧道長,我專門請來的,等會有話問你們。”彭松來對三人點了點頭,然后邀那名仵作也一起進入置放尸體的那間屋里。

  屋內有些刺鼻,除了血腥氣外,還有石灰粉的味道,也幸好眼下冬天,如果是夏天的話,哪怕只放一天一夜,尸體都會開始腐臭,尤其是又被剝了皮,情況只會更嚴重。

  那名仵作上前揭開白布,彭松來跟蘇重山已經轉過身去,正面看的除了牧易也就只剩下蘇錦倫跟那名仵作了。

  那名仵作常年與尸為伴,早就不在乎這點,蘇錦倫則因為牧易在,臉色雖然蒼白,但仍舊強忍著沒有閉上眼睛。

  看到尸體的第一眼,牧易眉頭再皺,尸體被干掉的鮮血覆蓋,上面的筋肉可以看得清楚,甚至都沒有一絲損傷,只是對方的眼睛死死朝外鼓著,加上鮮血淋漓的面部,看上去有些恐怖。

  現在牧易多少有些明白彭松來那位小女兒為什么差點被嚇瘋,如果是他清早起床看到身邊躺著這么一具尸體,也會嚇得不輕。

  “先生,這尸體上面可有什么疑點?”牧易端詳了片刻,然后看著那名仵作問道,畢竟術業有專攻,牧易除了看到兇手殘忍以外,什么都看不出來。

  “不敢,不敢,小老兒賤役一名,實在不敢當先生的稱呼,道長還是叫小老兒的名字宋七,或者宋老頭都行。”宋七聽牧易稱呼自己先生,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干的是仵作行當,成日跟死尸打交道,以至于身邊的親朋好友對他都不怎么親近。

  雖然他還不知道牧易的身份,但能夠讓彭松來以禮相待,旁邊還有一個大人物陪同,自然不會簡單,這種人物稱呼他為先生,他更不敢接受。

  “無妨,千行百業,達者為師,我對驗尸并無了解,既然請教,自然要叫先生。”牧易微微一笑說道,他從來都不覺得仵作是什么低賤的行當,相反,這種人才更值得尊敬。

  聽了牧易的話,宋七激動的顫抖,眼睛更是發紅,難得有人還這么看他,此刻他甚至生出一種知己的感覺,當然,他不會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不然就是徒惹人笑話。

  就連彭松來聽到牧易的話也愣了一下,對牧易的感官頓時有了變化,雖然他不是很贊成牧易的話,但光憑這一席話就能看出牧易的心胸何等寬廣,歷史上,但凡這種人,將來的成就都不會差。

  至于蘇重山,臉上綻放出一絲微笑,他對牧易從來都沒有看錯過,不然也不會下那般重注,直接將牧易抬為家中供奉,并且讓蘇錦倫交好牧易。

  正是因為了解牧易的為人,知道他的本事,所以他才會如此。

  “道長過譽了,若有什么疑問,盡管發問。”宋七今年四十有七,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小老頭一個,他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不那么激動。

  “嗯,可以斷定這人是在被剝皮以后才殺死的嗎?”牧易點點頭直接問道。

  “不錯,道長請看,他臉部的肌肉至今呈抽搐狀態,并且多為緊繃,而且眼睛突出,眼睛里血絲爆滿,這些都是承受痛苦死亡的特點,再有,他的雙手,胳膊,以及大腿的肌肉明顯扭曲,手足筋反而松弛,主要是因為過度用力死亡后,身體肌肉迅速冰冷,但手足筋反而因為體溫不同,所顯示的狀態也不同。”

  “最終就是他的傷口,在這里,好像是用指生生戳上了一個窟窿,那人手藝如此超高,堪稱鬼斧神工,而越是這種人,越是對自己的作品很重視,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瑕疵,所以這個傷口只能是在剝完皮以后留下的,也充分證實人是先剝皮,后死亡。”

  “另外,從他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一絲被刀割的痕跡,仿佛硬生生被用手揭掉,這點也是小老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宋七解釋的很詳細,并且最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正常情況下,如果不用刀一點一點割,光用手根本不可能真的把人皮剝掉,除非···

  宋七解釋的仔細,牧易聽的也仔細,他甚至在腦海中幻想兇手行兇時候的情景,在房間里,桌上點著一盞燈。

  一個黑影在床邊忙碌著,鮮血從床上流下,浸濕了地面,慢慢流向遠處。

  在床上,一個人影滿臉痛苦,身體在不停的掙扎著,但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在他的身邊還躺著一個熟睡中的女子,對于這一切全然不知情。

  當兇手把皮剝掉后,充滿迷戀的看著自己的杰作,最終一指戳入對方的心臟,并將帶著鮮血的手指抽出,然后放在嘴里輕輕吸允。

  突然,兇手抬起頭,一雙沒有顏色的瞳孔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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