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上前一步,彎下腰,用指甲在盤底刮了下,就鼓起一小堆粉末,奚堯就捏起一點,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后就放到了嘴里,細細品味,臉上說不出是什么表情,反正眼睛睜得大大的。
姜小白幾人緊張得一塌糊涂,看著姑娘的櫻桃小嘴,心里撲撲直跳。
奚堯這時就吐了一下口水,轉頭看著奚長老,道:“師父,這青黛粉跟上次交上去的一樣。”
姜小白幾人聽了這話,心就沉了下去,如同墜入了無底的深淵,半天都不見底。
奚長老的臉色明顯黯淡了下來。
沒想到奚堯這時走到姜小白,指著他的鼻子,咯咯一笑,道:“你死定了!”說完又跳著回去了,站在奚長老的身邊。
姜小白也不愿坐以待斃,但也沒有實力跟人家硬拼,只能爭取一下,這時抱拳道:“長老,您也看到了,炮制的過程我們兢兢業業,一絲不茍,但這炮制的方法是自古以來就流傳下來的,我們無法更改,它只能炮制出這樣的品相,不是我們懈怠所致啊!”
奚長老道:“那別的星宮為什么能炮制出上等的青黛粉?”
姜小白道:“可能是人家有特別的炮制方法吧?”
奚長老道:“那你為什么沒有特別的炮制方法?”
姜小白就覺得這家伙就點不講道理,真想大吼一句,老子是種地的,又不是學醫的!只是這話不敢說出來,便道:“我們一向遵循古制,祖上就沒有留下特別的炮制方法呀!”
奚長老就指著他,道:“正因為你們遵循古制,才會固步自封,每天安逸度日,不思進取,所以我們的藥材才會每況愈下,今天我若不殺雞儆猴,以儆效尤,我估計再過十萬年,這青黛粉的質量也不會有起色!”轉頭就看著藥監,道:“斬了!”
藥監就有些猶豫,畢竟是自己的親外甥,不像剛剛斬東圃圃監,絲毫沒有猶豫,這時便道:“長老,求您開恩哪,剛剛已經斬了一個,已經殺雞儆猴了,一直斬下去也沒用啊,不如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改良炮制方法,說不定明年就好了。”
奚長老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殺你了?”
藥監嚇了一跳,雖然他舍不得親外甥,但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但讓他親自動手,還真下不了手,這時咽了口口水,就看著姜小白,道:“雨上,我已經盡力了,你別怪我!”
生怕外甥會罵他,讓他下不了臺,這時朝手下招了下手,讓手下動手。
布休等人怎么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姜小白被殺,這時就準備煞出兵器,跟他們拼了。
就在這危急關頭,就聽姜小白大吼一聲:“等一下!”
藥監身后的手下剛準備動手,這時便停了下來。
奚長老臉色一冷,道:“怎么?想造反嗎?”
姜小白忙抱拳道:“不敢!實不相瞞,自從我得知我們星宮的青黛粉質量不如別的星宮時,我就如鯁在喉,夜不能寐,私下里我一直都在嘗試新的炮制方 法,經過我千萬遍的試驗以后,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被我試驗成功了,用我這種方法炮制出來的青黛粉,質量絕對上乘,只會讓別的星宮的青黛粉自慚形穢。”
奚長老冷笑一聲,道:“那你剛剛為何不用?”
姜小白道:“實不相瞞,原因有二,第一,我這種炮制方法耗時耗力,最少要三四天的時間,我怕長老等不及;第二,我這種新的炮制方法剛剛研究出來,雖然我自己覺得已經很完美了,但我怕還有地方不完善,我準備再試驗幾遍,完全沒有問題以后,再大規模地炮制,給長老一個驚喜,但長老現在要殺我,我就不得不提前獻丑了。長老放心,你這次來,肯定不虛此行!”
藥監是一肚子的數,別人不了解他的外甥,但他卻是了如指掌,如果說他玩女人研究出了新的姿勢,他能相信,但如果說他研究出了新的炮制方法,打死他,他也不會信的。估計這也只是他寶貝外甥的拖延之計吧,想多活個三五天,僅此而已,但他身為舅舅,也不好揭穿,所以也不說話。
奚堯就指著他,笑道:“你就想多活兩天吧?誰信哪?我師父才不會上你的當!”
姜小白道:“姑娘這就錯了,長老也是煉丹高手,天天與藥材打交道,見識過無數藥物的炮制,是真是假,我開個頭他就知道了,不可能我躺在這里拖延三四天,想活著,靠的是實力,而是耍賴!如果真是拖延三四天,那三四天對我來說,還真是生不如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奚堯就轉頭看著奚長老,道:“師父,他說的好像還有點道理呢!是騾子是馬,要不讓他拉出來溜溜,我就喜歡看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奚長老轉頭瞪了她一眼,道:“沒點正經!”
奚堯嘿嘿一笑。
奚長老又轉頭看著姜小白道:“好,我就給你幾天時間,死馬當活馬醫,我倒想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樣?”
姜小白點了點頭,轉頭看著藥監道:“你去給我準備十斤石灰!”
藥監怔道:“石灰?要石灰干嘛?”
奚長老道:“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藥監不敢多言,但他也沒有自己去,而是吩咐手下去了。
用石灰炮制藥材的方法自古就有,石灰可以增強收澀,燥濕,殺蟲,減少毒性,但從沒有聽說過用石灰炮制馬藍的,感覺這兩樣東西風牛馬不相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奚長老心頭一動,畢竟想要炮制出上等的青黛粉,就必須要創新,而用石灰,聽著就蠻有新意的。
姜小白又轉頭吩咐奴隸道:“給我砍一百斤馬藍,用秤稱,一斤不多一斤不少!”
奴隸們應了一聲,轉身又去砍馬藍了。
等馬藍砍好,藥監派人去拿了秤,稱了一百斤,然后放入最大的木桶里,注入清水,將馬藍完全淹沒,這時,藥監的手下已經抱了一壇石灰過來,藥監便問道:“這石灰怎么用?”
姜小白道:“石灰 現在還用不到,先備著,現在沒事了,就慢慢熬時間了,等馬藍泡得枝葉分離,才能進行下一步!”
奚長老看了看天,天色已經黯淡,快要天黑了,雖然他心里有點不相信,但看這個圃監從容不迫的模樣,好像也有點伎倆,便點了點頭,道:“好,我就等你幾天看看!”但他也怕這個圃監只是在拖延,在此期間趁機溜走,那他的臉可就丟大了,便轉頭看著藥監道:“這幾天我不想看到有什么紕漏發生,要不然你小命難保!”
藥監當然知道他的意思,生怕他的寶貝外甥耍詐,趁機溜走,他自己心里也這樣的,他可不相信他的外甥能自創出新的炮制工藝,估計就是想著趁機溜走,雖然他舍不得外甥死,但他更舍不得自己死,便道:“長老放心,不會有意外的。”
奚長老又指著姜小白道:“你這幾天就守在這里吧,保佑你的藥材最好不要出問題!”
姜小白應了一聲。
奚長老便在藥監的帶領下,回殿休息了,藥監臨走前,又派了幾十個高手看著姜小白,他也怕他的寶貝外甥真的跑了。
等奚長老走后,姜小白讓奴隸們也散了,讓他們回去吃飯了,只有吳管事和布休幾人沒走,邊上還站著幾十名高手。
姜小白便跟吳管事道:“你回去你我們準備點酒菜吧!”
吳管事應了一聲,便回去了。
布休見看守他們的人離得遠,便湊近姜小白,小聲道:“盟主,今晚逃嗎?”
姜小白小聲道:“逃得走嗎?”
布休道:“那也要想方設法地逃?不逃就只能活三四天了。”
姜小白道:“逃不了,只有賭一把!”
布休道:“你別跟我說,你這炮制方法有用哦?”
姜小白深吸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以前我曾經粗淺地學過一門醫術,叫中醫,中醫里的青黛粉就是這樣炮制的,但我也只看過文字,沒有親眼見人家炮制過。”
布休道:“原來你是動真格的?”
姜小白道:“趕鴨子上架而已!”
布休道:“但那只是凡界的炮制方法啊?到仙界能管用嗎?畢竟人家煉的是仙丹!”
姜小白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萬物,不論是神仙也好,凡人也罷,都不可能凌駕于自然法則之上,雖然地方不一樣,但我相信,萬物的規則都是一樣的。”
布休怔道:“你的意思是,凡人生小孩要啪啪啪,神仙生小孩也要啪啪啪,反正都要啪啪啪!”
姜小白點頭道:“話糙理不造,深得大道精髓!”
布休道:“萬一賭輸了呢?”
姜小白道:“你逃也賭,留也是賭,但我感覺留下來,贏的機率要大一些!”
布休嘆道:“這個雨上真是該死之人哪!沒想到臨死還要坑了我們!”
姜小白道:“或許這就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