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楚之所以會對吳阿姨用上這種心眼,其實也有一些無奈。
盡管最近一醫院的宣傳仍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但過猶不及,這種轟炸的宣傳效果未必多好。
而且,現在的鋪天蓋地,大家早已視覺疲勞,有了相當的免疫力。
若是吳阿姨沒有帶浩浩去檢查,就算自己治好了,也會認為是誤診,根本達不到宣傳的效果。
畢竟,若是換成以往的自己,偶然聽到有人說針灸治愈白血病這種事情,估計第一反應就是吹牛。
送走了吳阿姨,戚薇薇又跟已經將劉楚驚為天人的戚鵬交代了幾句,帶著劉楚上了她的車。
一輛三系的白色小寶馬,看起來倒是有點年頭,不過保養得倒是不錯,跟戚薇薇的氣質挺配。
劉楚本來想要抽根煙,但是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將抽出來的煙放了回去。
戚薇薇透過反光鏡看到這一幕,明顯地松了口氣。
她車里面的味道很好聞,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淡淡草藥香味,沒必要干出煞風景的事情。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劉楚分別又拜訪了三個地方。
兩個中藥鋪,一個藏族醫生位于弄堂里的地下診所。
在這三個地方,劉楚依次拿到了赤朱草、再生果和不死蓮,皆是言無忌提前付過款了。
其中,赤朱草乃是神農四寶的頭頂一顆珠,即所謂的延齡草。
再生果則是長在榕樹上的赤色石斛結出的黃豆大小的果實。
不死蓮卻是天山雪蓮的變種,常年盛開,永不凋謝,算是眼下劉楚弄到的各種材料之中最珍貴的。
僅有一株,而且還受了一些損傷,幸虧藥性沒有多大影響。
也是他眼下的實力有限,否則用不死蓮作為主藥,加入幾味常見的草藥就能煉制出最低級的還陽丹。
這種最低級的還陽丹,起死回生也許力有未逮,但是只要還剩下一口氣,用來吊命卻比人參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劉楚預計這一株不死蓮應該能夠煉制出至少三粒初級還陽丹。
每次劉楚與貨主交流的時候,心思縝密的戚薇薇都很知趣地站得很遠。
甚至干脆就待在車里,幫他看管那個裝著各種珍稀草藥的便攜式保溫箱。
雖然對方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卻很自覺地避免無意之間了解同行的秘密。
這樣的態度,倒是讓劉楚暗暗對她高看幾分,覺得這個女人或許是個很不錯的合作對象。
當然,真要是合作的話,還需要進一步考驗。
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鑒于之前天心魔主險些掙脫束縛,控制自己的心神,不到萬不得已,他當然不愿意輕易動用屬于天心魔主的秘術,自然無法真正看清楚戚薇薇的本性。
如愿地拿到了目前急需的五種草藥,劉楚有些迫不及待將它們進行處理。
戚薇薇那里得到了三根無極草根基本上完全保存了原本的藥性,其它的幾種或多或少都有損耗。
大概是沒能真正搞清楚這些珍貴草藥的藥性,因此對于它們的處理全憑經驗。
劉楚輕車熟路,催動功德之力將它們一一進行炮制后備用。
盡管他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但是這批草藥仍然花費了三個小時的時間。
于是,戚薇薇等到晚上九點半的時候,才又重新看到劉楚。
二人隨便吃了點宵夜,便按照約定,直奔戚薇薇那位患者朋友的住處。
巧得很,此人竟然就住在玫瑰港灣。
不過,劉楚在南區,此人卻再更昂貴的北區。
據說這里的地價竟然要高出南區一倍有余。
戚薇薇有這樣的朋友,竟然還會為金錢苦惱,劉楚有些理解為什么她沒有去麻煩言無忌了。
在他的心底,又忍不住為他加了幾分。
十分鐘后,二人便出現在了北區九號別墅前。
出來迎接他們的是一個氣質極好的中年男子,大約一米八的身高,國字臉,很有福相。
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皮鞋锃亮,是一個很注重儀表的人。
只是,劉楚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很不舒服。
此人印堂發黑,正走背運也就算了,關鍵是頭頂上的三把真火極其暗淡,隱隱之間仿佛被什么東西壓住。
這是煞氣纏身,心智將惑的征兆。
只是奇怪的是,這股煞氣并沒有真正傷害他的意思。
甚至為了減輕煞氣對他氣運的影響,還特別壓制了自己的力量。
劉楚在打量對方,人家其實也在打量著他。
戚薇薇在路上已經提前給對方掛了一個電話,但是卻沒有說劉楚的年紀。
現在看著她竟然帶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來給自己女兒看病,不免有些懷疑起來。
但是,中年男子很有涵養,臉上人就帶著熱情的笑容。
加之戚薇薇也信得過,她極力推薦的人自然不會是那種江湖騙子。
因此,無論如何,總不能將客人拒之門外。
于是,他很熱情地伸出手:“您好,劉醫生!一路辛苦。請里面喝茶!”
一邊說著,他便讓到一邊,恭恭敬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劉楚何等精明,自然看出了端倪。
他笑了笑:“看起來余先生最近不太順利。”
剛才在路上,戚薇薇已經大概介紹了她那位患病閨蜜余樂兒的家庭。
眼前這個男子顯然就是余樂兒的父親余之秋了。
既然余之秋是這樣的態度,再加上他此刻的情況,劉楚覺得有必要先從這里突破。
“哦?何以見得!”余之秋愣了一下,隨即笑著問道。
不得不說,余之秋的涵養真的不錯,不愧是搞文學工作的。
“不知道余先生是否相信面相之術?”
“老實說,不太相信。”余之秋笑道。
“不過我恰好有點研究,想要就余先生眼下的面相說上一說。不然,我擔心無法打消您的疑慮,并不利于我給令愛治病。”劉楚眼神篤定,盯著余之秋的眼睛。
余之秋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聽聽劉醫生的高見。”
知道對方還是不信,劉楚也不在意,自顧說道:“面相上看,余先生早年多磨難,二十五歲左右遇到貴人相助,才漸有起色。但也僅僅是好過一點。到了而立之年,余先生總算開始順風順水,不但事業有成,也娶得賢內助,一年后喜得千金。自從女兒降臨,運勢更是乘風而起,一飛沖天。”
“不錯!劉先生看的很準。”余之秋淡淡地說道。
劉楚當然知道他其實還是在敷衍自己。
估計這些事情,他以為自己是從別人,或者說干脆就是從身邊戚薇薇口里打聽到的。
劉楚于是又說道:“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不過,我就說這三個月。”
聽到這話,余之秋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顯然,劉楚的話引起了他的說辭。
因為他最近的確霉運纏身,而且算算時間,就是這三個月!
他一直隱瞞著眼下的處境,除了他的妻子和幾個特別熟悉的合作伙伴,一般人肯定是不清楚的。
現在劉楚直接點明三個月,怎能不讓他認真起來?
“既然余先生不相信相面之術,我也就說簡單一點。如果沒有看錯,余先生三個月以來,常常夜不成寐,難以安睡。就算勉強睡下,也會覺得胸口煩悶,似乎有什么東西壓住自己,潛意識里想要驅趕,卻無能為力。第二天醒來,偏偏精神亢奮,明明吃得很多,還是感覺饑餓。”
“對!您說得太對了!”余之秋猛地站了起來,滿眼期待的看著劉楚,“可是……您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嗎?我愛人也是很好的醫生,可是她也搞不清楚我究竟怎么回事,只能是人為最近寫作的壓力過大,這才出現了各種幻覺。哎!寫作的進度倒是跟上了,可是仿佛是受了影響,寫出來的東西跟最初的設定有了出入。我甚至以為,這些東西是出自于另一個人的手筆!”
“余先生的問題如果非要說是病,那就應該是居住的環境磁場混亂,導致你的精神出現了幻覺。而這種幻覺促使你的筆下出現了與你的初衷截然不同的故事。我猜,故事一定很精彩。”
“對!”余之秋點點頭,“我把稿子給樂兒和她的媽媽看了,都說是我的巔峰之作。只是……”
說到這里,余之秋有些欲言又止。
劉楚接過話頭:“只是有些不太像你的風格對吧!”
“沒錯!倒像是一個女性寫出來的。”余之秋皺著眉頭說道。
“那是自然!因為壓住你的原本就是一個女人。而且,跟你一樣,熱愛文學,只是想要借你的筆墨一用。”劉楚沉聲說道。
“等等!”突然,余之秋似乎想到了什么,驚異地說道,“這個場景似乎有些熟悉!”
“熟悉……”劉楚奇怪地看著余之秋,等待他的下文。
沉默了至少十秒鐘,他終于喃喃自語地說道:“是了,是了!肯定是這樣。劉先生,我想起了以前下鄉支教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女孩子。她也喜歡文學,那時候我們很投機,甚至還有那么一點愛慕。不過她嫁給了她的表哥,我們來往就很少了。后來回城的時候,她問了我的地址,我們偶爾會寫一封信。三個月前,我正好收到了一封。”
“能給我看一下嗎?”劉楚問道。
“可以!”
余之秋猶豫一下,立即說道。
然后,他朝一邊的妻子微微點頭,后者很快便將一封信取了過來。
看到這封信的剎那,劉楚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