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休這時已經穿好了衣服,指著地上凳子的殘骸,道:“查理,你把這里收拾一下!”
查理把頭一仰,道:“偏不,你個混蛋,以后別想再指揮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已經得道了,從此跟你勢不兩立!”
布休道:“喲嗬,翅膀硬了是吧?信不信我揍你?”
查理道:“單打獨斗我不怕你,有種別叫你的女人幫忙!”
奚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查理好樣的,以后就要這樣對他。”
查理鄭重地點了下頭,道:“嗯!”
這時,一名漂亮的女弟子出現在院子門口,小聲問道:“請問哪位是布休啊?”
布休轉頭道:“我是!”
那名弟子道:“仙尊請你過去一趟!”
布休道:“她在哪里?”
那名弟子就抬手指了下琉璃所在的那個平臺,布休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就見平臺上空空蕩蕩,琉璃已經去了平臺的另一邊。
布休道:“就在那平臺上嗎?”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
布休二話沒說,沖天而起,直接飛了過去。
那名弟子嚇了一跳,來到琉璃仙宮這么久,也從來沒有見到有人敢直接去那里,那里可是琉璃的寢宮啊,膽也忒肥了吧?
琉璃見到邊上有人落下,也是大吃一驚,轉頭一看,見是布休,故意眉頭一緊,道:“你怎么這么沒有禮貌?”
布休攤開雙手,道:“沒辦法,在凡界稱王稱霸慣了,縱橫天下,想去哪就去哪,氣勢想弱也弱不了。”
琉璃道:“但這里不是凡界,你不收斂一點,容易死得快!”
布休道:“死就死了,就算死也不能輸了氣勢,再說了,你看我們像怕死的人嗎?如果怕死的話,我們也就不會來仙界了,過仙陣我都不怕,何況其它?”
琉璃:“……”
布休又道:“對了,你找我的嗎?有事嗎?”
這話問得非常生硬,讓琉璃不知該如何作答,便沒好氣道:“沒人找你,你走吧!”
布休卻沒有走,而是上前一步,雙手搭在欄桿上,憑欄遠眺,看著宮外的一片藍花楹,輕嘆一聲,道:“好熟悉的花海啊!”
琉璃心頭一動,道:“你是聽別人說的,還真的是你自己夢見的?”
布休怔道:“別人?仙界我還認識誰?”
琉璃想了想,道:“你真的夢見過我?”
布休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我怎么會夢見一個從杰都沒有見過的人,但那個夢特別真實,做得久了,讓我自己都有些恍惚,好像這些事情并不是夢,而是真正發生過。”
琉璃心道,那本來就發生過呀!咬了咬嘴唇,道:“你很喜歡夢里的那個人嗎?”
布休道:“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來仙界了!”
琉璃道:“你騙人!那你為什么一直都沒有來找我?”
布休道:“你不是我夢里的人,雖然你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她也叫琉璃,但夢里的琉璃特別溫柔,經常跟坐在藍花楹的樹下,依偎在我的懷里,含情脈脈地跟我說悄悄話,她 從沒有打過我,甚至連罵都沒罵過我。”
琉璃心道,那不就是以前的我嗎?是你把我逼成這樣的!但她嘴上道:“你在恨我打了你?”
布休嘆道:“不恨,一場夢而已,現在夢已經醒了,誰會跟一場夢計較呢!”
琉璃心里一陣失落,道:“我說我們以前真的認識,你相信嗎?”
布休心道,當然相信,不相信的話,我怎么編織這么完美的謊言?臉上卻故作驚訝,道:“你也做過相同的夢?我就知道,要不然你不會那么恨我,后來也不會讓我們來琉璃仙宮,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夢里的我特別特別壞?”
琉璃道:“不是夢!是真的,你夢見的都是真的!”
布休“驚”道:“怎么可能?我又沒見過你!”
琉璃道:“你上輩子認識我!”
布休驚道:“你是我上輩子的女人?”
琉璃望向遠方,點了點頭,道:“但你最后負了我!”
布休道:“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像你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真能被我僥幸得到,我怎么可能負了你,你去問問我朋友,我人品不要太好哦,從不喜歡沾花惹草!”
琉璃心頭一喜,轉頭看著他,道:“你還覺得我漂亮嗎?”
布休點了點頭,道:“嗯,美若天仙,就是你會打我殺我,我害怕!”
琉璃噗嗤一笑,道:“你不是說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嗎?”
布休輕嘆一口氣,道:“每個人心中都有弱點!”
琉璃怔道:“你心中的弱點就是我嗎?”
布休道:“不是你,是夢中的你。”
琉璃哪里經得住布大騙子的哄騙,聽得心都融化了,咬了下嘴唇,道:“你可以把我當作夢中的我。”
布休驚道:“那怎么可以?夢中的我們都已經親嘴了!”
琉璃聽得臉上一紅,跺了一下腳,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忽地想到,他們不但已經親過嘴了,還滾過床單了,好像也沒有必要羞澀,就把目光移向遠方,臉上故作平靜。
布休就知道,她是默許自己做夢里羞羞的事情了,時不我待,色膽一壯,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明顯感覺琉璃的身體如此電擊一般,抽搐了一下,但沒有反抗,布休便把她一把摟進了懷里。
琉璃的心頭仿佛有一萬頭小鹿亂撞,呼吸也變得無比急促,咬了下嘴唇,道:“是不是太快了?”
布休低頭看著她,道:“不快,你不是說,我可以把你當作夢中的你嗎?這種事我們在夢中做過七八百遍了。”
琉璃道:“其實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就站在這里,一起眺望著遠方……你現在是什么感覺?”
布休道:“感覺我又回到了夢里,現在的你就是夢中的你!夢中的你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很溫柔!”
琉璃道:“我也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頓了下,又道:“其實你叫布休就挺好的,要不以后你就叫布休算了,我也把你當作布休!”
布休怔道:“我本來就是布休,上輩子的事關我屁事,二郎真君把便宜都占盡了,卻讓我這 輩來還債,我才不樂意呢!”
琉璃看著他,點了點頭,道:“嗯,二郎真君很壞,而你,很好!”
如果讓姜小白等人來看,這輩子的他跟上輩子的二郎真君就是一個模子里脫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區別,一樣的花心,一樣的猥瑣,一樣的花言巧語。但琉璃不覺得,感覺他是徹底變了,如果換作上輩子的他,此時肯定已經把她往床上哄了,又要說些脫掉我就看看,絕對不摸之類的下流話,但布休卻沒有,就輕輕地把她攬在懷里,靜靜地欣賞遠方的景致,宛若一個君子。
其實布休又何嘗不想把她哄上床,此時已經欲.火焚身,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絕不能讓她覺得自己跟上輩子的自己沒有區別,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光輝形象,根基不牢,一不小心就會轟然坍塌,所以他才會淺嘗輒止。
淺嘗輒止聽著很簡單,其實是最難把握的人生哲學,特別是對于男人。
但布大騙子做到了,所以他成功了。
琉璃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望著遠方,心里充滿了幸福,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嘗到這種滋味了,沒想到幸福來得這么突然,令她措手不及。如果這輩子的二郎真君真的不再去沾花惹草,對她來說,此生足矣!
琉璃正感心中甜蜜蜜,后面就有了腳步聲,急忙從布休的懷中掙脫,轉頭一看,竟是幻依。
幻依一臉震驚,因為這么多年以來,師父經常教導她們,說男人都是衣冠禽獸,薄情負心之人,讓她們不要跟男人多有接觸,她們也信以為真,當然幻靜除外,今天師父卻依偎在一個禽獸的懷里,好像還是自愿的,這讓她就有些看不懂了。
畢竟是撞破師父的好事,幻依有些緊張,急忙轉身,準備離去。
琉璃也覺尷尬,這時輕咳一聲,道:“回來!”
幻依就轉過身來,手足無措,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解釋。
琉璃道:“什么事啊?”
幻依小聲道:“玉嘗君又派人來提親了。”
琉璃臉色一冷,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再有這種事,直接轟走!”
幻依道:“但來人說,這是最后一次提親了!”
琉璃道:“那不正好嗎?叫他以后不要來了。”
幻依道:“來人說,如果師父這次再不答應的話,玉嘗君也就死心了,他得不到的東西,就必須要毀去,他們會踏平琉璃仙宮,讓我們香消玉殞。”
琉璃臉色一變,道:“他真這樣說的?”
幻依道:“來人就是這樣說的。”
琉璃冷哼一聲,道:“讓他滾!”
幻依點頭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布休忍不住問道:“這玉嘗君是誰啊?”
琉璃道:“隔壁的!”
布休怔道:“姓王啊?”
琉璃道:“沒有姓,就叫玉嘗君!”
布休點了點頭,道:“這小子膽挺肥的嗎?竟然威脅你,不想活了?不知死活的東西,只要他過來,給我往死里揍!”
琉璃道:“我打不過他!”
布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