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松知道,陸云生和張東飛之間的關系,兩個人目前是華東省內的攻守同盟,張東飛的意見,很有可能就是他們這個集體意志的體現。
也就是說,邵秘書所說的今天之內必須拿出證據,否則就放人,也是他們這個集體的意思。畢竟李大勝在省內,肯定也有自己的派系歸屬。能夠拿出證據,那就是正常辦案,否則,王曉松的行為,就會被另外一個權力集團,理解成張東飛,陸云生等人的一次無謂的挑釁。
看來抓李大勝,還真是有難度,不過這一次,王曉松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辦到。
王曉松跟趙飛揚兩個人離開公安局之后,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好幾波人,這些人之中,什么身份都有,但是他們來的目的,基本上都是大同小異。要么就是沖著打聽一點消息,要么就是想要勸說王曉松跟趙飛揚放人。
總體來說,這些人全都是沖著李大勝的事情來的。畢竟在濱萊新區,還是第一次有這么高級別的官員被帶進公安局。
用有的官員的話說,他們曾經猜想過,什么時候會有官員捅婁子,但是在他們的猜想中,那些官員全都是被紀委,被檢察院帶走,誰也沒想到,居然公安局會把這件事情干了。而且原因還是走私文物。
眼看著公安局的會客室都快人滿為患了,這邊的壓力實在是越來越大,譚峰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畢竟以他一個濱萊縣刑警隊長的身份,的確是很難抗住那些職務比他高得多的人的質問。
最終,就在譚峰已經撐到了接近極限的時候,就聽見門口傳來了王曉松跟趙飛揚說話的聲音,這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帶著幾個環保局的,東升公司的,以及刑警隊的一群人往里走。
這時候,一個人直接跳了出來,攔住了王曉松。
王曉松頓時就愣住了,就看見這是一個少婦,頗有幾分姿色,但是看上去好像剛剛哭過的樣子。
他想過各種各樣的人來,卻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女人也會出現在這里。
王曉松有點意外的問道:“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嗎?”
“我叫張萍,我是王剛的妻子。我老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把他帶到這里來?”張萍兩眼流淚說道。
王曉松明白了,強硬的玩兒不過,現在就開始搞這種煽情的戲碼。而且現場有很多從其他單位,其他系統趕來的人,這個張萍在這里的表演,很快就會通過這些人,傳遍整個濱萊,乃至華東的官場。
到時候,干部集體內的風向,就會非常不利于王曉松了。
王曉松微微一笑:‘王剛犯了國法,自然要依法處置,我不覺得公安局的同志們做的有什么問題,你如果有意見的話,可以去投訴,可以做行政訴訟,但是請不要再這里質問我,我沒有義務回答你。’
王曉松說完就要繼續朝里走,張萍在后面緊跟著,一邊跟著一邊說道:“王主任,是不是因為之前王剛在你辦公室里面搜出了張海端墓的文物。
他不是故意的!他是收到了有人的舉報,為什么他搜出了文物,就要被你抓?而你抓李大勝的理由,還是倒賣文物。
倒賣文物的要抓,搜出文物的也要抓,你抓人的依據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濱萊新區里面,得罪了你的人你都要抓!要不然你把我也抓起來好了!”
王曉松回頭,聳聳肩說道:“不好意思,我是環保局的局長,不是公安局的局長。抓人不是我做的決定。”
“不是你做的決定,那你在這里干什么?誰都知道你跟趙飛揚的關系。趙飛揚就是在幫你出氣!我們大家都看得出來,你要是不高興,我讓我們王剛跟您道歉,跟您下跪都行!”
這個女人看上去是在哀求,但是其實是在不動聲色的,將王曉松的行為默認為了‘公報私仇’,王曉松冷冷一笑,轉身看著她。
張萍咬著牙:“怎么?您生我的氣了?您嫌我在這里當中讓您難堪了?要不然您把我抓起來,您讓我怎么樣都成!求求您放了我們老王。”
王曉松直接說道:“我之所以參與,是因為新區黨委責令我擔任張海端墓葬盜竊案的專案組編外成員。之前落網的,只是一部分犯罪嫌疑人。我現在繼續協助警方進行偵破工作,是新區黨委的要求,所以我做的沒有任何問題。”
“那你就抓了我吧!”張萍一邊說,一邊湊了上來,已經擺出了一副潑婦罵街的樣子。
這時候,趙飛揚直接對著旁邊的人招招手:“帶下去,行政拘留,頂滿格處理。”
所謂頂滿格,就是按照行政拘留的上限進行處置,此言一出,周圍的人全都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趙飛揚跟王曉松居然會如此不顧影響,當沖處置這個女人。
“愣著干什么?怕人家說我們公報私仇?這樣的話以后我們就不用辦案了。這個瘋女人闖到公安局來鬧事,早就該抓她,我警告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在這里玩兒什么按鬧分配,你再鬧,我就繼續依法處置你!”
趙飛揚說完,轉過臉來:“還有誰想在這里鬧的。”
這下一來,一些原本想站出來說情的人,也全都不說話了,他們的職務未必比趙飛揚低,但是看著趙飛揚現在這個樣子,也全都不敢往槍口上撞了。
趙飛揚跟王曉松一起走進審訊室,就看見李大勝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看上去很輕松的坐在那里,看來他很清楚,今天之內王曉松跟趙飛揚拿不出證據,就必須釋放他了。
哼哼,監控錄像已經被拿走了,他們現在任何直接證據都沒有,只要死不承認就沒事了。
“你們回來了。”李大勝帶著一絲挑釁說道。
然而,王曉松的回復,卻讓他膽戰心驚:“回來了,不好意思李主任,讓你失望了。我們是帶著你的罪證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