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便結伴向田間走去,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終于感覺天上的太陽有了明媚的味道,四下里散發著草本的香氣,沁人肺腑。
幾人所到之處,那些奴隸便假裝埋頭干活,一絲不茍的樣子。
但幾人也不在意,說難聽點,不干活也不關他們的事。
幾人在田間肆意游蕩,太陽越升越高,有些熱了,幾人逛得累了,便在一處田頭上坐了下來,四周都是馬藍,遮住視野,也遮住了陽光。
布休雙手抱膝,嘆道:“太無聊!盟主,我們就這樣也不是個事啊!我要把打我耳光的那個家伙揪出來,這個仇還沒報,我還是如鯁在喉!”
姜小白道:“我現在就在想,怎樣才能把手上的鐵鏈脫下來,脫下來便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布休道:“你想把自己打扮成藥監,然后去殺圃監?”
姜小白搖了搖頭,道:“藥監離得不遠,容易露餡,而且胖三沒有聽過藥監的聲音!”
布休道:“那你怎么弄?實在不行,把這鐵鏈斬斷嘛!”
姜小白道:“小鱉說,這鐵鏈一旦斬斷,上面的人就知道了。”
小鱉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原以為他們做上監工,肯定就知足了,沒想到監工做了一天還沒有,就想著殺圃監,他們的心得有多大啊?這時急道:“對對對,這鐵鏈上有符咒,一旦斬斷,上面就知道了,而且普通的兵器根本斬不斷!”
布休就摸了措手腕處的鐵圈,用力褪了一下,痛得呲牙咧嘴,卻是褪不下來,便道:“這鐵環太緊了,如果不斬斷的話,根本取不下來,手上好像還好弄一些,這腳這么大,怎么弄?總不能把腳砍了吧?”
姜小白在看布休用力褪鐵環的時候,心里本能地想到,如果手能縮一點就好了!忽然靈光一閃,少林寺的七十二絕技當中,就有如意縮骨功,但他當時看的時候,只覺得是騙人的,因為他也練了幾天,只能縮丁丁,卻不能縮骨頭。
姜小白這時便閉上眼睛,把如意縮骨功的口訣在心里默念一遍,然后根據口訣指引,就把體內的真元緩緩引向左手,待真元緊緊包裹住手上的骨頭,猛地一縮,睜眼一看,手竟縮得跟雞爪一樣,不由大喜,連忙把手從鐵環里抽了出來。
待真元消散,手又恢復原樣。
布休幾人看得目瞪口呆。
布休道:“盟主,這招跟誰學的?”
姜小白道:“自學成才!”
布休就豎起拇指道:“你牛!但不能瞎用啊,一旦用錯地方,把丁丁縮沒了,后悔都來不及!”
姜小白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把我和胖三收進私空間!”
布休急忙點頭,道:“好好好!”
雖然太陽已經很高了,但二東才挑了十桶糞,不要說一千桶,在不吃不喝不睡覺的情況,挑完兩百桶,估計就已經精盡人亡了。他心里真的好恨,平時他對乙監忠心耿耿,沒想到自己只是知道他一點小秘密,就翻臉不認人,還想搞死他,就算死,他也要拉他做墊背,所以他才會忍氣吞聲地挑起糞,他一直都在尋找時機。
監督他的二三十人,起初跟在他的后面,跑得很有興致,幾趟下來,也覺得沒有意思,累得半死,都聚在一旁聊天,讓他一個人慢慢潑糞。
二東四下看了遍,乙監剛剛還帶著幾個小雜碎到處游蕩,現在卻不知所蹤,便覺時機成熟,這時猛地扔下糞勺,沖天而起,向西圃的宮殿飛去。
那二三十人嚇了一跳,但他們也沒有追擊的權力,萬一被正規的弟子抓到,還以為他們是一起逃跑的,到時百口莫辯。他們只能把這件事稟報給乙監,讓乙監定奪,但他們畢竟是奴隸,長久的壓迫之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更別談大喊大叫了,只能靠著雙腳四下尋找乙監,但乙監現在正躲在馬藍的陰涼下聊天,他們哪里找得到?
一會功夫,二東就接近了西圃的宮殿,這時就有十幾名守衛沖天而起,攔住了他,其中一人喝道:“大膽!誰讓你過來的?”
二東急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圃監大人,特別特別重要!”
那守衛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擅闖這里是死路一條?”
二東道:“我知道,我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特別特別重要,關于小羅仙丹的!”
那守衛道:“那你等一下!”便俯沖直下,去了大殿。
雨上正躺在大殿的臥榻上,邊上坐了兩個丫環給他捏腿捏手,他也順便捏捏丫環胸前的肉,不過捏幾人便覺索然無味。
吳管事坐在邊上的椅子,喝著茶,這時道:“圃監大人,前兩天東圃的青黛粉出貨了,出的還是千年馬藍,但我聽說,質量還不過關,聽說奚長老正在大發雷霆呢!”
雨上道:“東圃的青黛粉不過關關我事?”
吳管事道:“但我去看過了,他們出的青黛粉品相不差,我西圃未必能出那樣的品相,這幾天我西圃也有幾塊地能收割了,我怕到時把貨交上去,上面會不高興啊!”
雨上就坐了起來,深吸一口氣,道:“我就搞不明白了,是不是我舅舅得罪了上面,人家故意在整他啊?這馬藍的種植方法,炮制方法,幾十萬年都沒有變過,而且這里是道地產區,種出的馬藍品相最好,為什么就最近上萬年來,硬說我們的青黛粉質量不好?青黛粉也沒變啊,甚至越種越好,真是奇了怪了!”
吳管事道:“聽說我們的仙丹沒有別的星宮的仙丹效果好,兩顆都跟不上人家一顆,修煉速度還慢!”
雨上道:“這仙丹沒人家好,就怪青黛粉?仙丹里有上百種藥材,為什么偏偏針對青黛粉呢?別的藥材就沒問題嗎?”
吳管事道:“聽說上面已經比較過了,所有藥材都沒有問題,就青黛粉的質量不如人家的好,而且不管是小羅仙丹,還是大羅仙丹,金羅仙丹,都用到青黛粉,所以上面才會大發雷霆,我估計藥監這幾天的日子不好過,你也要小心點,免得受牽連!”
雨上道:“關我屁事,要牽連也是牽連東圃圃監!”
正說道,一名守衛出現在了大殿門口,那守衛抱拳道:“啟稟圃監大人,外面有一名奴隸求見,說關于小羅仙丹的事,屬下不敢擅自做主,請圃監大人定奪!”
雨上驚道:“小羅仙丹?”
那守衛應道:“是!”
雨上道:“讓他過來!”
那守衛應了一聲,就走了。
沒過一會,二東就落在了大殿外,進了大殿,就撲通跪下,行禮道:“見過圃監大人!”說時頭也不敢抬。
雨上道:“什么小羅仙丹?”
二東道:“前天,我乙監新來了幾個人,不知圃監可否知情?”
雨上想了下,道:“知道!有什么問題?”
二東道:“那幾人不知通過什么手段,竟然夾帶了不少小羅仙丹進去,然后他們行賄了監工,我因為知道這個秘密,本來我想稟報圃監大人的,但監工見利忘義,不但不同意,還把我往死里打,想把我殺之滅口,我身上的傷就是剛剛打的!”
雨上驚道:“還有這種事情?”
二東點頭道:“千真萬確,我不敢撒謊!”
雨上點了點頭,道:“你確實不敢撒謊!”轉頭又看著吳管事,道:“那幾人沒有搜身嗎?”
吳管事道:“我們一般都是臉上烙字的時候才會一起搜身,那幾人沒有烙字,也就忘了搜身了!”
雨上點了點頭,道:“那倒有這個可能!這個乙監膽子不小啊!小羅仙丹也敢私吞?”就指著二東,道:“你做得好,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讓你做乙監!”
二東喜出望外,連忙磕頭,道:“多謝圃監大人!”
雨上就轉頭看著吳管事,道:“你親自去把乙監叫來,不要讓他有藏小羅仙丹的機會,還有那幾個新來的,一起叫過來!”
吳管事應了一聲,便走向出了大殿,又叫了幾個手下,飛向田園。
布休幾人正躲在馬藍乘涼,這時就聽上面傳來吳管事的叫聲:“乙監——乙監——”
布休小聲道:“誰在這里大喊大叫?誰是乙監?”
小鱉急道:“你就是乙監哪!”
布休嚇了一跳:“啊?”連忙站了起來,就見吳管事就像沒頭蒼蠅一樣,帶著幾個手下在田園上空來回轉悠。雖然他也惱恨吳管事,當時叫人打他的耳光,但他知道,此時不是報仇的時候,便招手叫道:“我在這呢,我在這呢!”
吳管事就飛了過來,見幾個新來的也在,當時新來的有幾個人,他也忘了,反正他確定下面這幾人都是新來的,心里便明了,看來二東說的沒錯,這家伙肯定是收了別人的賄賂,要不然沒理由會對新來的這般好,一起躲在這里不干活。便冷笑一聲,道:“乙監,很閑嘛!”